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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模作样!
    电话挂断,见危机解除,温燃一改之前乖巧的模样,两手推了把裴疏墨的肩膀,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是去看唐姐姐了呢。”
    裴疏墨到不介意她过河拆桥的举动,依旧小心的托着她的腰,免得这小作精把自己摔下去了,“伯母应该还不知道唐夏景的事,既然有更合理的理由,就没有必要把她牵扯进来了。”
    温燃点点头,“算你聪明。”她笑起来,忍不住去揽他的脖颈,另一手指尖轻轻点在男人的眉心,再一点点向下滑去。“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嗯?”
    莹润的指尖在滑到男人薄唇之前被他握住了,裴疏墨深色淡淡,道:“我再聪明,也想不出你怎么敢把派来保护你的人手调开。你明明知道,若白欣瑶真的有超出科学范畴的能力,她要想对付你,我们是防不住的。”
    狗男人,美人计都不吃了。
    温燃收了笑,转开视线,拒绝面对现实。
    裴疏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小作精撇开的脑袋摆在,低声威胁道:“你不记得刚刚接电话的时候答应了什么了?”
    女孩立刻向裴疏墨表演了什么叫女人的嘴,骗人的鬼,理直气壮的道:不记得了,我们小仙女不记得的话就是没说过!”
    “你……”裴疏墨冷了眼,刚刚看口,却发现身/下的车猛的一停。
    前方传来医生小心翼翼的声音:“裴总,医院到了。”
    “好的,我们马上下车!”温燃扬声答道,猫一般灵巧的在裴疏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从他腿上窜了下去,然后一把推开了救护车的尾门。
    等她从车上跳下来,双脚都落在了地上,甚至向医院的大厅方向走了几步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身后的某位‘残疾人’。
    “你们快把裴总搬下来,小心点哦,别把裴总磕到了。”女孩勾起唇,笑意狡黠的指挥着从前门下来的医护人员们。
    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看看这伤患活蹦乱跳的,再看看阴着脸却确实无法自己下车的他们医院的大.boss裴总,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五十七章
    温燃身上的小擦伤在救护车上时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来医院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原本是打算来待一下就走,但裴疏墨坚持要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温燃看了他两眼, 意外的没有拒绝。
    女孩垂着眸坐在病床上让医生拿着检查仪到处扫描着, 乖巧可人的模样让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看的心软的不行,手下的动作都不由得放的轻之又轻。
    “所有消息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 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关于温小姐的消息流出……”
    裴疏墨坐在一旁,听着电话里属下的汇报。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是不近人情的淡漠,只有偶尔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才会如初春回暖时的清风, 沾染上几分沁人的温度。“剧组的人还要继续看着,重点盯紧白家兄妹, 包括他们近期来往的人,有任何异动及时向我汇报。”
    “是。”
    挂断电话, 裴疏墨转过轮椅,轻微的响动声引得温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席医生,她怎么样?”裴疏墨移到了病床边。
    年纪已经足以当小作精奶奶的席医生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温燃眨眨眼, 对长辈式的抚摸并不排斥。
    “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小丫头有些体寒,小日子的时候都不好过吧?”席医生笑意温和, 显然是将温燃当成是裴疏墨的女朋友了, 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时也没什么避讳。
    不等温燃答话, 裴疏墨就已神情自然的点了点头,“她身体是有些虚,痛经痛的厉害,吃多了凉食还会胃疼, 可她又贪凉。”
    竟是一脸淡定的告起状来。
    要是往常,小作精一早就要炸了毛,但自她进了医院后就变得格外安静乖巧。
    此刻也不过是蹙眉瞥了他一眼,神情莫名有些郁郁,状态反常。
    裴疏墨的眸色微沉。
    席医生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间异常的状态,只是听了裴疏墨的描述后有些心疼的又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
    小丫头漂亮又可人,性格还乖巧。终身未婚的席医生只有个‘体弱多病,身娇体软’的侄孙,她一直都想有个乖巧又会撒娇的女儿,温燃格外的合她的眼缘。
    她在看到裴疏墨把人小姑娘领进门的那一刻,心里就生了感慨,这得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的出这般钟灵毓秀的孩子?漂亮的不像凡人。
    若不是裴家这小崽子把人看的严实,简直就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狼,护食的紧。不然席医生都想把自家侄孙介绍给温燃了。
    席医生:“这种问题食补可以解决,我给你开个调理身体的单子,以后照着上面吃一段时间,平时也要多注意,可不得再贪凉了。”
    温燃乖巧点头,笑的又甜又软:“我都听医生的。”
    不知其本性的席医生果然被女孩乖巧的外表所欺骗,向温燃又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轻微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直到脚步声都渐渐消失不见,裴疏墨才抬起了一直放在病历上的双眸。
    明明已经检查完了,温燃却还是坐在病床上没有起身,她一言不发,眉眼间的灵动被冷漠所代替,猫瞳直勾勾的直视前方的窗口。
    竟像是,在发呆?
