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方芝:你只知道一点点。
陈念:那别的
林天意的声音炸在了两人身后:哇!演出真的太棒了!!!人好多啊!我好不容易才又挤回来了!!!
方芝:
陈念:
林天意:芝芝你待会要不要从B口出去啊,那里好多粉丝啊,都等着你们呢。
方芝转身,继续卸自己身上的东西:不了,没必要。
林天意:有你以前的粉丝呢,我看到了,拿着你的海报。专门过来看你演出的。
方芝:演出结束就结束了,票价只买舞台上。
宠粉狂魔林天意:哇!你好狠的心!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有林天意在的地方,陈念都不用怎么动嘴。
林天意开始长篇大论地夸奖这部剧有多好,大家演得有多好,说到激动处,又有要哭的架势。
陈念把他挡住了,问他:今晚的航班又红眼给命了?
林天意:嗯,明白要回剧组嘛。
陈念:本来没这一趟,所以来回的差旅费不报销啊。
林天意:!!!!!
林天意抓住了陈念的胳膊,疯狂摇晃:我为了谁啊!你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芝芝的首演我能不来吗!我
助理在旁边默默接了句:温老师收拾好了。
林天意:啊
助理:等你两分钟了。
林天意:啊啊啊
他疯狂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十分尴尬,十分不好意思:那个,陈总,我,我约了温学长吃饭
陈念看过去,笑着和温正楠打了个招呼,转头过来,凶神恶煞:哦,有了老同学就没我们的时间了是吗!
林天意:不是不是,是之前说好的,我本来想着我们可以一起,或者我赶完这边赶那边,但今天情况特殊
陈念:所以只能放弃我们了咯?
林天意脸都红了,他在陈念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哎,你别这样,我们下次。你不要忘了说请我吃饭的啊。
陈念可不想这事暴露,推了他一把:滚蛋滚蛋滚蛋。
方芝看向两人:什么吃饭?
陈念没给林天意开口的机会,将他赶走了。
林天意都走到温正楠面前了,心下不爽,又回头指着陈念道:哪有观众往台上扔花的,芝芝又不是
陈念脸冷了下来。
林天意:
林天意:嘿嘿,再见,再见。
终于出了化装间。
四下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方芝卸完了脸上最后一点油彩,收拾干净了,这才起身,背起了自己的包,轻飘飘地问陈念:怎么回事啊,今晚和林天意。
嗨陈念低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早晚都得败露,还是自己坦白了比较好,就今天过来得太急,我,忘了买,花了
方芝眉头上挑,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你扔给我的花,是天意的?
陈念抠手指:嗯,他准备送你的。
方芝回头瞄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真正的林天意送给她的花,坦然纵容了这场误会。
下次不要忘了。她抬手敲了敲陈念的脑门,嘴角的弧度无法控制地疯狂上扬。
嗯嗯嗯。陈念用力点头。
方芝带着她往外走,走廊有窗户,窗外有开到荼蘼的海棠。
一阵风吹过,花瓣在灯光下纷纷下落,方芝突然停住了步子,任由陈念轻轻地撞到了她身上。
别下次了。方芝道,这次就给我补了吧。
陈念愣了愣,立马应道:好!
她加紧一步,到了和方芝并排的位置,伸着脑袋问她:你喜欢什么花啊?我们这就去买。
方芝对上她的视线,眼睛弯弯,眼里就有最漂亮的花。
她眨眨眼:我要很多很多。
第139章
方芝并没有去花店, 她叫了车,拉着陈念跑了很远的路,去了北市最大的花市。
这个点, 花市早关门了,偌大的市场空荡荡的, 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味, 却没有花的踪影。
方芝芝。陈念乐得不行, 你是不是演戏演傻了。这里白天的确有最多品种最全的花啦,可是早市也得等到五点才有人开门哦。
方芝攥着她的手, 一点都没有沮丧。
她拉着陈念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去,沿着昏黄的路灯,一直往前走。
怕不怕?她问陈念。
陈念垂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块的手:有什么好怕的。
方芝:这么黑,前面有大灰狼,哇呜
陈念咯咯咯地笑起来,她能感受到方芝的兴奋,这兴奋的来源是成功的演出,和完美的好心情。
陈念喜欢她这样的兴奋, 突然就变得幼稚, 说些小孩子才会说的, 无意义的废话。
大灰狼来了先吃我。陈念道,吃我的时候你赶紧跑。
方芝:那不行, 大灰狼肚子里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呢,我们一块去走一遭。
陈念:你就不能让我先跑吗?
方芝:你跑吗?
陈念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不跑。
方芝攥紧了她的手, 柔软的指尖相交缠:那不就得了。
你不跑,我也不会跑,那我们就一块走向黑暗,打倒黑暗。
但黑暗尽头不是大灰狼, 黑暗尽头是亮着大灯的花园。
大门敞开着,老板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大晚上的,喝茶看报。
旁边老旧的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在唱戏。
老板,买几盆花。方芝道。
老板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大晚上的,你看花?
方芝:这不有灯吗?
