华溪喊了一声香儿,朝她招招手。
小丫头甩着羊角辫,欢快的小跑到华溪身边,扬起明显长了些肉的小脸,小叔叔,有什么事要我做。
知道学堂的路怎么走吗?
香儿使劲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华溪爱怜的摸了摸香儿的脑袋,笑道:你想不想学认字?
香儿反应慢半拍的眨眨眼,然后急促又大声的喊道:想,我想学。我能学吗?
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这个小说的背景虽然规定了女子和哥儿的地位不高,但并没有规定不能进学堂学习文化。
院子里的帮工们羡慕不已的看着一大一小手拉手的走出了院门。
同时心里头也浮出了一个不算奢望的念头如果他们落户在靠山村,好好跟着溪少干活的话
村办的学堂,在东边,一个砖瓦房的四合院。
看起来很坚实。
两人还未靠的太近,就听见了从院子里传来的跟着先生朗读的读书声。
一声声传入耳畔,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学子跟着同样摇头晃脑的先生读书的棉花,霎时映出脑海。
太有画面感了。
小丫头一路上就兴奋不已,听到郎朗的读书声,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
大概是夏天的缘故,桌椅都放置在院子里,孩子们捧住书,脊背挺直坐在凳子上。
孩子之间穿梭行走的男子,高高瘦瘦的,一身掩盖不住的书卷气浓郁非常。五官明朗,眉眼间却浮现出一股病弱之气,真真是一个典型的文弱书生。
单看面相,这人长的真的很一般,挑不出什么优点,也说不出缺点来。
华溪透过矮矮围墙将专心致志领读的秀才男人品头论足完,心想马庆的眼光也就这个水准了,就这根本配不上马庆的长相。
嫁给这种风一来就倒的男人,自己劳累一辈子,他图什么呢?
华溪点了点香儿的鼻子,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贸然敲门打断人家上课,总归是不礼貌的事。
他们就在门外等等好了。
香儿非常懂事的也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然,这么一个互动的动作,却引起了那个秀才的注意,温和语气中硬是多出了几分严厉的味道。
什么人?
嗨,学堂收不收女孩儿来上课?既然被发现,华溪干脆露出的笑容,大方的朝秀才挥了挥手。
第51章
大昌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和哥儿不能入学堂, 但是很多大户人家都是请人在家授课,很少会将女子、哥儿送到外面的学堂。
至于普通老百姓,更不会花那个银子, 毕竟束脩真的很贵, 能供一个人读书就不错了。
靠山村的学堂是全村人集资修建的, 教书的秀才是谢炎以还恩的理由要挟来的。没想到不情愿的来了, 却是一直住下了没再走。
高高瘦瘦的秀才,面容清冷,颇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但他听了华溪的问题后,看向香儿时眼中露出了温和的神色来。
可以。然后,他一板一眼的把学堂的规矩以及束脩说了一遍, 那语气就跟个小老头似的,可他看上去明明才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好,今天我回去准备一下, 明天正式带她来上课。华溪纯粹是处于礼节性的点点头, 没有多留, 也没有和对方闲聊的意思,便领着香儿走了。
秀才极其冷淡回到院子里, 继续给孩子们上课了。
华溪倒是回头看了他几眼,人长的还行,就是太老气横秋了, 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回去的路上, 香儿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中,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一样,不停的说着话。
华溪微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秀才的事。
仅凭一面之缘, 华溪还没法做出什么判断,然而,他没做牵线保媒的事,只是单方面的觉得马庆儿和这位秀才不怎么搭。但他也不能单靠直觉就武断,再了解看看。
马庆儿全权接管快餐车,一天忙的前脚打后脚跟,将秀才的事忘的死死的。晚间听华溪宣布香儿要去上学堂,才冷不丁想起这茬。
整顿饭下来明显心不在焉的,直拿眼睛瞄华溪,好不容易逮到个能独处的机会,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却来了,半靠在窗边,眼睛里只有华溪的身影。
华溪自然而然的翘起了嘴角,却在下一秒恢复原状,下意识的撇了下唇,怨气有些冲天:又要改回以前的饭点了吗?
