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哭的厉害,就在这时姜郁又冲了过来,“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噗!”
秦婉的眼中有着滔天的恨意,她自聂忱的怀中掏出了那把柄上镶嵌着七颗宝石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姜郁的心口。
“你已经毁了我的半辈子了,你不能毁了我余下的人生。”
姜郁倒在了血泊里。
秦婉慌乱的拿手捂住了聂忱的伤口,“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你若是死了,宝鸢会恨死我的......”
她说的声泪俱下,语无伦次。
聂忱想对着她笑,可是才扯了嘴角就疼的厉害,他皱着眉,指着一旁的匕首。
“你赏给我的,我都贴身带着呢。”
秦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了他的脸上,有一颗落在聂忱的嘴边,涩涩的。
在失去意识前,聂忱问她。
“这眼泪是为我掉的吗?”
......
姜行舟赶来的时候,只看到姜郁躺在血泊里,早已没了气息,而秦婉抱着聂忱哭的声嘶力竭,许是见到了人,秦婉只觉来了希望,她一把攥住了男人的衣角,哀求道。
“我求求你,救救他吧,好歹他也是宝鸢的亲弟弟。”
姜行舟忙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他欠了宝鸢的太多了,她活着的时候不是最疼爱聂忱的吗?总是忱儿、忱儿的叫着,如今他成了他的姐夫,自然是会救他的。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第80章 自然做我姜行舟的妻子,……
大槐村。
因着地处山腹中, 偏僻难行,是以不管外头闹的有多凶,这里依旧宁静, 一年四季, 周而复始, 若不是小小的人儿一日一日的长大了, 宝鸢都要以为这世外桃源的时间是停滞的。
寒冬已过,春的气息日渐浓了。
脱下厚厚的冬衣, 换上薄薄的春装后,人也显得松快了些。
村东头的大柳树抽了嫩黄的芽, 有孩童在树下玩耍。
在这群大孩子里头, 有个小小的身影格外的显眼, 小人儿长的雪白干净,大大的眼睛澄澈明亮, 许是跑的累了, 大口的喘息着,一张圆圆的脸也泛了红。
可这些大孩子似乎都不愿同他玩。
小男孩起初还跟在他们后面跑着,慢慢的只扁着嘴一个人坐在柳树下抹眼泪。
“三月三镇上有舞龙节, 我爹娘会带我去镇上玩的。”
有个五六岁的男孩说的无比骄傲, 他说这话时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也不想示弱,红着眼睛回看了过去。
“我...我娘也会带我去看的...还有我小舅舅...也会来看我的......还有我小舅母......”
小男孩说的很没底气, 他拼命的想把自己认识的人都说出来,可除了小舅舅,那个小舅母他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孩子群里有人问他,“那你爹呢?”
小男孩抿着唇不再说话了,眼眶里瞬间弥漫起了水雾,他死死的咬着唇, 看着那些孩子,即便什么都看不清,可是他就是不想认输。
“我们才不要跟没有爹的孩子一起玩呢,我们去那边玩吧。”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孩子们一拥而散,只留下小男孩一个人站在大柳树下,孤孤单单的。
宝鸢从菜地回来的时候,看到儿子一个人站在那儿,眼下还有斑斑的泪痕,一颗心都要碎了,她走过去将小人儿抱在怀里,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小人儿似乎怕自己的娘担心,忍住了哭意,只紧紧的搂着宝鸢的脖子,哽咽着问她。
“娘亲,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爹,可我却没有呢?”
宝鸢心里满是苦涩,自打孩子记事起,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无数遍了,可她却给不了他答案。
“你爹去边地打仗去了,他是大将军,可威武了呢。”
小人儿撑着水亮的眸子问道:“那还要打多久爹爹才能回来看昶儿呢?昶儿可想爹爹了。”
“娘亲陪着昶儿难道不好吗?”
