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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踉跄着推开了后门,一步三晃的朝着房间走去。
    白氏一见儿子回来,便迎了上去,碎碎念道:“你说你这孩子从前也不是那种爱喝酒的,这些日子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日日喝的烂醉,仔细我告诉你父亲,让他家法伺候。”
    冯效嫌白氏唠叨,一挥手险些将人给掀翻在地。
    “我...我不用你管......”
    白氏见儿子如此,眼圈登时就红了,只虚虚张着手跟在冯效身后,亲眼见他进了屋子躺下,这才放了心。
    从房间出来后,只拿着绢帕擦泪。
    她这儿子自小就是个懂事的,从未如此过,叫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忧心?
    “哥哥如此还不是我那个好表姐给害的。”
    皇后办赏花宴那一日,她一早就求了程素清走了门路,扮做她的侍女一道进了宫,原以为会是天赐良机说不定能入得了哪位贵公子的眼,自此得嫁豪门。
    谁知竟遇到了那样的事。
    那日她盛装打扮,程素清自是瞧不上她这眼红心热的样子,进了宫便将她支到了一旁,当时她还生着闷气,现下想想也得亏被支走了,否则遇到那样的事她哪里还有脸做人?
    更有甚者被连累了就更得不偿失了。
    她心惊胆战的跟着定国公府的人出宫,谁知却瞧见了宝鸢。
    她也着了盛装,满头珠翠,被太监引着进了养心殿。
    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同样是商户之女,凭什么她就能得了贵人的眼?事后她留意打听了下,没成想宝鸢这个贱蹄子倒是好命,竟勾搭上了睿亲王姜行舟。
    她哼了一声,“娘,我便说那个女人不安好心,装腔作势的拒绝了哥哥送的银子,害得哥哥如今连学堂都不去了,整日里只知道喝酒,若是再这样下去,依着我瞧啊,明年的科考哥哥也不必参加了......”
    白氏只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给绞碎了。
    她咬牙道:“走,我倒要去问问那个狐狸精,既攀上了高枝,为何还要这样对我的效儿?”
    冯佩芸见状也不劝上一两句,提上裙摆便追了出去。
    这样的好戏她如何能错过?
    ......
    小院。
    宝鸢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纳凉,她摇着手中的团扇,团扇上绣的是美人扑蝶的图案。夏荷打了井水,将帕子浸湿拧干后递了过来。
    “姑娘,擦擦脸吧!”
    巾帕上带着井水的凉意,格外的舒服。
    “等入了伏,可以将瓜果盛在竹篮里,坠进井中,待午睡后再起上来食用,格外的冰凉爽口。”
    夏荷又与她说起京中的冰碗。
    两人正说着话,却被外头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夏荷忙不迭的去开了门,谁知门刚一打开,就见有人闯了进来,拦也拦不住。
    宝鸢没想到白氏母女会寻来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冯效表哥能找来,她们自然也能寻来。不光是她们,这些日子她这个挡箭牌,睿亲王爷瞧上的女人,只怕也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想来姜郁也知道了吧。
    她倒也不怕姜郁,反正她现下还是姜行舟的“人”呢,姜郁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明面上动他十六叔的女人吧。
    “舅母找我有事吗?”
    女人的面色淡淡的,一张脸因为暑热泛着红晕,像是秋日里挂在枝头那熟透的果子似的。
    白氏瞧着这张红润美丽的脸,越瞧越生气。
    凭什么他的效儿在家里借酒浇愁,这个女人却在这跟没事人似的,她扬起手就打了过来。
    夏荷见她来势汹汹,早有准备,一把将宝鸢拉到了一旁,气呼呼道。
    “这里可不是你们冯家,要撒野回你们家撒野去。我告诉你若是伤着我们家姑娘了,仔细我家王爷让你们冯家在京中无法立足。”
    白氏被唬住了。
    “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倒是冯佩芸走了过来,冷笑道:“少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是养在外头的一个玩意儿罢了,跟勾栏瓦舍里的那些个并无不同,等哪一日王爷厌倦了你,弃之如敝履了,我看你到时候还如何能猖狂?”
    宝鸢拧着眉头。
    这母女两人今儿又是闹的哪一出?她躲在家中已有十来日未曾出门,哪里又招惹她们了?
