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李纯渊几乎是就这般凑近了徐奕则的脸。
他们两人此刻都半坐在床上,明明是如此亲密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好似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纯渊那双细长的眼死死盯着眼前好似只是说了个玩笑的男人,心惊目眩。你怎么能,这么敢?他细长的手指死命地拽着徐奕则的肩膀,将他的衣袍都抓皱了。
本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徐奕则嘴角依旧带着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也没了半分耐心。皇后,如今我是皇上,你如此对我,是不是有些过界了?
你!李纯渊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是满腔怒火。本宫为此谋划了这么久,若是因为你,一切前功尽弃,你对得起本宫,对得起死去的新皇吗?!
你怎么又开始用本宫徐奕则深深地叹息一声,也觉得头疼难忍,他是当真没有见过如此拧死理的人,拧到他都觉得心烦。
不要转移话题,你应该解释,为何要说!
实在被步步紧逼地烦了,徐奕则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反客为主,捂住了对方的嘴
实在是这喋喋不休却又薄红漂亮的唇形,太令人难以聚集注意力了,未免自己失了风度,用嘴堵他的嘴,徐奕则在理智散尽之前,用手捂住了对方,同时恶狠狠地威胁。
你再说一句话,我便不管你是不是我嫂嫂,直接亲你了!
对方那细长的眼微微睁大,扩散的眼眸说明了他的惊讶与恐惧。
靠得近了,他们甚至能够看见两人之间呼哧呼哧地喘气声,交缠在一块,不分你我。
徐奕则不免感到自己手心的湿度,温热的呼吸在他的手掌中融化,湿润暧昧的水珠在他的掌心中悄然成型。
似是终于明白自己到底说了如何大不敬的话,徐奕则也深吸了一口气,但他终是解释道:你父亲已经答应帮我们了,你不要担心!
对方的喘息愈加的迅速,像极了缺氧濒死。
一股清甜的香味再次萦绕在了徐奕则的鼻尖,令他忍不住全身开始发麻
他想亲下去!
狠狠地衔住对方柔软的唇,去品尝一下对方那如同红菩提一般艳美的唇,一定很好吃。
思绪,骤然回拢。
被自己想法吓到的徐奕则,几乎是逃也似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手掌之中的热气触及空中的冰冷,瞬间凝结成了一颗颗小水珠,从他的指尖滑下。
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徐奕则在半空荡着那只手,纷杂乱成套的情绪几乎令他感到惊恐。
他尝试用理智去逼退那些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变/态的欲/望,于是他快速地移开了视线,看着一旁的地面,快速道:你父亲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有点僵硬,徐奕则在最后一句话出来之后,又画蛇添足地柔了语调。好不好?
身旁,是那人淡淡的喘息声,不知为何,空气中的清甜气味一直未曾消失。
徐奕则觉得有点热,尴尬地下了床,在床边走了一会,这才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说怎么就突然这么热了?这天气有点奇怪,哈哈
傻笑两声,没人应他。
总之,你这事就别担心了。徐奕则实在是在这热度中待不住了,他伸手为自己扇走了一丝热度,随后逃也似的跑了。我先去外头跑两圈冷静下。
身后,依旧没有回答,但徐奕则也不太想要他的回答。
所以,在李纯渊开口之前,徐奕则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而独自留在房内的李纯渊,却也终于从极致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希望以此平息他跳动得绝非正常的心跳,他忍不住在被单下绝望地扭动,以此来压制那突然而来的痒意。
不怎么会怎么会直到徐奕则离开,李纯渊刚刚完全被淹没的理智才终于回拢,他忍不住放任自己整个人趴在了刚刚徐奕则用过的被单上,用鼻子吮吸那被单之上所遗留下来的味道。
好香,好喜欢
他难以掩饰自己无法平息、跳动得太过快速的心跳,也无法掩饰自己那涌出来的热流。
这是地坤的易感期
他竟然被对方的味道刺激出了易感期!
