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贾云庆他罪孽深重,若不当街斩首,实难服众!”
“你在教本宫怎么做事吗?”
“臣不敢”,
邱埜低下了头,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了些,怕是引起了公主的反感。
好在周楠的吩咐及时,李文才带着人将火扑灭,村子没受到太大的冲击,人也都救了回来,为了不引起众怒和恐慌,周楠下了禁令,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
邱埜敢怒不敢言,李文才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也不敢乱说,可大家心里都认定凶手是贾云庆,周楠顶着很大的压力才暂时保住了司徒彻的性命。
将那个女人带回县城,周楠再三问她,当日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女人哭哭啼啼的,坚持说司徒彻撕了她的衣服,要强/暴她,并且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自己的清白不保。
明月听着一阵生气,她本来也是厌恶贾云庆至极的,非常不理解公主为什么要给人渣撑腰,可当周楠告诉她「贾云庆」是女子后,她的态度就变了。
偏偏不能把她的性别公诸于众,大周有律法——对于隐瞒性别、冒充他人身份的一律论斩。司徒彻一次触犯两条死令,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不是让人有苦难言吗?
“你可要想好了,坐在你面前的是长公主,你若撒谎,便是欺君之罪,掉脑袋都不够的!”
被明月的话语吓得有些害怕,女子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周楠猜想司徒彻当时是被女子拖住了,也就是说这位女子能够证明她是没有可能脱身去杀害徐治的。
“你有什么顾忌大可跟本宫倾诉,本宫会为你做主,只要你愿意说出真相”。
可女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咬死了贾云庆就是要奸/淫她,还说了许多轻浮的话语调戏她,威胁她。
周楠脸色有些难看。
司徒彻也好不到哪去,她换了囚衣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牢房又湿又潮又脏又乱,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尤其是……
说不难受是假的。
昨晚她还在跟公主谈论谁是凶手,谁知今夜便以凶手的名义被关押起来了,真是太戏剧化了,如此看来,对方也是个聪明人,有点意思。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司徒彻半曲着长腿随意靠坐在墙边,动作慵懒得跟她那身囚衣有些不搭。
那人进来后就用铁丝开了锁,
“少将军,吃点东西吧”,
“嗯”。
司徒彻捧着饭盒大口吃了起来,她被关一天了,也没人给送吃的,狱卒对她骂骂咧咧的,没有一点好脸色,想必是邱埜这位仁兄提前打好招呼了,不太想让她好过。
清风见她这样心疼不已,她家将军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本来就瘦,现在更是像根笔直的竹棍子,
“少将军,我们跑吧,把贾云庆换回来”。
司徒彻挑了挑眉,她这属下真是敢想敢说敢做,
“你把他弄到哪了?”
“在客栈,属下每天看着呢,把他塞进来没问题”。
清风带着真的贾云庆,每当人家要醒过来,就一闷棍又把人打晕。
“不行”。
“为什么?”
清风很不解,她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要不是将军说不能杀人,她早就血洗李府了,干脆坐实这个罪名,那些诬陷将军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会死的”。
贾云庆除了巴结公主以外也没做什么滔天坏事,不至于让他来替自己顶罪送命,这样跟那个真正杀人放火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可是——”
“外面的消息怎样了?”
“官方给的是纵火凶手在逃”。
清风见她突然笑了,露出大白牙的那种,不禁怀疑少将军是不是被关傻了,都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那我就更不能跑了,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份信任?”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清风克制住把她打晕直接带走的想法——可惜,自己不是将军的对手。
“好了清风,你赶紧离开这,有件事得马上去办,晚了我就真没救了……”
清风前脚刚踏出牢房,后脚就进来另外两个人。
这回司徒彻直了身子,坐得端端正正。
“过来吃饭”,
声音清冽,带着命令的强势,可是,落在心里委屈的少将军耳中,好听极了。
“多谢公主”,
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她没有吃得太饱的习惯,庆幸了一番,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那件松松垮垮的囚衣微微刺痛眼睛,可周楠现在也无可奈何。
明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也不客气一下,就会吃!
“你就没点什么想说的?”
“死也要做饱死鬼”,
司徒彻吞着饭含糊不清道。
周楠因为这句话显然有些动怒,冷笑了一声,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又何须别人的照顾和帮助?
看着那道温柔不失坚毅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司徒彻低着头也没了食欲,她不是故意气走她,只是这个牢房太不安全了,而且,关于公主的谣言已经足够多,她不想再加上一条「包庇罪犯」,尽管这对周楠来说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