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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边正说了谎。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那些,她比较敏感又细腻,任何话都很容易进到心里去,他不想让她担心,夜不能寐。
    她说,她要与他同生共死,边正很感动,可是,他却不希望她这样,她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很长的路要走,即便是他有可能会不在。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是超级英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能力范围,她是他的女人,他豁出命去都会撕开一条裂口让她活,而不是陪着自己去死。
    爱至深处,他只希望她能够活得更好,而不是死生相随。
    南嘉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思绪万千,他说没有,她也不疑他,只是拉着他的手,凑到近前去,有些腼腆的偷看了他一眼,双颊染了淡淡的绯色,低低道:“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民政局?”
    之前求婚他说过的,等事情过去了,就和她去民政局,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该抓的都抓了,也是时候该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吧?
    只不过边正一直没有提,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他婚也求了,而自己也点头答应了,主动一点也不算什么。
    边正看着含羞的小女人,薄唇紧抿,眸色渐深,而后,只见他坐在了窗边的扶手椅上,开口回答:“这件事,我觉得当初有点轻率了。”
    “什么意思?”南嘉闻言突然变了脸色。
    “我的意思是……”边正的心仿佛被扯紧,一阵阵的疼,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有个冷静期,或许就会发现并不是彼此合适的人。”
    向她求了婚,又来说这种话,无疑是在耍流氓。
    他不想伤她,可是却又不得不。
    他现在的处境危险,他不能由着自己喜欢把她拉进和自己一样的危险里头,孙籍的事情有一次便足够了,他不想失去,可是到头来却又不得不放弃。
    “边大队长,我觉得我不需要你这种所谓的结婚冷静期!”
    南嘉被伤到了,她一直很期待和他一块去民政局领了小红本,她没有什么大志,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如此而已。
    当时他拿着戒指向她求婚,说想照顾自己一辈子的时候,她简直有种快被喜悦砸昏了头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轻率了,想要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那算什么?
    就像小时候,被人许诺会给自己一袋糖,结果自己满心的期待的等待那个人实现自己的诺言,可那个人却说,只不过是在哄小孩子的。
    那种无所适从的失落感,没想到她成年了,还能如此真真切切的再体会一回。
    “算我看错了,你简直,不算是个男人!”她咬紧了唇,又恼又恨,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居然拿结婚这种事,来骗她!
    南嘉鼻子有些发酸,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而后,只见她仰起了脸,将快到了眼眶边缘的泪水硬逼了回去。
    边正不忍,他一向是见不得她掉眼泪的,可是此时他只能将脸偏开了,故意不去看她。
    他的脸上很平静,可是心中的疼却是不输她的,而且,说不定,还要更痛。
    蝴蝶虽美,但如果没有足够保护她的能力,何必强留?
    有时候爱不一定是将人拴在身边,也可以是放手。
    南嘉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抛给了他。
    只不过边正没来得及接住,戒指从他身上弹落了下来,直接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没动,边正也没动。
    那个被她日日夜夜宝贝的求婚戒指,如今却和一堆废纸团待在一块,成了垃圾。
    她的心中满是痛,吸了下鼻子,偏开脸,声音低低的:“你要不想和我在一起,当初就不要拿着这玩意儿来随便给我承诺!”
    南嘉受不了,抹了把眼睛,提了放在一边的手提包,转身逃离了这间屋子,也逃离了边正。
    边正始终沉默,他坐在扶手椅上,南嘉的离开仿佛带走了这间屋子里最后的一丝温度,此时此刻他仿佛被人抽空了灵魂,成了一尊冰冷的雕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
    只见他弯下腰,低下头。
    这个一向爱干净到洁癖的男人,此时此刻却伸了手,在垃圾堆里翻找着。
    最后,他从里头捡起了南嘉的戒指,将它认真的擦拭干净,最后小心翼翼的,如待至宝似的,将它收了起来。
    第45章 chapter 45
    秋后的昼夜温差逐渐拉大, 夜晚的时间也比白天要长了许多,昨天下了一夜的秋雨,搭配着南下的冷空气让江北的温度又降下了不少。
    南嘉抱着双腿坐在床上, 床很大,足够躺进四个成年人,床上的丝质床单被罩都是成套的,看着便知道价格不菲,她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此时的天空刚刚翻起鱼肚白, 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怔怔地出神,晨时的微风卷起了米色落地窗帘,昨夜睡觉她忘了关窗, 雨水打进来,地板上一片湿漉漉的。
    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只不过不知为何,自从她那天离开边正后,她每天都睡不着,即便是睡着了, 也很早就醒了,然后就是坐在床上出神,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
    边正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那天说的话他似乎是来真的。
    这段时间她也没给他打电话,仿佛是在赌气,也仿佛是在试探。
    他说要彼此冷静一下, 当初求婚的时候信誓旦旦,结果呢?
    说的好听,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怎么不说的直白一些, 直接提分手两个字呢?
    可是自从在一起后,他从来没有花言巧语过,爱她向来只会用行动来表达,他的行为举止,他的眼神,说他是在骗她?