无声的眼泪从李纯渊的眼眶中滑落,浸/湿了那满是天乾味道的被单。
徐奕则是他命中注定的天乾。
这是作为地坤的他,立刻可以感知到的事情。
徐奕则一定也知道
为何,会这样。
老天为何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好恨
作者有话要说: 徐奕则:不好意思,作为现代社会的不良青年,我真不知道。
第19章 羊笺入京
由于刚刚那不知哪里而来的清甜味道,而压抑不住自己欲/望的徐奕则来到了徐太尉府的庭院之中,在吹了接近半炷香时间的冷风,体内的邪火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早在徐奕则逃出李纯渊房内的同时,太监总管彭海清便已经跟了上来。
实在是因为徐奕则这次的动静太大,虽说太监总管彭海清如今可以说是老眼昏花,甚至有点耳背,都能够听见徐奕则凌乱的脚步声。
陛下见皇上已经独自冷静了许久,再这般下去可能会生病,同样冻得有点受不住的彭海清终于出声提醒了一句。
干什么?!几乎是瞬间,徐奕则便大吼出声。
彭海清被那声音震得耳膜疼,但他依旧满脸笑吟吟的。陛下,夜里风凉,还是回屋吧。
不回。一想到要回去看见那令他心神荡漾的始作俑者,徐奕则便萌生了退意。
他擦了擦自己额前因为憋着而渗出的冷汗。
这李纯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身上的味道那么吸引他?
虽说听说这个朝代的天乾与地坤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人,但平日他闻着自己弟弟羊笺的味道,也没有如此受不住啊。
更加重要的是,李纯渊明明跟他说过自己是天乾。
再怎么样,李纯渊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方面欺骗他。
彭海清,你说徐奕则的表情有点恍惚,这控制不住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彭海清作为和仪,对天乾与地坤之间所谓的致命吸引力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即便是他,刚刚也闻到了不可思议的浓重气味。
阳刚霸道的龙涎香,夹杂着淡雅的梅香,混杂在一起,尤其好闻。
以他和仪的鼻子都能闻到如此气味,想来陛下与皇后娘娘闻到的定然比他浓得多。
彭海清活了这么多年,吃的盐怎么说也比他们两个多。
斟酌片刻,他试探着开口。陛下,您作为天乾,与身为地坤的皇后娘娘自是有着吸引力,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可能。徐奕则几乎是立刻反驳了彭海清的说法,正要说李纯渊明明是天乾,怎么可能与他有所谓的吸引力,但随即脑内豁然开朗,本来要说的话便也咽了下去。
原来
李纯渊竟然
瞒着宫中所有人吗?
也是,地坤作为弱小的象征,的确更能够令人懈怠。
不过以李纯渊这般强悍的性子,有必要这般?
只是想着想着,徐奕则的重点便稍稍歪了些,这天乾能通过什么方式扮成地坤吗?
这彭海清愣是没搞懂徐奕则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但本着皇上的问题都得回答的原则,彭海清还是认真答了。在民间能够买到一种药,只要喝了这药,身上的味道便能从天乾改为地坤、和仪,又或者从地坤改变天乾、和仪
是否有副作用?徐奕则又问。
那是自然。彭海清点点头,听说长时间服用,会导致易感期紊乱,对受孕能力也不好。
好了,知道了。徐奕则摆摆手,紧蹙的眉头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这李纯渊,竟然能够做到如此?
不得不说拼了。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道:回去吧。
是。彭海清低眉顺目地答道,只是脑海中依旧满是疑惑,但陛下的心思如今跌宕起伏,他还是不要猜了。
反正,也猜不到。
*
半夜之时,李纯渊的房门开了又关。
随着吱嘎一声,一道身影自门口慢慢来到了李纯渊的床前,只是许久,他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床上装睡的李纯渊终于忍不住了,睁开了那双满是戒备的眼眸。
你为何一直盯着本宫?
声音沙哑,但眼神清澈,显然自徐奕则出去之后,便未曾好好睡下。
刚刚,我在冷风中吹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听到这话,李纯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瞬的惊慌,但很快便被他冷漠的脸颊掩饰,何事?
