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还有两件事安排一下,一是咱们人手不够,柱子、大眼、老虎你们三谁会骑马?抓紧时间回城里一趟,找瘸子大哥和马大山从咱们叫花子里再拉些人过来。”
他只能从这三位里挑人,其他人回去没用,家里人对其他人都不熟悉。
刘柱子和刘大眼双双摇头,王老虎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团头,我在军营里骑过拉炮的驽马,骑术一般般。”
“会骑就行,总比两条腿走得快吧!”
“团头,这次需要多少人?”
“最少二百人吧,多一些更好。对了,老虎,你回去后顺便到南城王大善人的院子给罗长春带个口讯,把这的情况让他转告院子里的人。”
“还有,你先拿五百大洋带上,给来的叫花子把身上行头都换新的,安排他们分批出城,动静别搞那么大。有人问起,你就说去给人帮工的。”
“回去后口风严一点,别对不相关的人乱说。接来的人到十里外下车,然后步行走过来。”
“明白,团头!”王老虎领命而去。
目送他出门,任自强转过头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咱们很有可能和土匪当面锣对面鼓的真干,我想问问你们,都有那些人上过战场打过枪的,举个手我看看?”
包括刘大眼在内,才有六个人举手,而且都是三四十岁左右。好在其余五人没有残疾,零件都全乎。
“好了,大眼,你们六位等会就当教官,要在两天内教会其余人打枪,打不准没关系,只要不朝自己人开枪就行。”
“是,团头!”刘大眼等人点点头。
接着任自强话锋一转:“弟兄们,咱们光学会打枪还不行,还要敢于朝土匪开枪。否则,土匪对你们可不带心慈手软的,你不打死土匪,土匪就有可能一枪要你们的命。”
“所以呢,我有个好办法,能好好练练你们的胆儿!”说着话他玩味的一笑:“不知道各位兄弟胆子够不够大,敢不敢玩呢?”
刘柱子看到任自强怪异的笑容,瞬间心领神会,目光不由向前院瞥去。这小子越来越鸡贼,急先锋当上瘾了,等他收回目光,又欲跳出来。
任自强都佩服这小子了,妥妥的神助攻手,识文断字不说,江湖上的事也门清。他那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磕巴,大有把死人说成活人的架势。
但这次他不能让这小子再出风头了,总要抻量抻量其他人。否则,总赶鸭子上架,鸭子也不乐意,而且他出风头太多也容易让人嫉恨。
于是瞥了一眼刘柱子,给他个安分点的眼色,使其张口欲出的话憋回嗓子眼。
却不想按下葫芦起了瓢,结果陈三跳出来跃跃欲试:“强哥,您知道我是专门走夜路的,我这胆子早练出来了,您只管划出道,我保证不掉链子。”
任自强对他欣慰一笑,刚要张口夸他两句,却被别人抢先一步。
只见叫花子中出来一位年纪和刘柱子相仿的小伙子,他对陈三嗤之以鼻:
“哼!你陈三在夜里溜门撬锁就算胆子大,这不是说笑话呢嘛?想我们叫花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走哪儿睡哪儿,与孤魂野鬼为伴,就算坟地里都睡过觉,这胆子你没有吧?老少爷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呀,大锤兄弟说得在理,咱们叫花子死人窝里也打过滚,还有啥可怕的!”又有一位叫花子附和道。
“不错!”
“就是!”
众叫花子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唯独刘大眼他们六位上过战场打过枪的对此不屑一顾。
“啪啪啪…好!”任自强拍着巴掌笑道:“看来众位兄弟都很有胆色,我任自强甚是佩服。咱们在这儿空口白牙说了不算,大家伙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们见真章!”
“柱子、陈三、大眼先留下,其他人先去前院等着。”
吩咐其他人去了前院,任自强带着三人下了地下密室。
进去后看到这么多军火,刘柱子和刘大眼除了惊喜倒没什么。陈三却一头雾水,“辣么多装银元的箱子不见了,凭空却又多了不少军火?”
“陈三,别愣着,你和柱子抬那只长箱子。大眼你多拿些6.5mm口径和7.63mm口径子弹,再拿十枚手榴.弹。”
任自强说完自己提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装了三个弹匣和三百发子弹。这些枪加上收缴刀客们的武器完全可以人手一支还有多余,毕竟好些刀客都是一长一短两支枪。
四人来到前院和众人会合,把枪分发下去。任自强吩咐道:“两人一组带着这些刀客去院外。”
大多数叫花子们没反应过来,这帮刀客倒是明白了,如此全副武装,明显是要送他们上路呀!
