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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性子木讷,个性又差,父王并不喜欢我,十六岁一到就让我去边关了。”北冥缜看看小狼,又看看苍狼,“那你以后可以跟我撒娇,只不过我这人迟钝得紧,如果没看出来你在撒娇,你不要见怪。”
    听他一本正经地这么道,苍狼笑出声,他微微侧了头,狼王冠上雪白绒饰从肩上垂下来,拂过他鬓边束发的银环,发出簌簌一声轻响,苍狼背着光,本就生得深刻的五官在这一瞬间显出一种惊人的俊美,他柔声道:“嗯,我以后自会跟阿缜撒娇,阿缜也要多跟我撒娇。”
    语罢,他侧耳听了听,叹了口气,“又吵起来了,不多说了。我回去上朝了。”
    这时北冥缜才知道他正在上朝途中,应该是偷了个懒,送来虚影和他聊了几句,忙让他去忙朝政。
    虚影渐渐消失,而远在苗王宫御座上,单手支颐,微微垂目的苗王慢慢含笑抬眼,看向跪在地上互相指责的两个族长。
    他心情特别好地道:“叉猡,治他们御前失仪的罪,罚俸一年。”
    ☆、17
    云车在空中飞了五日,正月初十,千雪和北冥缜出了苗疆国界,到了九脉峰。
    又检查了一遍乾坤袋,两人到了洞口,北冥缜示意千雪把他放下来,他自己可以进去的时候,千雪对他眨了眨眼,“我陪你一起进去。”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北冥缜挣扎起来,“狼主,你何必犯险!”
    “我们俩在海境可是战友,战场上互相托付过性命的,再说,我侄儿喜欢你,想娶你当苗后,那你就是我侄媳妇,做叔叔的不应该保护你么?”
    千雪说得理所当然,一脸正气凛然。
    “那狼主为何不和苍狼说?”
    “哈?我说陪你进去?他肯定不干啊,他肯定会说那不如他进去呢,但哪里有危险的事情,叔叔不去,让侄儿去的道理呢?”说到这里,千雪浅浅笑了一声,英俊面孔上现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他也不管北冥缜是不是还要再开口,抱着鲛人义无反顾地迈入了九脉峰——
    在两人踏进九脉峰的一瞬间,北冥缜诧异地睁大了眼。
    洞内满是无根水,远处隐约能看到宫阙万千,鱼影幢幢。
    不,这不是九脉峰,这是海境。
    有人轻轻撩了一下他银雪色的长发。
    北冥缜飞快回头,看到自己的幼弟站在身后,手中一枝通体朱红,烈艳如火,没有一丝杂色的珊瑚。
    北冥异没有束发,身上一袭便袍,只外头加了件披风,漆黑头发随意在肩上一挽,拿了串珠绳扎住,一张俊美面孔微微侧转,眉眼脉脉,含笑看他。
    北冥缜一皱眉,心想这人怎么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现下是冬天,小心着凉。
    还不等他开口,北冥异往前一步,披风将两个人都裹住,双手拢在他肩上,柔声道:“阿缜老说我不小心这个不注意那个的,你看你,一大早跑出来,只穿了件单衣。”
    带着幼弟体温与香气的披风裹过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浑身冰冷,心中有些赧然,垂头不语。
    北冥异特别知道见好就收,笑着拉他上了暖轿,轿里温暖异常,北冥缜打了个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冻透了。
    看他不自觉地缩起身子,北冥异从暗格里取了条毯子,把他密密实实裹上,又在他怀里塞了怀炉,只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冻得发白的指尖,嘟囔着小声抱怨他,说天这么冷,他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做什么……?他忘了……
    北冥异身上带着一股暖和的清润香气,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能让他想到夏日凉爽的星星、冬日温暖的太阳,晒干了的麦草这些质朴又美好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换了熏香,这个味道真好闻……”
    “你上次说喜欢我就换了。”北冥异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鼻尖在他颈子上蹭了蹭。
    他想起来了,上次在温泉,两人昏天暗地地折腾了许久,最后他力竭倒在北冥异怀里,被他抱出去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很是喜欢,北冥异就换了熏香。
    他阖着眼,侧过头在北冥异唇角吻了一下,就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暖气与香味让他昏昏欲睡,幼弟揽紧他肩头,指尖轻轻滑过他额角的鳞簇。
    他闭着眼推了推他,几乎带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意味,“莫闹我……”
    “好,不闹不闹,你睡。”北冥异低低地道,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拉了拉毯子,把他又揽紧了几分。
    这是他被册为霄王妃的第三年。
    三年前,他的父亲鳞王北冥封宇为了抵抗魔世之乱去了陆上,身负重伤,回来之后命太子北冥觞监国,而北冥觞的婚事也被正式提上日程。
    北冥觞和北冥华乃是北冥封宇挚爱鳞后贝璇玑所生,两人都是混血鲲帝,但整个海境已经没有女性鲲帝,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想要保证北冥觞的下一任鳞王依旧是鲲帝,他的婚配对象只可能是北冥缜。
    结果还不等他反应,北冥觞与北冥异一起炸了。
    北冥觞: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是个人族,我特么才不管下一代鳞王是不是鲲帝呢!
    北冥异:巧了,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对,就是我三哥北冥缜!
    两人联袂闹上紫金殿,气得重伤的鳞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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