你是在外人面前扮演地坤吗?甚至为此服用了禁药是吗?徐奕则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不忍。
什李纯渊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决计是不曾想过徐奕则竟会这般想。
而他这样的反应,却是令徐奕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对自己可真狠。
在短暂的惊讶后,李纯渊总算明白了徐奕则到底误会了什么,只是这误会确实对他有利,他又何必告知真相。
那又如何?李纯渊终于从床上半坐起来,白皙的双脚踩在床边的鞋子上,修长而漂亮。
他原本说那次谎,不过是为了自己那不可言说的细微情感,但现如今,却是不得不为了那次的谎,继续说谎下去。
禁药还是别喝了。徐奕则明明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对于李纯渊这人,他总是忍不住管一管。
他想:应该是由于对方总是惹他不快,又或许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嫂嫂。
但无论原因如何,他还是管了这等闲事,那么也没有必要去多加思考这个原因。
与你何干?不知为何,对方的那句话总是令他心情难以平复,明明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但这样的好,反而令自己全身都不太顺畅。
于是他抿着唇,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罢了。徐奕则听到他这般防备他,不免也有点生气。
他也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这次的确是他多事了。
于是他翻身上了床,背对着他,不再多说一个字。
身后的李纯渊坐在床边沉默了半晌,但随后也跟着他一同上了床,软软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若是徐奕则此刻回头,是能够发现的
李纯渊并不是平躺在床上,而是侧着一边,脸颊对着他的背部,静静地在黑夜中,透过一丝丝的月光,凝视着他的后背。
那么认真,但有那么复杂。
*
京城城门口,守门将士佩剑值守。
来来往往各路人马,将整个京城渲染得热闹非凡。
此时,一辆车马从京城外缓缓而入,因是不熟悉的人员,守门将士将之拦在了一边,车内是谁?
车帘被缓缓掀开,露出了一位男子清秀儒雅的脸,他双手将能够确认自己身份的名牌递给了守门将士。
守门将士接过,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却也并未多加为难,恭恭敬敬地将名牌给递了回去。
谢谢。清朗的声音响起,车帘内伸出了一只手,又将名牌给收了回去。
这不过只是京城城门处,发生的小事,自然未曾给京城带来任何的波澜。
马车进了一条宽阔的马路,同时来到了一处酒楼。
酒楼乃是京城有名的望城楼,时常会有京城中人前往酒楼喝酒,聊一聊京城今日的八卦。
而望城楼,便是京城之中,属于羊家的眼线,羊家这几年能够在边陲小国还能准确确保京城的最新消息,很大程度上,便是依靠着这酒楼。
当然,羊家暗中布置的势力,并不仅仅只有这家酒楼,只是再多的暗线,却也不在羊笺的手中,而是在徐奕则与羊仲的手中。
所以,羊笺才来到了这座望城楼。
一是因为刚刚所说的原因,另外一个则是望城楼毕竟是他们羊家的产业,他的消息自然会被羊仲得知,倒也是让他的父母能够安心。
毕竟,羊笺从来不曾打算失踪,让他们父母着急,说到底,也只是想要保证一定时间能够让他独自寻找到徐奕则罢了。
少爷。在他进了望城楼的包厢之后,望城楼楼主便亲自见了羊笺,不知小少爷亲自到访,所谓何事?
羊笺思考了一下,问:不知最近这京城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望城楼楼主思忖了半晌,蹙眉摇头,并无大事。
当真?羊笺狐疑,那宫中呢?
宫中?望城楼楼主听到这个词,深深地看了眼羊笺,终是道:最近听闻皇帝性情大变,手段不仅狠辣,甚至果决,倒是与以往所施行的仁政不同。
还有呢?羊笺总觉得这件事情虽然的确奇怪,但似乎与自己所求无关。
陛下大病一场后,如今盛宠皇后,不知这事是否是小少爷想知道的事情?
罢了罢了。羊笺摆摆手,一时有点无奈,这望城楼楼主竟是如此八卦?
看着眼前年过半百,胡须垂至胸口的老者,羊笺不免有点难以接受。
是望城楼楼主淡淡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