宝鸢细声的问怀中的儿子。
小人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又看向在田间玩耍的同伴们,奶声奶气道:“我想要爹爹和娘亲,还有昶儿,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宝鸢搂紧了儿子。
“快了,很快爹爹就回来了。”
小人儿原本还耷拉着的小脸,瞬间就有了光,不等宝鸢喊他,人就朝着玩伴跑去了,还大声喊着,“我娘亲说了,我爹爹马上就回来了,我才不是没爹要的野孩子呢。”
“娘亲说爹爹是大将军,等他回来了,我让爹爹打你们屁.股。”
宝鸢看着儿子这般,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来这里已经快四年了,以前每隔两个月总有书信寄来,隔小半年聂忱也总会来住上几日,可自打听说外头乱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收到信了,聂忱也有些日子没来了。
宝鸢抬头看向了远处起伏的山峦。
心下不免担忧了起来。
......
比起宝鸢的担心,现下在京城养伤的聂忱却是格外的幸福。
饶是那一刺险些要了他的命,可他心里依旧高兴。
只为他受了伤,秦婉肯见她了。
眼瞅着快要到服药的时间了,聂忱已经伸长了脖子瞧了好大一会儿了。一旁服侍的婢女掩着嘴正在那偷笑。
“聂侍卫,你这样一日几次的望着,只怕伤好了,脖子也跟那大鹅的脖子一样长了,回头还得请太医来治呢。”
聂忱向来好说话,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也敢跟他玩笑几句。
“去!”
聂忱瞪了她一眼,“去瞧瞧秦姑娘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被什么事给绊住脚了?”
小侍女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一长串的笑声。
少倾,秦婉便亲自端了药来了。
喂他吃药的时候,忍不住叮嘱了他一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没事少和下人们说笑,若是让外头的人瞧见了,定会说你没个正形的。”
说到身份,那是大大的不同了。
那一日姜行舟亲自去了寂照庵,又给太医院撂下了狠话,“要是救不活朕的小舅子,朕端了你们太医院”。
是以京中早就传开了,新登基的启元帝尚未娶亲,却有个小舅子,疼之如宝呢。
聂忱看住了她。
秦婉被她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盯着我瞧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了?”
“你醋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着实让秦婉又羞又恼,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却被聂忱给拉住了,秦婉面上滚烫哪里还肯待在屋中,不觉就用了几分力道。
“哎呦!”
一道惊呼声乍然响起,秦婉忙不迭的又回来了,“可是扯到伤口了?都是我不好......”她慌忙的要检查男人的伤口,却见聂忱虽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可嘴角去高高扬起。
“你莫要胡说了,你若是再这般,明儿起我就不来了。”
秦婉沉了沉脸。
聂忱见状忙道了歉,“我不是装的,真的扯到伤口了。”
秦婉掀开了被子一瞧,果见心口处已然晕开了大团的血来,她忙让人去请了太医,又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伤口容易才收了口,今儿这么一闹,只怕又要养上好些日子了。”
聂忱见女人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哽咽,心下一软,大着胆子将女人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我情愿这伤一辈子都好不了才好呢,这样你就能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一辈子了。”
秦婉挣脱了几次,可又怕扯到聂忱的伤口不敢使劲,最后索性就由男人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
“我成过亲,已非完璧,且又比你大三岁......”
聂忱最不喜欢她说这些,不悦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现在我眼前的真实的女子。我不管她以前如何?在我眼中只有以后,我们的以后。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我定要生气的。”
秦婉见男人情绪激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
聂忱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的顾虑永远那么多。
“这辈子我聂忱娶定你了,我聂忱的妻子只能是你秦婉。”
这话说的直白,又霸气十足。秦婉抬眸看着男人沉着冷峻的面容,心下一荡,不知何时起那个青葱的少年已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
......
大渝建朝百年,各种弊端在连番换了帝王之后尽都显露了出来。
姜行舟素来行事低调,连登基也只是草草了事。
这些日子他先是减免了赋税,又下令恢复农桑,鼓励贸易,好容易将姜郁留下来的烂摊子给稳住了,这也才是刚刚开始。
每日里总有看不完的奏折,见不完的大臣。
有好几次他厌烦了,动了大怒,竟也无人劝慰。朝中大臣一合计,新帝即位,甭说皇后,就连妃嫔也没有,也是该早些给皇上挑些知心可意的人伺候在旁,也好时时宽慰一二。
如此一来,京中各大家族皆都蠢蠢欲动,纷纷举荐了家中的适龄女子。
可早朝的时候,不过有老臣提了一句,姜行舟却动了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