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姐姐一定早点回来!”
蒋溢已经一天没看到秦念了,原来就算是中午见不到,下班了到黑市他也总是要找机会见一面的。
即便是秦念不去黑市,他也要到杖子外听听动静才能放心的回家。
可这两天,无论是食堂还是黑市,还是杖子外,蒋溢都没听到秦念的动静。
这让他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第二天的中午,蒋溢把楚海燕堵在食堂,大高个子往那一站,吓了楚海燕一跳,
“干,干什么?”
“你看到秦念了吗?我找她有点事。”蒋溢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楚海燕抒了口气,找秦念呀!她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吓了她一跳!
“甭找了,她回老家了,这几天都不在新安市。”
老家?
蒋溢愣了,哪个老家?他原来父母的老家还是亲生父母的老家?她还有哪个老家可以回呢?
第36章 上级同志
楚海燕就见这人风一样来了, 风一样走了,差点晃花她的眼。
“干嘛呢这是,莫名其妙!”
明明从学校里出来, 刚走出校园范围,就感觉黑影袭来。
又来?但这回他可不怕了, 他握拳大喊道,
“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
没回应...
明明抬头一看, 就见他“姐夫”像看傻子似的看他,
“你问我呢?”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可完了。
明明...尴尬了。
“那个,龙哥, 怎么是你啊?你来找我啊?”
“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啊?小舅子!”蒋溢胡撸了下明明的头,明明忙用手扣住保护姐姐给自己剪的西瓜头。
“我说你这两天怎么也不到院子里玩儿了?”想找他打听打听消息都找不到。
“这几天婆婆带我,晚上我一回家就要被看住先写作业的。”
明明满脸苦色,他也怀念原来的日子,姐姐回来的晚,他还能玩一玩,现在可好,一回家就被婆婆抓住,干什么都要在她眼皮子底下。
蒋溢敏锐的发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状似无意的试探道,
“你姐这两天不在家?”
“嗯, 我姐出去办事去了!”
办事?
蒋溢眼睑微动,笑着说:“去哪办事啊, 把你托给婆婆?看样子要些日子才回来似的。”
“我也不知道, 姐姐没跟我说。”明明小脸鼓鼓的,他好气自己没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早知道这样, 就是一天给我一毛钱我也不干!”
蒋溢眉头微皱,“那她走的时候就没跟你说什么?”
“说了啊!”
“什么?”他立马问。
“说一天跟婆婆领一分钱,一直领到她回来为止!”
蒋溢心咯噔一下,坏了,看样这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明明,”他蹲下与小豆丁齐平,脸上尽是严肃,“你跟姐夫说,你姐姐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特别的...?”
“就是跟平时不一样的,比如收拾衣服啊什么的。”蒋溢启发道。
“没有...”
明明就没见到她姐收拾衣服,那些漂亮裙子好像一件都没带呢。
蒋溢无语,啥有用消息都没有...
“对了,有一件特别的事!”明明突然想起来了,激动的喊。
“什么?”
“我姐给我布置了一篇作文!”
蒋溢...这叫什么特别的事儿?就算是特别了,又有啥用!
正想算了吧,孩子估计也没啥有用信息了,还是赶快送他回家吧,就听明明说:
“我姐第一次给我布置作文呢,叫《给爸爸的一封信》!”
蒋溢愣在当场...
红星公社毗邻新安城,按说路程不算太远,坐了火车之后倒汽车就能到。
可因为秦景学下放的湾沟村比较偏,都是泥洼路,到村里根本不通车,所以到了红星公社以后还要再另找交通工具才能到湾沟村。
秦念这次名义上是回老家办事,实际上介绍信开的却是到红星公社的供销社做公对公业务。
所以买到红星公社的火车票、汽车票,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红星公社的供销社,秦念把刘中和给她的信封送到办公室,人家还奇怪,都是些不着急的票据,平时都是寄信就可以,什么时候到都不着急的东西,这次怎么还专门派个人来送了?
