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别韵说再试试看,但她已经快一个月没任何动静了。这一个月里包括从淳于让班级路过,体育课和他们班同一节,食堂排队偶遇,放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碰见...还有好多次的她能制造的机会都没利用,或许,或许甚至别韵亲手葬送自己的表白之路,她也好奇怪,为什么那天在他教室外走廊上面对面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能碰面次数多了起来。搞的别韵也很被动,她怕淳于让觉得自己在跟踪他,她才不是莫名其妙的女生!以至于现在一看到淳于让的影子晃在她的视线里,别韵就像弹簧一样自动弹出八百米远。
再过段时间...别韵安慰自己,心急吃不来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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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让最近有点奇怪,他自己也知道,就是从那个短发女生表白中断那天开始。那天之后的第叁天,当淳于让已经快忘掉这号人的时候,她在一节大课间结束后的正课上课期间从他们班外走过。
淳于让的座位靠窗倒数第二排,是观看走廊外的绝佳地理位置,不过也因此被班主任收走了叁本科技周刊和两台ps机,他是内侧窗,矮墙玻璃窗,太容易被班主任查班逮住。不过他没换座位,他喜欢这个位置。
他看见那个短发女生双手插着校服外套兜,走得慢慢悠悠,眼睛也不看前方,望着走廊外,她好像真的不怕冷,上一次她也穿的很少。已经冬季,仍然单薄。冬季校服不算薄,不过质量欠佳,洗几次就不够保暖,他们班的女生都里叁层外叁层每个人都裹得像粽子。淳于让觉得自己身体已经算好了,常年运动从不感冒生病,这个冬天他也没扛住的穿上了保暖毛衣。但她只是薄薄的一层校服,里面一件高领针织衫。好像她也怕冷,她的嘴唇在颤抖,耳朵凉的通红。 是因为爱美吗?淳于让想不明白。
他看到她已经走离了他的视线,她根本没看他,怎么会看到他呢?她光盯着窗外了。“别韵你干嘛呢!”他听到了八班班主任林晓的声音。别韵?她叫别韵?姓别?有这个姓吗?他不自觉的在摊开的化学书上写了一个“别”。他轻笑了一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的姓氏奇怪。很多人以为他姓淳,第一次都会问“居然有姓淳的。”以前他会解释道“我姓淳于。” 不过现在懒得纠正了。随便吧,反正也没差。
“我去上厕所。”他听见她说,原来她可以完整不打结讲一句话。
林晓是个严师,淳于让有所耳闻。
“你刚下课干嘛去了!赶紧去了回教室上课!”意料之中,被骂了。
“好。” 她已经走过了他的窗前,所以她的声音在淳于让后方。淳于让不自觉地讲身子往后仰了一下。不过没有声音了,他看到林晓路过窗前,应该去查班了。
没意思,这课真没意思。淳于让轻轻摔笔,笔头正好划到那个“别”字,他刚写的时候没在意,一直停在那最后一竖,他那一竖拉的极长,尾巴的一勾迟迟没有回转上去,落在竖的末尾,笔尖沁出多余的墨,染指了旁边的配方方程式。
他已走神很久,即使化学成绩很乐观但李老头也不允许他上课如此不专注。
“淳于让,你起来说这个怎么配?”
没有反应,何屺山用手肘戳他。
“淳于让!”李老头有些生气了。
何屺山更用力的撞了下他。
淳于让抬头,被何屺山手戳着站起身,回神过来看到黑板上写的3Cu+8HNO3(稀)=,
反应几秒,作出回答“3Cu(NO3)2+2NO↑+4H2O。”
李老头神色并未好转,没让淳于让坐下,背了背手,继续讲到,“我刚说的,硝酸有一部分成NO3在溶液中没被还原,所以具体多少看还原产物的系数,如果题目有指定量,再乘以这个量
,还要具体看单位。都听懂了吗?”
淳于让没心思听,靠在旁边的矮墙转头看天台的时候意外看到前几分钟的那个人,等下,她在干嘛?原来说话都打结巴的文静书生也会抽烟啊,真有意思。
“淳于让!”又被抓住。
“李老师我想上个厕所!”李老头突然被淳于让吼回来,惊的粉笔掐掉半截,“不准去!”
“老师人有叁急!”底下同学开始哄笑,李老头咳了两声撇了撇眼,淳于让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
“哎...造孽啊。”李老头叹声气,继续说配方的问题。他们班同学都知道李老头爱这根好苗子得很,才开学几个月就铁了心想带他走竞赛,奈何淳于让一直吊儿郎当不上心。真奇特啊,竞赛苗子不从清北班选跑来特快班。实际上淳于让理科成绩非常好,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清北班,那都是后话了。
淳于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出来,但他就是跑出来了,一股恼冲到了天台,不过他没走过去,站在天台入口的门边。他看到了别韵,她踩着一支废弃的课椅,好像很好玩,只有一边腿的椅子被她紧紧踩住,椅面被撬起来,她再迅速收腿,椅面砸在地上,很大声音。她瘪了瘪嘴,好像没什么意思,又跺了跺脚,好像很冷。左手插着外套兜里,右手捏着烟,没什么表情。从头到尾她也没吸两口,只是燃着,但淳于让知道,她会抽烟。吸的那两口极其自然,甚至用鼻腔吐出的云烟都顺畅极了。
淳于让没等那只烟燃完,呆了一分钟就下去了。
好像...心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