    白氏掩面大哭。
    “好你个没良心的,亏得你舅舅如此疼你,怕你在京中受欺负,巴巴的送了银票来,你不感恩就罢了,何苦要如此作践我的儿子啊。”
    “我告诉你,若是我效儿就此一蹶不振了,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白氏瘫坐在地上,哭嚎不止。引得周围的邻居都探头来瞧。
    宝鸢想着这处小院清静,若是被白氏给闹的没法住了,倒也不值。
    只冷着脸道:“舅母,你若是再在这里哭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原就生的一张温柔的脸,即便生起气来也毫无威慑力,只如撒娇嗔怪一般。
    白氏扯着嗓子继续嚎道:“还有没有天理啊,外甥女都要骑到舅母的头上拉屎屙尿了,你们大家伙给评评理,这世上......”
    话音刚落,就见夏荷举着一把竹扫帚挥了过来。
    白氏见状,忙不迭的爬了起来,拽着女儿就往外逃去,嘴里还不忘放着狠话。
    好容易将人赶走,夏荷重重的关上了门。
    “姑娘,你别生气,跟这些个人生气不值当。”
    宝鸢单手支颐,浅浅一笑。
    “我才不气呢,只当是不花钱看了一场大马猴耍戏,怎么着也是我赚的了。”
    夏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虽跟宝鸢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瞧得出她的性子极好,不争不抢,温柔娴静,关键心思还透亮,是少有的明白人。
    ......
    晚间宝鸢才将洗了澡,浑身上下只穿着丝质的亵衣,黑发如瀑般披在身后。
    她摇着手中的扇子,与夏荷说话,“才将入了夏便这么热,也不知入了伏这天气还得热成什么样呢?”
    话音还未落下,只觉腰身一紧,跟着便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男人的身上有着浓浓的酒香味,身体带着灼灼的热意,她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柔柔的唤了一声。
    “王爷,你喝醉了,奴婢去弄些醒酒汤来。”
    女人的身上有着新浴的香味,竟然比白日里送去的那些苏氏糕点还要香甜,惹人垂涎。
    温热的呼吸拂在颈侧,带起了丝丝的酥麻感。宝鸢白嫩的小手抓住了男人的精壮的小臂。
    “王爷......”
    姜行舟将人横抱而起,朝着床边走去。
    “你送的点心很合本王的心意。”
    宝鸢羞的满脸绯红,只轻声道:“王爷喜欢就好。”声音似是春风一般撩进了姜行舟的心房,火借风势,愈演愈烈,几欲将人给燃烧殆尽。
    屋外有蝉鸣声响起,屋内热度高升。
    今儿晚上的姜行舟似乎格外的勇猛,最后宝鸢只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求他。
    男人才堪堪作罢。
    宝鸢只觉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才捞出来似的,汗水黏腻,她想去擦洗一番,奈何浑身已没有了半分力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便陷入了梦乡中。
    姜行舟瞧着身旁之人,女人似乎累极,鬓边的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面上有着未褪尽的红。
    这些日子外头都在传他爱上了一个商户之女,为了此女甚至不惜得罪忠肃侯府。
    他已经给了沈玉珠机会,若是这一次她还执迷不悟。
    那就休怪他狠辣无情了。
    第19章 为的不就是现在吗?
    忠肃侯府。
    “啊......”
    一道惊慌的尖叫声自重重轻纱后传了出来。
    沈玉珠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惊魂未定。
    “小姐可是又梦魇了?”
    如意将蜡烛点燃,又倒了一杯水递了进来。
    沈玉珠接过大口的喝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屋中有了亮光稍稍驱散了梦中的恐惧感,自打那日从皇宫回来后,她便梦魇不断,回回都梦到花丛中与男人苟且私会的不是程素清,而是她。
    “沈姑娘冰雪聪明,可不要走错了路,落得跟程素清一样的下场。”
    姜行舟的声音似乎又响在了耳旁。
    冰冷的像是毒蛇一样攀在她的手臂上,让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如意替她擦着汗,“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郎中。”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沈玉珠摇了摇头。
    “我没事,没的惊动了父亲和母亲。”
    如意满脸忧色,迟疑了片刻,见沈玉珠坚持,便作罢了。
    因着沈玉珠梦魇一事,侯爷已经请了太医来诊脉,太医只道是惊惧多思,开了些安神凝气的汤药,汤药倒是日日都喝,可却丝毫不起作用。
    “时辰还早,小姐再歪会儿吧,不然白日里定会没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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