    她不信。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想到底为什么,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但,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心里憋着气,觉得就像被他戏弄了似的。
    每次她拿起电话输入心中那个烂熟的号码准备拨出去却又自己挂断了。
    她正想着事,敲门声冷不丁的响起。
    是南敏来叫她起床了,时间刚好早上的六点三十分,她本来就没睡,连忙答应了她一声,南敏得到回应后打了个呵欠,脚步渐行渐远,想来是去到洗手间洗漱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南敏家借宿,也没跟她说是因为什么,只说是想她想小迪了,所以小住几天,偌大的别墅只有南敏和小迪还有一个保姆住,最近她手头在跟一个项目,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小迪基本上都是保姆带着的,南敏放心不下,正好南嘉来的是时候,南敏自然欢迎至极。
    搬进来第一天,她就让南嘉想住多久住多久,一直待着也行,那殷勤的劲儿让南嘉哭笑不得。
    无论自身财力如何,单亲妈妈真的是不容易。
    小迪现在懂事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爱闹腾了,大抵是他的班主任换成了一个中年的女老师,非常严厉的缘故。
    赵越泽出国了,据说他家里送他去深造镀金,打算回来继承家业,本来他家条件就不错,当老师纯属他的个人爱好罢了。
    南嘉有些迟钝,赵越泽喜欢自己的事情,还是后来青青告诉的她,南敏有所耳闻,还特意问南嘉觉不觉得可惜。
    毕竟赵越泽的条件真的很好,而且也喜欢她。
    对于这个,南嘉不置可否。
    对于赵越泽,她只是朋友之情罢了,爱情这东西,就像比武过招,需得你来一招我过一式,默契十足,如若是自己单方面的在那里乱舞,而对方毫无反应的话便不需要自讨没趣。
    南嘉就是那个毫无反应的人,而赵越泽聪明,及时抽身止损,绝不自讨没趣。
    在南敏家,早餐都是由保姆做好端上桌的,基本上两天换一种口味,变着法的做,南敏一大早就边吃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项目进度,到时间便匆匆的开了车去了公司,而小迪吃完早饭后便被保姆带着去了学校。
    南嘉今天休假,别墅里的除了她外的三个活人全都出去了,客厅里有一台电视,这个时间点除了一些老掉牙的重播电视剧外再无其他,撸猫撸狗更是不可能,南敏有鼻炎,所以家里头是不会养宠物的。
    不过呢,庭院里头的花倒是很多,南敏有情调却不会摆弄花草,院子都是雇了专门的园丁定期来管理的,深秋的季节,院子里的绣球开得正旺,生性喜冷的月季也绽开了最美的形态,南嘉坐在庭院的树荫底下,白云在天空中或舒或卷,微风拂过,树叶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
    她闭了眼,在那一刻摒弃了所有杂念,只觉得心中分外宁静。
    一张英气的脸猝然闯入她心房,她颤了一下,仿佛像平整的湖面被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般。
    边正……
    她保持着姿势坐在那里沉思着。
    半晌,她到底还是觉得自己那天冲动了。
    边正之所以如此肯定是事出有因的,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有些问题如果不能刨根问底,那么她就不问,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
    她出现在临江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秋日萧瑟,小区的黄叶铺满了道路,枯叶踩在脚底嘎吱一片脆响,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电梯,一路往上,最后在她住的那层停了下来。
    她在包里搜寻出了钥匙,正要开门,隔壁邻居家的门打开了,邻居太太约摸五六十岁,穿着正式,看样子准备出门,
    “呀,是小南呀,怎么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你啊。”她见到南嘉的时候开口寒暄算是打招呼了。
    “最近姐姐家有事,过去帮忙了几天。”南嘉礼貌一笑,她自然不会告诉邻居太太真实情况,只是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
    “哦……”邻居太太尾音拉长,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说:“你家小边也去帮忙吗?我看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边正很久没回来?
    “啊?”南嘉大脑转不过弯,一时语塞,竟然回答不出来,半天才支吾的应了声“恩。”
    邻居太太人老成精,似乎品咂出了什么,“哦”了一声,识趣的没有再说,只是放在心里头,面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朝南嘉摆了摆手,说有事要忙,便先一步离开了。
    南嘉拧开门锁进门的时候,屋内摆设一切如旧,只是家具和桌椅上头都蒙了一层薄薄的尘,手指指腹按压下,还能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
    原先她养在阳台上的花因为没人浇水打理全部都枯死了,叶片失了水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看样子边正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在江北他除了这里,只能在宿舍了,南嘉离开了公寓,准备去找他,毕竟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
    段崎那日参与营救受了重伤,当场就昏迷了,被同队的队员背着出了那栋楼,直接上了救护车去往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他身上缠着绷带,右腿打着石膏,动都不能动,躺在床上连骨头都快躺酥了,做什么都要护士帮忙,他觉得这段时间基本上跟废了差不多。
    他醒来后最关心的差不多就是郑森的这个案子了,同事去看望他的时候,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和这个案子相关的。
    看着同事们一天天的忙得热火朝天他难免郁郁,心里头只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拆掉石膏的那天他就忍不住想下床走路了。
    他的右腿那日被子弹击中,不过并没有打在致命的部位,只不过伤筋动骨的,哪是说好就能好的,照顾他的护士在屡劝无果后,居然不耐地对他发起火来。
    那天他坐在床上被人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不过一向理由奇多的他那天居然难得的屁都没放一个,只是悻悻地重新躺回了床上,那名护士这才满意的离去。
    在人转过身的那档口,段崎瞄了一眼护士的工作牌,上头姓名那栏填着的:林青青,三个大字他看得真切。
    段崎觉得她面熟,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宿,后来才猛地想起她便是之前和边正在莱姆酒吧门口蹲点时遇到的人。
    那时候一群女孩子,他就独独觉得她不仅好看,身材也丰满,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是这家医院普外的,因为急外临时缺人手调来,也就顶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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