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无辜道:“怎么说,也是我帮你解决了尾巴,那人可没想过就这么算了,不感谢我,也不用这么排斥吧?”
他忽然靠前,陆贞贞向后躲,脑袋踫到车壁上,发出砰的一声。
陆贞贞揉着后脑,蹙着眉,这人一身清冷,檀香当中又带着暖暖沁甜的鹅梨香混入鼻间,说不出的诱惑人。
男子高大,虽戴着鬼面,却从骨子当中透着邪魅,陆贞贞脸不自觉发热。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
司徒琰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丫头的眼睛,除了水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惊吓,像极了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很容易升起保护欲。
这样一个单纯又年幼的小姑娘,一看就涉世未深,哪里来的那么重的心机和算计?
难道看错了?
他退后,笑得痞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陆贞贞翻了一个白眼,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跟你说是朋友,一定有目的。
“抱歉,我和你不熟。”
司徒琰看着她,神情很认真,“就算现在不是,总会是的。“
陆贞贞也不和他辩驳,想用读心术再听一听他的目的。可是想该死的,又失败了。她眼仁红光一闪,随即失落地撇开脸。
她试探,“你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司徒琰长腿一伸,狭小的马车厢里就感觉塞满了他的腿。
陆贞贞无处可去,只能又侧了侧身子。
司徒琰:“如果我说是想求你手上的药,或者是想常年求购姑娘拿出来的那种药水,姑娘可卖?”
陆贞贞轻笑,贝齿如珠,秀美文雅,声音也如绢绢流水,清亮纯澈好听。
“如果是为了求药,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这里没有了,只能到我师傅那里去求。”
陆贞贞面上回绝,心中百转。这人求药像是借口,接近她应该另有目的,给她的感觉很危险,比木肖河还要危险得多。那灵泉水是她的秘密,里面什么药都没加,骗骗木肖河能行,骗这个男人,怕是容易被发现问题。
司徒琰痞笑,谁都不知他那丑陋的面具下,这一笑是怎样的绝代风华。他单手支撑在车壁上,打趣道。
“你觉得我会信?”
陆贞贞后悔啊,她怎么就让蛮秀自己回去了,要是有蛮秀跟着,也不会这么尴尬啊!
这男人一身好皮囊,就算戴着鬼面,那姿态也说不出的潇洒魅惑,这男人是想勾引她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吗?
可是蛮秀得了银子,一心想着一同逃难而来的那些乡亲,一定要送钱回去,好让大伙渡过眼下春黄不接的难关。而她这边心系母亲的身体,就给了蛮秀陆府地址,让蛮秀去京城找自己,结果遇到这么一个瘟神。
“我这里真的没有了,还请你下车。”
司徒琰来了,就没想过下去,他晃动着两条大长腿,“小姑娘可能忘记了,我是知道你是谁的。”
陆贞贞蹙眉,“你不信我也没关系,你跟着我也没用。”
陆贞贞越是想甩掉这人,越是不能如意。
“我们这么熟了,你不会怕我拿不出金子吧?”
“既然你这么有钱,还请自租一辆马车,我这车子小,挤不下二人。”
司徒琰侧头,“没事,我这人能吃苦,挤是挤了点,腿倒是能伸得开,你一路回京,我正好回锦王府,我们同行,我还能保护你一二。”
陆贞贞气闷,这人说着做着,为了他那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特意从侧坐来到了正坐上,也就是和陆贞贞挤到了一起。
陆贞贞立即觉得这人德行有问题,孤男寡女,就算她还未及笄,可也是即将成人的大姑娘了,他这样往身边凑,和流氓二麻子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激烈,她怕适得其反。
陆贞贞挪动了一下身子,选择坐到了窗边,“百公子还请自重,我有婚约在身,还请你注意言行。”
司徒琰原本一直找不到原由的憋闷,听到她这话后突然就舒展了,原来他一直跟着,想方设法想跟在这丫头身边,其实是因为心口堵着一口气。
原来这小丫头心里,对那份婚约还是很在乎的。
他轻咳一声,心情大好,装出满不在乎的语气,“你不是希望锦王能提出退亲吗?如此你还怕什么?”
陆贞贞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感觉说出的话都是对牛弹琴,干脆闭嘴不说。她心中合计,要如何甩掉这人,还是拿出一瓶灵泉,将他打发掉算了呢?
正在这时,车夫出声了,“小姑娘,前方就是問村了,要是再不住宿,再往前走全是山路,荒山野岭的我老头子没事,怕小姑娘你吃不得这苦啊!”
陆贞贞前世受火焚之苦,灵魂都被炙烤折磨,能重活一世,她还有什么苦不能受的。但她想到如今是幽庆三年,商朝已有民不聊生的迹象,夜间山路不太平,她不能让自己出事。
“老人家,那就辛苦您一趟,咱们找一户人家借宿吧,银钱不用担心。”
“好勒。”
马车拐弯行下道,陆贞贞回身,虽然很不想和这人说话,可她不想别人误会。
她想说,要投宿了,再赖在车上让人看到,到时更加解释不清楚了,可是村道难行,车辙印深,马车才一拐下道,马车就栽歪了一下。
“你……”陆贞贞话没说出口,身子就向另一边扑了过去,司徒琰下意识的不想她受伤,身子前倾就去扶她。
陆贞贞手无支持,在半胡乱抓扯,一下子就将司徒琰脸上的面具给打掉了。
司徒琰还没反应过来时,脸上温热一触,有着少女的柔软的嘴唇紧紧贴了上来。
“我……”陆贞贞稳住身子,脸上羞红一片,简直要懊恼死了。
她怎么就好巧不巧的亲了人,她可不要和一个江湖人牵扯不轻。
她正懊悔的不行,恨不得立即下车。男人的反应更加激烈,直接捡起地上的面具,飞身就跳下了马车,一句话都没有,人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陆贞贞看着阖动的马车门,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受辱的模样。
“哼,早走多好。”害她出了这么大的糗,陆贞贞难堪地捂着磕痛的嘴巴下了车。
车夫已经找好了人家,看她下来,还特意伸长了脖子向车内看了一眼。
“和姑娘同行的那人不下来吗?”
陆贞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