他们想求饶也发不出声,只能徒劳无果的挣扎,胆小的用面露恐惧用目光祈求,有几位胆大的刀客,倒是挺视死如归的。
“恩人,你们这是要干嘛?”有位女的怯生生问道。
“我们去练枪法,顺便帮你们报仇雪恨,结果了这帮家伙。”任自强低声笑道。
“可以带上我们吗?”女的沉吟了一下问道。
“你们也想看?我们这是要去杀人,场面很血腥,你们不怕吗?”任自强有些吃惊,女人不都是很胆小吗?
“我们不怕,我们就想看着他们死!”女的咬牙切齿道。
“行,你们去拿些铁锹和碗口粗的木头,等会儿要用。”
对这些女人的要求,任自强自无不可,他对女人可没偏见。在他想来,生逢乱世,有外敌入侵,女的更应该要武装自己,有一定自保之力。
否则,女人不仅仅是弱者,她们的下场也往往会更惨!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无需多言。
任自强带着众人来到离院子五百多米远的一条干河沟,河沟深有两米,宽六七米,在这儿练枪也不虞外人发现。
先埋好两个木头十字架,任自强一挥手:“大眼,带过来两个绑上,蒙上他们的脸!”
等把人绑好后,他才对众人笑盈盈说道:“诸位兄弟,今天就让这些混蛋玩意临死前给咱们增加点临战经验,当咱们的活靶子打,我先给你们做个示范!”
说完后他也不看众叫花子神情各异的脸色,离靶子走了六十步远,然后掏出驳壳枪略一瞄准靶子,‘啪啪啪啪’打了四枪。
他没一枪毙命,而是四枪分别打在其中一位刀客的双臂和双腿上。只见刀客中枪处血肉四溅,血如泉涌。
之所以不打死,当然是留给别人练枪。
“这就是枪打在人身上的模样吗?”任自强一个念头闪过。
“团头,好枪法啊!”刘大眼满脸佩服。
“呵呵,一般一般,这玩意我还没摸熟呢!”任自强谦虚道。
驳壳枪后坐力大,要不是他在地道里熟悉过,手上力道足,今天绝逼要脱靶丢脸。
“下面陈三和那个叫大锤的上,你俩用长枪,距离三十步,大眼你们负责指导。每人先打五枪,靶子打死了就换!”
任自强先闪过跃跃欲试的刘柱子,而是安排面如土色的陈三和自诩为胆大的大锤先打活靶子。接着吩咐道:
“其他人两人一组组好队,也别闲着,先跟着教官熟悉枪械。切记,枪口不要对着自己或别人。”
“强哥,怎么不让我先上?我还没打过枪呢?”刘柱子着急道。
“好了,柱子,我知道你杀过人以后,胆子练出来了。现在咱们枪多得都用不完,你还担心打不上枪咋滴?”
任自强拍拍爱出风头的刘柱子,指指其余叫花子道:“我这还有事交给你负责呢,你看这大部分叫花子都是你喊来的,只有你熟悉他们,现在你替我压阵,我还要考虑一下消灭土匪的事?”
“好的,强哥,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练,练不好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刘柱子喜形于色道。
刘柱子的话正中任自强下怀,他现在正需要一位能唱白脸的来管教这帮叫花子。毕竟他和这帮叫花子不熟,也不习惯别人做的不好体罚别人。
再说他是当老大的,有老大的威严就够了,不能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
果不其然,在陈三和大锤学会开枪后,迟迟不敢对活靶子射击。刘柱子看了大为光火,拿着一根指头粗的树枝跑过去,劈头盖脸对两人一顿抽打,边打边骂:
“我都替你们害臊,你们一个大男人特玛连开枪都不敢,还怎么跟强哥吃香的喝辣的?以后继续回去要饭得了!”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你别说两人被刘柱子一顿打骂,立马见成效,起码敢开枪了。虽说这么近都有脱靶的,但总算打中了一两颗子弹。
经过这一出,后面打活靶子的叫花子听话多了,再不敢磨叽。打靶时手也稳了,准头也有了!
而且任自强为了让这群乌合之众尽快成长起来,午饭都安排在靶场让他们和一堆死人吃得。
却不料他打错了算盘,纯属多此一举。这帮叫花子早已是神经大条,吃饭时压根不在乎周围血腥味十足,反而把他自己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