老板:有灯晚上也不开花啊。
陈念立马接口道:晚上开花的植物也很多啊,没花我们就看看叶,好叶子养好花,怎么着都漂亮。
老板推了推眼镜:嘿,这小姑
娘。
他抬了抬手:行吧,你们进去吧。晚上看得不仔细,可别白天抱过来说我坑你们啊。
不会的不会的。陈念应声道。
两人就这么进了花园,花园分成两部分,有顶棚遮挡的,露天的。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练着一盆盆的植物,大部分都还只有刚刚长大不久的枝干和叶片。
老板没跟着她们,她俩像逛菜市场。
陈念打着手机,一盆盆地给方芝查,大概确定了这盆是什么花,这盆又是什么花。
买带盆的也好。陈念道,长久。
嗯。方芝点点头。
陈念:鲜花一般也就撑一个礼拜,你只要养过一个礼拜不死,就赚了。
方芝:嗯咯。
陈念张开双臂:好了,公主殿下,您要哪些花,不要给小的省钱,小的有钱。
方芝: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都要。
陈念:
陈念斜着眼睛:啊这,公主您今天要走霸总剧本吗?
方芝:掏钱的是霸总,你是霸总。
陈念:我也不是心疼钱
方芝:免费让你搬,你搬多少?
陈念:搬空!
方芝:还说不是钱的事。
真是逻辑缜密思维严谨,陈念被她说服了。
方芝说要很多很多,果然就是要很多很多,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呐。
陈念叫来了老板,问他有没有送货服务。
老板抬抬手:大晚上的,我要不在这住早关门了,没人能送。就两盆花,我给你们少点钱,叫个出租车,这不就回去了。
陈念:出租车拉不下。
老板:你是批发呢咋滴,还拉不
陈念让了让身子,打开了老板的视线。
她俩刚才已经把挑好的花全都搬到空地上了,满满地,堆成了一个圆。
老板:
陈念可怜兮兮:老板拜托啦,这不送货我们搞不回去啦。
陈念:我们可以多掏送货费
。
老板转身往外走:我去开车。
老板开来了面包车,摆上花以后,人能坐的位置就很小了。
挤挤,挤挤。老板催促她俩,一趟就到了。
方芝先上了车,在那唯一的空位上坐下,然后朝陈念伸过来手。
陈念只得过去,半个屁股在座椅上,半个屁股悬挂空中。
方芝:过来点。
陈念稍稍挪了挪胳膊,两人的肩膀挤在一块,困难地摩擦。
还能过哪里去啊?
方芝拍了拍自己的腿:这里。
陈念:
方芝理直气壮:坐我腿上比坐空中好吧。
陈念抿了抿唇,目光落下去扫到方芝的腿,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天气越来越暖和,方芝便越发地爱穿裙子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宽松柔软的棉布长裙,人太瘦,站着的时候衣服罩着人,只剩下清清爽爽的氛围感。但坐下来的时候,衣服垂落下去,腿部线条鲜明,是可以想象的柔软温暖。
陈念:没事,我撑得住。
她今天没喝酒,清醒得很,的确撑得住。
撑得住心里那不可抑制冒上来的旖旎心思,撑得住记忆里的方知著,同现在的方芝,无限重合。
方芝眉尖轻轻一动,没有强迫她。
车子开出去,司机在前排欢快地吼戏,陈念和车里的花一起,安静如鸡。
遇到斑马线,司机踩了刹车。
车子晃,陈念也随着晃了晃,方芝的手突然便穿过她的后背,搂住了她的腰。
身子被带过去大半截,这下,除了那还在座位外晃荡的半边屁股,剩下的都在方芝怀里了。
柔软的,沁香的怀抱。
陈念的身体和大脑都宕了机,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想法围绕着她,来回飘荡。
夜里哪里不开花,这不就好大一朵夜花。
还是往里坐坐吧。方芝的语气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待会摔了怎么办。
她往里稍微挪了挪身子,陈念被她抱得也实在没法,再拒绝就有些
太过做作了。
行吧。她猛地往里挤去,一只腿顺利地搭在了方芝的腿上,就,你要是被压麻了,跟我说啊。
嗯。方芝应声,一路都没说。
在车上摩擦得厉害,等车子到了,陈念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怎么她瞪大了眼,送我家来了???
方芝拉开车门,下了车:不然呢,宿舍放不下啊。
陈念:那你就
方芝:放下了也没人照顾啊,我最近要跑巡演。
陈念:
你赢了。
方芝芝,你又一次赢了。
陈念认命地帮着老板把花一盆盆地往电梯里搬:那这买了一整,不等于给我自己买的了吗?
我的。方芝仰着下巴,可吝啬了,每一盆都是我的。
陈念哭笑不得:你的你的你的。
搬了两趟,才让这些花进了屋。
陈念房子不大,里面本来就有些绿植,现在更是被花填满了。
到处都是花,大的小的,开花的不开花的,就连厨房,都摆了好些。
方芝精心挑选了卧室里的,嘱咐陈念,要尽量开窗,别让花晚上抢你的氧气。
陈念点头点头点头,忙了一天,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
休息吧。方芝双手把住了她的脑袋,往她跟前靠了靠,晚安。
陈念:????你这个点了还要回去吗?
方芝拿了包,往外走:明天早上还要见导师,下午排练,晚上演出,哪个都离你这不近。
好吧。陈念丧丧的。
方芝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一大朵花,在陈念的房子里,并没有停留多久。
可是她留下来的植物,散发着各种气味。陈念洗完澡出来,看到一枝喷雪花,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就开了。
陈念蹲在那支花前,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她想起方芝从剧场往外走的时候,望向窗外海棠的眼神,那里春光肆意。
现在,方芝把春光搬进了她的家里。
【
晚安。】她给方芝发消息,简单的两个字,脑袋里配的却是自己最为温柔的语调。
【晚安。】方芝很快回复她,简单的两个字,陈念脑袋里配的还是最为温柔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