秦念看出了人的疑问,大大方方道,“我到这边的湾沟村办点事,我们经理就直接让我送来了。”
“怪不得呢,我就说为了这个跑一趟多不值当!”那人恍然大悟道。
“跟您打听个事,我从这到湾沟村要怎么走啊?从来没来过这,对这里的路不熟。”
秦念算是上级单位的人,人家自然非常热情。
“从这过去还真没什么便利的交通工具,得他们村的马车来给带进去。要不我帮你打听下,看有没有他们村的人过来公社的,有的话让他们给你稍过去!”
秦念自然应好,谁知当天根本就没有湾沟村的人出来,就这么生生在红星公社耽误了一天,住在了公社里的招待所。
秦念真没想到湾沟村这么偏,打听了之后才知道,那是真正的山坳,那一条土道只进湾沟村,根本就没有途径这个村子的路,自然也就不存在稍脚一说了。
第二天就在秦念着急的想,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进去一趟时,供销社的人来找她了,
“快,湾沟村有人来了!来公社送今年的第一批秋粱,正好能给你拉回去。”
秦念一听这话立马收拾东西出去,果然见公社门口停了辆马车,此时秋粱已经卸掉,有些瘦的马儿喘着粗气,正在吃赶车的带来的草料。
“那就是湾沟村的人了,我去帮你说一下?”
“不麻烦了,”秦念连忙拦住,“已经麻烦您太多了,我自己去就好。”
坐上马车往湾沟村走的路上,秦念被颠了个七荤八素。
从来到这她一直在新安城里,虽然也领略了这个时代的人文风情,可毕竟还是在城里,并没有吃过苦。
真到这下边的村里,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怪不得那么多的人都不想下乡,还没进村里,她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赶车的郑大河也奇怪呢,这是啥人啊,要上他们村里办事?
他就听供销社的人说了一嘴,也没听明白,说是什么上级单位的人,哪个上级啊?啥上级啊?
一时怕说错了话惹乱子,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不停地抽着马鞭子,赶紧回村吧!
秦念被突如其来的一甩,差点甩掉了车,连忙攀住了车栏。
大哥,就这道你还这么猛,超速了吧您!
“大,大哥,我跟您打听个人,”秦念挣扎着坐起来,企图以说话的方式,让他还记得车上还有个大活人。
“打听谁?俺可不一定认识。”郑大河莽声莽气的说。
“您认识一个叫郑有财的不?”
秦念能感觉到郑大河一听这话立马紧张起来,声音都变尖了,“你,你打听俺有财叔干啥?”
秦念心说这一定有鬼啊,于是一本正经道,
“抱歉,这是工作机密,我不便泄漏,您如果知道关于他的事最好告诉我一下,算是对我的帮助,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内容。”
郑大河...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你打听个死人干啥?俺有财叔都死好几个月了!”
“啥???”
这回是秦念声音变调了,尖的都快划破天际了。
郑大河揉了揉耳朵,这上级咋这么能喊,差点把他喊聋了!
往湾沟村的路曲曲折折,一路上秦念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郑大河是湾沟村的上一任村长,半年前走走道从田埂上滑了下去,磕到了脑袋,这一下子就再没缓过来,直接人就没了。
现在的村长叫郑水根,属于郑有财的下一辈儿,湾沟村应该叫郑家村,七拐八拐的都能扯上关系。
“上级同志,咋整啊?俺有财书的坟营地在山头上呢,上级同志要是去的话,俺带几个人领你上去,主要是山上有狼,得带着木仓。”
秦念...我上去干啥我上去!
有气无力道,“那我去郑水根家吧!”
“成!那上级同志您坐好喽!”
又是一顿策马扬鞭,颠得秦念差点臀部分家。
她来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秦景学的关系,否则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受牵连。
原本想从信封上的郑有财处入手,他收了钱心虚总能让她见秦景学一面,谁知道这人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