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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彻一手抱着狼崽, 另一手臂上搭着白裘, 冬日已过, 白雪消融,可周楠的身子依然脆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周楠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拿她手上的白裘, 只接过她怀里正在熟睡的幼狼,然后抬头看着她,眼神无辜。
    这就是冷了,司徒彻暗自好笑,公主这套隐晦又口是心非的肢体语言,恐怕只有自己读得懂了,将裘衣抖了抖盖在她肩上,将束带系紧,打了个漂亮的结。
    明月在一边看得牙都酸了。
    晚上周楠又在书房看折子,狼崽趴在她的肩上,明月坐在她的身边,司徒彻就在厨房里忙活。
    司徒彻的时间不多了,这趟时间里她还要回大漠,随军队一起回京,否则肯定会引人怀疑的。再回京就不能这么经常见到公主,给她亲自做这些了,所以她把周楠爱吃的菜一手一手交给公主府的厨子们。
    “这个火候不够”,
    “面粉要重新和,再加点劲儿”,
    “鸡蛋要捣得更碎一些,不能夹起来才行”,
    “豌豆不要放太多盐,公主爱吃甜一点的”,
    “……”
    其乐融融的气氛,让周楠产生了幸福的幻觉,好像可以这样平静的生活一辈子,只要那只猫在身边。
    夜深了,周楠舍不得破坏这样温馨的氛围,有些害怕这是一场梦,睡了一觉就会醒过来的梦,她于是留在了书房。
    狼崽睡着了,打着轻微的呼噜,明月也回房了,司徒彻代替明月的位置,无声地陪着她,替她磨砚加茶,替她点灯添香,她也没有让司徒彻回偏房的意思,那里都是男子,她不想让她回去那里睡觉,尽管她武功高强,也不可以。
    直到司徒彻察觉她拿着一封奏折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动过,弯腰去看才发现她半眯着眼,困到极致的模样,还强撑着精神。
    “公主,早些睡吧”,
    司徒彻轻声说着,伸手抽掉了她手中的奏折,周楠顺势捉住她的手枕在额头底下,自己趴在案几上闭了眼睛,一边睡一边嘴硬道,
    “本宫不困,你不许走”。
    一如小时候的小包子,也是这样不肯睡觉,少将军心里软乎乎的,可又不能撒谎说自己不走,其实做贾云庆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婚约,还可以安心陪在公主身边,司徒彻不禁有些羡慕。
    “公主,我们会再见的”,
    她抬手摸了摸周楠后背散开的青丝,长发垂到了腰间,发梢柔顺丝滑,带着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静静地陪她到了黎明,马上就要破晓了,再不走就又要耽搁一天,司徒彻无法,将她从垫上抱起,放在明月为自己准备的软塌上,给她把被子的边边角角掖好,将狼崽放在她身旁,给炉子里添了火,室内暖烘烘的。
    周楠额头上印了一块红色,司徒彻的手背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被子里的人呼吸绵长柔和,羽睫轻轻颤抖,小嘴微微嘟着,好像在生气,与小时候一样地可爱。
    司徒彻缓缓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俊秀漂亮的脸庞,又抬手将束起的长发放下,若是此刻周楠睁眼,定会被面前绝世无双的美人震撼,这正是梦里让她最为心悸的模样。
    只不过,更成熟了,更魅惑了。
    她恢复成从小在大漠时的骑士发型,清冷俊俏的少将军悄然而至,她轻轻捧着周楠白皙精致的小脸,眼里噙着笑,
    “殿下,久违了”。
    清风把贾云庆弄到了府中一个角落里,这家伙昏睡了两个多月,也不知今夕何夕,想必他不敢乱说,否则伴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不知道公主会怎么他呢?想想就觉得挺有趣的。
    “清风,走吧”,
    司徒彻从天而降,身上的温柔都不见了,只剩一身寒气,眉眼之间都是锐利,清风打了个冷颤,心里高兴,少将军又回来了。
    她偷偷打量着矫健的身影,瞬间把贾云庆抛到了九霄云外,将军和这个男子身高一致,体型看起来区别也不是很大,可内里就完全同了,贾云庆的瘦是羸弱,司徒彻的瘦是精干,走路的姿势也不一样。
    其实两人骨架也有差别,司徒彻的肩并不宽,可是因为她的腰细胯窄,腹背又蕴藏了十足的力量,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视觉上就将肩衬得宽厚了。
    清风看了那么久少将军扮他,现在看见本尊,又开始嫌弃了。
    气质绰约,是一个人学也学不来的,少将军就自带仙气,干净又纯粹,清风瞬间对贾云庆没了兴趣,公主的眼睛应该不瞎吧?
    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如果一直看着漂亮的东西,不会觉得它特别漂亮,再去看普通事物,才会惊觉天差地别,这事儿得怪少将军,把她审美提得太高了,清风暗戳戳地想。
    周楠这一觉睡得很好,好得明月都没有主动去叫醒她,因为不知道她会睡在哪里,明月先是去了寝房,然后才到了书房,只稍稍推开门便退了出来,公主睡在书房,贾云庆这是去了偏房喽?
    不过又隐隐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了,贾云庆不是该给公主送早膳来了吗?她坐在书房门口等,没发现短短两个月,司徒彻就改变了整个公主府的日常作息。
    周楠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一双湛蓝的小眼睛盯着她看,狼崽现在还不会自己走路,乖乖趴在她身边,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她笑着摸了摸战虹,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她昨晚没让那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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