    裴疏墨指尖从白色的纸页上划过,淡淡的开口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温燃没回头:“不用了。”她的脚尖无意识的在地面上轻点两下,“去看了也没什么用,除了让我心里更难受,又不能让唐姐姐醒过来。”
    口是心非。
    若真不想去看唐夏景,她又何必乖乖进医院做检查,眼睛还时刻不离窗外。要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病房窗外对着的就是icu层,唐夏景就躺在对面的某一间病房里。
    温燃嘴上说着不用,但裴疏墨又如何看不出她是在说谎。
    裴疏墨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你今天没能控制住那匹马,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温燃的眼睫微不可查的颤了下。
    温燃没有反应,裴疏墨也不在意,他自问自答道:“如果今天你没有控制住那匹突然发狂的马,那么唐夏景的病房里可能就要多一个床位了。”
    “哪怕你不顾其他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出事了,伯父伯母怎么办,同意你来犯险的温煦怎么办,亲眼目睹你受伤的徐蔷怎么办?”
    ……没能护住你的我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并不带质问,低沉的嗓音轻描淡写般问到。温燃却隐隐从中听出了狠意,就像是被压制到极限却又无法发泄的怒意,再狠再凶,也掩不住无奈与无力。
    她轻点的脚尖顿住了。
    女孩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
    裴疏墨一愣。
    他猜测过女孩听了他的话后所有可能的反应,可能会装可怜求原谅,也可能会装傻岔开话题,但他确实没有料到她竟会如此干脆的直接道歉。
    温燃超出预料的反应让裴疏墨忍不住愣神,不仅没有安抚到他,反而更让他感到了失去控制的不安。
    果然,温燃在道完歉后,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若白欣瑶真是凶手,那么她的身上绝对有超出科学范畴的能力,她要是狠了心要对付我。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可以百分百的护我安全。”
    “我也知道什么是最妥当安全的做法,先摸清楚白欣瑶的底细,再想办法对付她。”
    裴疏墨皱起眉,“那你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温燃直接打断了他,“可这样太慢了。”
    “这不是你冒险的理由,唐夏景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状态,再慢也等的起。”裴疏墨不接受这个理由。
    他并不关心唐夏景的死活,但因为冉冉把唐夏景视为亲姐姐,唐夏景要是死了,冉冉肯定会很伤心,所以他才没有阻止她去为唐夏景报仇。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一个前提,温燃的绝对安全。若温燃为了唐夏景出了事,哪怕唐夏景能醒过来,他也要让她在那躺一辈子!
    温燃妄图动之以情,“你要这样想,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唐姐姐肯定会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这样想是不是觉得可以理解了?”
    你怎么不说要是我躺在病床上,你也愿意这般为我呢?哄人都不会哄了,裴疏墨叹了口气。
    清俊的男人眉眼淡然,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白玉般的肌肤上那一片片绯红的擦伤各外显眼。他的指腹在伤口旁轻轻摩挲,“ 冉冉,这不能比较的。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人的性命能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
    “可那不是别人。”小作精抬眸,神态认真,她说:“那是唐夏景。”是她珍爱的人,是她没有血缘关系但胜过血脉相连的姐姐。
    裴疏墨冷了眼。虽然早已知道小作精很看重唐夏景,但亲耳听到她用这般认真的态度叙述着她对唐夏景的特殊,哪怕知道两人只是正常的姐妹之情,可他依旧心生了异样。
    而那异样的感觉,通常会被人称为妒嫉。
    裴疏墨:“正因为她是唐夏景,所以她绝对不会希望你拿自己的安全来换她的生机。”哪怕这有可能能找到救回她的办法。
    因为如果他落得唐夏景现在这样的状态,他也绝对不愿意让温燃为自己去冒险。
    温燃顿了下,她又如何不知这个理,可是他们希不希望是一回事,她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我也不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傻,真的会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裴疏墨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不是默认她傻,而是默认——为了唐夏景,温燃会故意去犯傻!
