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公主府待得可舒服?”
“爹……”
司徒彻难得在他面前红了脸。
“害羞什么?彻儿能自己交到朋友是好事,何况对方是长公主”。
“那她是不是会有危险?”
“你不接近她,她也有危险,不是吗?”
司徒彻无话可说,明知道是这个道理,还是克制不住心疼,不知道决明大师有没有用长虹的血把她的毒解了?
“彻儿”,
司徒青云唤回她的神智,
“这次回京要见你郑伯父,你可做好准备了?”
“我……没有”,
司徒彻如实回答,
“孩儿不想与郑好成亲”。
司徒青云叹了一口气,
“爹也知道此事很为难你,若是早知道郑好会看上你,当年爹就不该叫你回来见丞相”。
司徒彻抿唇,那时她在荒山野岭里训练,司徒青云急着让她回去,说是丞相大驾光临,代表皇上前来边关视察,她立马就回军营了,却被那个女孩子一见倾心,郑相护女儿,这才有了后来半诱半威逼的荒唐婚事。
“彻儿确实很讨女孩子喜欢啊”,
他十分无奈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身材相貌,地位武功,人格风度,情商智谋,确实是挑不出毛病,天下有几个男子能做到如此?
“这还不是随了爹爹”,
司徒彻听出他的调侃,反唇相讥。
“是吗?爹可没有把犬戎的公主迷得神魂颠倒,让人家单枪匹马过来和亲”。
“……”
司徒彻扶着额头,这是她人生的一大糗事。当年带着士兵主动出击犬戎的少将军年轻气盛,最后却是被对方公主骑着马追回来的,犬戎的公主主动提亲,少将军躲进帐营不敢出来,军营里的将士没有谁不知道这件趣事。
“好了,爹不打趣你了,不过这桩婚事你还是得应下来,除了丞相那边的压力,你的身份也确实需要,如果不与郑好结姻,这次回京,恐怕皇上也会把某位公主指婚给你,公主相比丞相千金,可就麻烦多了”。
司徒彻心里有所触动,她想说公主不麻烦,周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平共处,而不用欺骗谁。
“当然,除了长公主,皇上不会急着给她招驸马的,她的名声……被传成这样,恐怕也是皇上有意纵容的”。
“孩儿明白了”,
她眼里闪过失望,听见周楠的名声被玷污,她不禁有些悲愤,司徒青云心有不忍,但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现在是男子,与郑好成亲不会受欺负,至于如何与她相处,你自己把握着分寸”。
“可是,这对她不公平啊”。
“公不公平,是她自己选的”,
此刻的司徒青云显得十分绝情,若不是她的坚持和丞相的施压,他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左右为难,
“是她非你不可,彻儿,你得知道,即便你真的是男子,郑家这也算是强迫你”。
“皇姐,对不起”,
周桉亲自到公主府前请罪,这倒是在周楠的预计之中,毕竟放眼看去,满朝文武只有她是他唯一可能的依仗了。
“怎么这么说?本宫应该感谢你告诉母后的事情才对”。
“皇姐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那日的刺客是当年挟持本宫的人,看来当年是有人蓄意谋害本宫,这才让母后悲痛而亡”。
周桉沉着脸,似乎在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便说,这是在公主府”,
周楠懒懒地摸着怀中的奶狼,连眼皮也没抬。
“母后逝世的上午,孤看见华妃进了她的寝宫,华妃出来后,她就……就……”
“华妃娘娘是母后的亲妹妹,太子出言可要慎重,本宫没在华妃那里见过刺客,无凭无据,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她的手指有节奏地扣击桌面,让人看不出情绪。
“也许是孤眼花了,还请皇姐不要见怪”,
周桉闭嘴了,再坚持下去就成挑拨离间了,他还没有笨到这种地步,周楠说的话模棱两可,肯定猜到了与华妃有关,只是她发现了自己隐秘的心思,才这般和他打着太极,不想买他的人情。
“此事本宫会调查清楚的,有劳你跑一趟了”。
“是孤考虑不周,请皇姐一定接受孤这片诚心”,
他命人将礼品放在庭院之中,是一些奇珍异宝,周楠心想,她这个皇弟倒也是下了血本给自己认错,这些珠宝对公主府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对于本来就拮据的东宫,那就是一大笔财富了,可见,周桉这次道歉还算真诚。
她没有推辞,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要付出代价,这位太子也不知道还能做多久,周晟的耐心似乎不多了。
周桉显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他没有办法,除了周楠,没有人会愿意帮他,他现在也是真的后悔,不该就这样把她推入火坑,如果当时他多说几句,说不定就不会出现现在尴尬的局面了。
更让他忧心的是,周楠找到长虹了,她的疾病也被医好了,那么父皇会不会……他甚至灰心地想,如果自己真的注定被废,那他这个皇姐做皇帝也要比周枫那个纨绔子弟强得多,至少她不会对兄弟手足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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