此时,南宫戎晋灿若星河的眼,像是褪去了遮挡了月光的浓雾,整个人似乎都呈现出了一种侵略的状态。
可出口的话却透着可怜的味道,我一天没吃饭了。
你干什么坏事去了,竟然顾不上吃饭。华溪微怔,数落归数落,还是出了自己的屋子。
南宫戎晋随着他的移动,走到灶间门口,正面和华溪迎上。
我有点事,要离开几天。
华溪的神色顿了顿,看似无所谓的口吻说道:哦,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一声。反正我们之间的账也没差几顿了。老规矩,有什么吃什么吧。他连问都不想问了,回身去弄面粉和面,准备做面条。
一个不肯露真面目的人,他们之间就是一个债主和还债的关系,再无其他。
你生气了?南宫戎晋的目光紧随着华溪的一举一动,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和平时不没有什么不同,可他感觉出了华溪身上明显的变化。
开玩笑,你又没惹我,我为什么要生气。华溪回头看了他一眼,特敷衍的笑了笑。
南宫戎晋靠着门框,轻抿唇瓣没有出声,眼神幽幽的盯着华溪。
两天没来,一是要处理的事太多,二是他故意的。
自从他吃了华溪做的饭菜,御膳房出品的任何食物,他都觉得寡淡无味,如同嚼蜡。
他发现他越来越无法长时间待在皇宫里,只要他一停下处理国家大事,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华溪的那张脸,无时无刻的幻化在眼前。
有的时候,清晨一睁眼,华溪那张如沐春风的笑容就会出现在眼前。
有的时候,饮茶的瞬间,华溪的幻象就会出现在身边,温声细语的提醒他该休息了。
即便是在梦里,华溪都没放过。
尤其是这两天最为严重,而这一整天里,他真的是一口东西没吃,只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只要像现在这样见到活生生的人,那些幻象才会被抹杀,不会无孔不入的滋扰他。他认为非常有必要清除这一类不可控的事继续发生。
所以他不想慢慢来了,他非常确定自己想要他。
被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华溪浑身不自在,哪怕仅是后背,他的心里都有点毛毛的,好像随时会被扑上来撕咬一番。
华溪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眼神。
充耳未闻的南宫戎晋:你今年十九了。
干嘛?华溪警惕性极高,手中揉面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等他的下文。
南宫戎晋挑眉淡笑,眼中的柔情若隐若现,可以成亲了。
不好的预感飞速窜上脑门的华溪,眉头抽搐,那和你也没关系。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快速逼近,在华溪愣怔的空档,微张的嘴唇被欺近而来的黑影咬了一口。
现在有关系了。低低的笑声中、肆意又狂妄的调调,将男人此时心情全部暴露出来,眼神里透出的执念也加深了,使整个人看上去就充满了致命的邪魅。
你咬我?华溪震惊的倒嘶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况?仗着自己身手敏捷乱来?
我就知你不喜。说着,他容不得华溪反应,手掌扣着了华溪的后脑勺,袭上了自己仿佛盼望了许久的唇瓣。先是浅尝即止,随后是暴风骤雨般的侵略。
在不对等的力量下,华溪抵抗的力气犹如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
华溪是真懵了,等反应过来想关上牙关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攻略城池,毫无还手之力了,只能被动与之纠缠。
华溪两辈子都没和被人亲过,当下也评判不出男人的吻技,他只觉得头脑发昏的厉害、等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他竟不觉得恶心?
华溪彻底慌了手脚,即便再不敌对方的力量,他也要拼死顽抗,非要从男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甜美。南宫戎晋稍稍离开了半寸,抵着华溪的额头,温热的呼吸频频的打在华溪鼻翼之间。
华溪大口喘了喘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屁股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当即火了。我屮艸芔茻,你手放在哪儿呢。
此时华溪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刚才亲吻上,他只觉得自己身体有点火烧火燎的难受,某只屁股上的手。
南宫戎晋低吟的轻笑,传到华溪的耳朵里竟是出奇的诱,惑,听得他的心都跟着胡乱跳了几把,真是见鬼了。
放在该放的地方。
华溪挣了挣,仍没挣开,恼了,放屁,放开我。
抱了、摸了、又亲了,我是该负责。男人不为所动,环抱的力气没有松懈一分,持续的放出诱惑性的低音。
华溪没好气的一顿叫唤:负个屁责,你放开我就行了,不需要你负责。
那我们换个说法。你抱过我,摸过我,刚又亲过我,你该对我负责。
滚!华溪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都几乎不追究被亲的事了,狗男人还没完没了。
跟了我,人是你的,银子也都是你的。面对华溪的怒火,南宫戎晋置若罔闻的继续诱惑。
gun,滚!
南宫戎晋却是一点不恼不气,真的不考虑一下?询问间,他作势又要去亲华溪。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华溪连忙偏过脸,已经被他得逞过一次,可不会再来第二次。
屁股上那只揉捏的手当即停了下来,南宫戎晋慢慢收敛起眼里奔放的欲、色转而变得幽暗,定定的看着华溪,自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威压。
看,看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华溪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近在咫尺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良久,当华溪以为男人想要干什么事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沉吟,你想知我是谁吗?
华溪本是点头,后又连续摇头。
或许不看比看了保险。
华溪心里这么想,男人却不按理出牌,在华溪诧异的眼神下摘掉了面具,蛊惑的低音再起。
要不要跟我,嗯?
南宫戎晋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华溪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
一早他就有过猜测,不是长的天绝人寰,就是惨不忍睹,独独没想过男人会长的这般完美绝伦。
英伟不凡的浓眉,深邃内敛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薄唇,面部轮廓立体感十足,整合起来的说,这个男人的面容,简直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世上还可以有人长的这么帅吗?
所以,他戴面具是为了挡桃花的?
惊愕不已的眼神里,只有陌生的惊艳,却再无别的情绪了。
这下轮到南宫戎晋愣了,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这张脸吗?
南宫戎晋沉默了,从华溪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没认出自己。
所以他这些天的面具是戴了个寂寞,人家压根就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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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以前不知道什么叫三观跟着五官走, 如今,华溪颇有点的体会。
就这副犯罪的长相,就算是直的也能被掰弯了吧。冲着刚才他一点不恶心男人的吻来说, 就有点危险。
突然间, 华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趁男人呆愣的时候, 赶紧挣脱禁锢,获得了自由。
南宫戎晋尚在消化华溪所谓的不认识,怀里空了, 他敛眉凝神的看向华溪,那模样看着像是不信对方的话。
这是什么道理,即便你是个人物, 我就该认识你吗?当自己是国家首席啊。
国家首席四个字听着新鲜,可其中的意思,南宫戎晋还是听懂了。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因为华溪的一句话, 变得更加微妙。
南宫戎晋忽地笑了, 只要是在京城里的人, 即便是普通百姓,怕是都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的, 但是就是巧了,还真就有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