    温燃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之前把保镖支开,是有我的道理的。”
    裴疏墨点头,听她瞎掰:“你说。”
    女孩坐直了身,“唐姐姐这次出事,凶手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凶手都还不能确定。我觉得白欣瑶是凶手,一是因为我之前就发现她身上有古怪,二是因为唐姐姐出事的时间太巧了,正好是她去找楚期询问有关白欣瑶的事之后。所以我才会怀疑她,但这终究只是怀疑,更多的是靠我的感觉与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
    她停了一下,看了眼裴疏墨,见他神色淡漠并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后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其实不是要想办法对付白欣瑶,而是要想办法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凶手。不然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多时间后,发现完全找错了人。”温燃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焦急,“那岂不是在白白浪费为唐姐姐找治疗方法的时间?”
    “对不对?”女孩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裴疏墨,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迎着女孩清亮的猫瞳,裴疏墨的神色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转,反而愈发阴沉。他勾了下嘴角冷笑一声:“所以你把身边的保镖调开,甚至把自己置于一个容易发生意外的环境里。一是为了让白欣瑶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方便我们监视,二是可以逼得白欣瑶尽快出手以确定她是不是凶手。还有,如果白欣瑶就是凶手,她这样贸然出手,就有很大的几率会露出破绽,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追踪。如果不是,这场试探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损失。”
    他言未尽,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我是不是该夸你足智多谋?”
    他这样子好像不像是在表扬自己?小作精神情怯怯的瞥他一眼,抿起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过奖过奖。”
    “过奖?”她还真当他是在夸奖她吗?裴疏墨压下心头腾然而起的怒火,他并不想对冉冉发脾气,自从唐夏景出事以来,女孩已经够难过了,他又如何忍心责备她。可是这一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放在轮椅扶把上的手逐渐扣紧,裴疏墨沉下嗓音:“你这样做是逼的白欣瑶出手了,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如何保护你!你不仅是算计了白欣瑶,同样也是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裴疏墨还记得他在听人汇报说温燃从马背上摔下来后那一刻时的心情,一瞬间的恐慌甚至让他忘记了腿伤,匆匆起身后跌倒在地,那失态的模样甚至让常年跟着他的手下震惊害怕不已。
    温燃别过眼避开他眼底的伤。
    她也知道其中的危险性,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受伤他们会有多难过,所以说她在调离保镖时就没有一点点犹豫吗?
    肯定是有的。
    但一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唐夏景,她不得不去拼一次。
    “我想过的。”哪怕是直面裴疏墨的怒火,她的神态也依旧很冷静,冷静到近乎不近人情:“我考虑过其中的风险,但我觉得我承担的起。白欣瑶与唐姐姐无冤无仇,会害唐姐姐不过因为我。但既然她恨我恨到来伤害我的身边人,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对我动手?”
    “她要想害我,以她自身的能力能够做到的可能性太低,除非她真有特异功能。但是越强大的东西,想要使用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她不杀我就是代表她无法付出直接杀我所需要的代价,只要她不能直接控制我的心跳停止跳动,那么不论她使什么诡计,我都能够有应对的办法。”她妄图晓之以理。
    但裴疏墨不吃她这一套,他显然是怒极,语气咄咄逼人:“可事实证明你并没有保护好自己,今天若不是付亭护住了你,光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你就不止这一点伤!”
    温燃不为所动:“但我现在确实没事,而你也应该是通过监控发现了些什么,不是吗?”
    裴疏墨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论如何,你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你去犯险。”他嗓音沙哑:“冉冉,我现在后悔让你来接触白欣瑶了,因为真正危险的人不是她,而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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