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睁开了眼睛,盯着卫林夕,卫林夕一抬头,看见夏梦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
“我没睡。”
卫林夕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又睡我这,你自己没家吗?”夏梦略微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体,问卫林夕。
卫林夕躺了下来,贴着夏梦的脑袋,说:“你在哪,我家就在哪。”
夏梦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卫林夕。卫林夕也没受挫,顺势从背后搂住她,像他们没分手时那样,夏梦最喜欢的有安全感的姿势。
过了一会,卫林夕觉得夏梦应该睡着了,打算伸手去关灯,夏梦对她说:“白琦今天和我表白了。”
卫林夕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头皮一阵发麻,反应了一会,立马坐直了身子,转过夏梦,问她:“那你答应了吗?”
夏梦被扯过身体,挪动了几下,没了睡意,直起上半身,靠在床头的抱枕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卫林夕,“你猜。”
卫林夕急了起来,“没有吧,肯定没有对不对?”
“嗯,没有。”
卫林夕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地上,随即拉起夏梦搂进了怀里。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夏梦像是洋娃娃,无力地荡着双臂,任由卫林夕抱着自己,没有任何回应。
“可是你却不知道珍惜我。”
“胡说八道。”卫林夕把夏梦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夏梦嵌进自己身体里。
夏梦被勒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但是也没有挣脱掉,这种被紧紧抱住,生怕自己消失不见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自己被在乎的感觉。
“不要离开我。”不知过了多久,卫林夕突然低声说出一句话,夏梦一时间没听清,还以为是在做梦,在脑子里又回忆了几遍,才知道原来说的是这个。
“明明是你一次次不懂得珍惜我,一次次让我陷入绝望,你现在来跟我说,不要离开你,我该怎么做,哪怕被你折磨,受尽委屈,也还要像条狗一样贴着你吗?”
卫林夕感觉肩膀上有温热的潮湿感,撑开夏梦一看,夏梦的眼泪如夏日的雷阵雨,说下就下了下来,弄得人措手不及。
卫林夕手忙脚乱地抹掉夏梦脸上的眼泪,可是刚抹掉,又立马沾湿了,夏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委屈,对她好的时候,甜言蜜语哄着,可是一转眼,又能变得那么冷漠。
她受不了这样的忽冷忽热,争论也好,吵架也好,至少还能够交流下去,可是冷战不一样,谁也不说话,两个人连陌生人都不如,就算等气过去了,却不知道谁先开口,生怕先开口对方还是无视自己,再次陷入另一个尴尬的境地,就这么耗着彼此的精力和感情,直到最后一方先崩溃,另一方追悔莫及。
卫林夕只好用自己的肩膀盛着夏梦止不住的眼泪。窗外树上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吱吱鸣叫着,空调外机嗡嗡震动着墙面,偶尔有开过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短暂地停留一下,夏日的夜晚吵闹又安静。
夏梦的哭声在这样的吵闹中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平静了一会,夏梦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像一下子冲刷掉了心里那种厚重黏腻的浑浊感,整个身心都清爽了不少。
暑假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和大多数疯玩一个暑假的学生一样,夏柯最近陷入了疯狂补暑假作业的噩梦中。夏梦不像一般的父母,一放假就催着孩子做作业,每天还要监督着作业完成量,夏梦对夏柯一直是放任政策,自我发展,只要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不走歪路。
或许是自己学生时代比较自觉,夏梦从来不催促夏柯学习,她觉得学习作业都是自己的事,如果自己没有想学的意愿,别人再怎么催都没用,还会起到反作用。而且学习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好坏不只是由学习成绩决定,就算学习再好,人品差,在夏梦眼里一样只是个废物。
但是,夏梦也认为,如果连学习的苦都吃不了的人,那么也是让人看不起的。所以,夏柯在夏梦这些思想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还是比较认真上进的,像这种暑假最后才疯狂补作业的行为,夏梦觉得这是大多数学生的天性,无伤大雅,也从来不会因此责怪夏柯,只要能在开学前都补完就可以了。
卫林夕最近也忙了起来,学校即将开学,店也要准备开张,现在少了夏梦,她得再招个人来,每天也忙着去店里收拾和招人的事。但是还是经常来接夏梦下班,每周的菜也定时准备着。
夏梦也忙得不可开交,暑期结束,要安排新学期的课程,来了不少新学生,课表也要重新排定,还要配合学校里自己的课程,想到马上就要进入学校公司忙碌的两头跑生活,就眼前一黑。
尽管卫林夕一直和夏梦说,累了就回店里,不用她做什么事,她可以养夏梦,夏梦还是不愿意现在就回去,她还没有那么快就能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对卫林夕也还没有再次完全信任。
眼下,比想到之后会很忙更让夏梦头疼的是,公司要搞团建。对于社恐来说,团建一定可以排进最害怕的事前三,哪怕夏梦没有那么严重的社恐,也依然听到直摇头。
吃完午饭,夏梦趁着休息时间,偷偷溜进楼梯通道抽烟,刚点上,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还以为是学生,差点把烟扔了出去,再一看,是白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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