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还不到八点半，怎么……怎么会有丧尸出现！”丧尸们冲到蒋鹏面前的时候，他还停留在一年级的教学楼边。
“不……”
“如果能活着回去，这个时间段不再安全也能值不少贡献值。”这是放弃挣扎的蒋鹏最后的想法，他的脑海里闪过三年前顾叶把S级丧尸血液管送给他时的画面，那个画面里顾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一年级教学楼的外墙被彻底重新上色了，那面墙上再也看不到那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
*
看着那一群在疯狂作画的狂徒，苏盟连忙朝冲出来的江意月解释：“这可跟我无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段丧尸会出现。”
江意月和苏盟刚才一直在教学楼里休息，因为知道现在是安全时间段，她们并不是时刻关注着外面，等到她们听到动静冲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解释了，你来解决。”江意月开口说道。
“好歹也口头表示一下信任吧，我要是想害你，也不用找这么低级的丧尸。”苏盟抱怨道。
江意月并不是在怀疑苏盟，她只是想把他当免费劳力。这些丧尸正如他所说的，非常低级，也非常不值得她浪费异能。
此刻她的大脑依旧疼得像有钉子插在脑袋里，她知道这是异能透支过度的表现。
虽然异能者拥有的能力属性各不相同，但控制异能的核心都是异能者的意志力。异能者的级别也是根据意志力的强弱判定的，意志力越强使用异能的次数越多，看清丧尸的致命点也越轻松，如果意志力不足强行使用异能，就会被异能反噬。
在末世活到现在的江意月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再强行使用大量异能，她怕是要直接暴毙了。
毕竟以人类的身份带着另一个晕倒的人类逃出丧尸群这件事情，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她自己都忘了她是怎么冲出丧尸群的，她只记得她怀里那个碍事的家伙，还有她眼前永远弥漫着一片血雾。
等到血雾散去，她已经站在了一片空地上，她的身后是一片可怕的血海，而她剩下的异能护不住另一个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接受苏盟这个半路捡来的塑料队友的原因，哪怕对方给的组队理由荒谬到让江意月发笑，但只要他看起来像是人类，或者说他愿意当自己是人类，那她也愿意接受这个塑料队友。
江意月这个等级的异能者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至于为什么不丢下那个把自己推进丧尸群的家伙，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不亏待自己，哪怕那个家伙会让自己丧命。
江意月看向旗杆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原本红润的脸早被寒风吹成了煞白，那双永远圆溜溜充满元气的眼睛正紧紧地闭着。江意月知道哪怕那双眼睛睁开了，现在也只是满满的惊恐。
“多么有意思的家伙。”七岁那年，她第一次看见顾叶那副特意讨好的神情，她就这么觉得了。
那时江意月真的很想告诉顾叶，她那副讨好的神情实在太过愚蠢，像极了蠢笨的大人。
在确定苏盟收拾完所有的作画狂徒后，江意月径直踩着那些丧尸尸体，一路踩到了升旗台的台阶上。她那双黑色的长筒靴依旧没有沾上任何血液，和她身上穿的黑色大衣一样整洁。
顾叶被放下来的时候，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回来，她的眼睛自动过滤了满地的丧尸尸体，身体跟随着江意月向前走去。
江意月的脚步轻而无声，仿佛悬在半空中，而顾叶却是实打实地踩在了丧尸尸体上，等到那奇怪的触感终于惊醒顾叶时，她的外套上已经溅满了鲜血。
“啊……”顾叶刚叫出第一声，剩下的那些就被她咽了下去。在反复晕过去的间隙里，她再次回忆了一遍记忆里的小说剧情，如果没有错的话，这里就是曾经的越城，现在的沉默之城。
在小说里，女主就是在这里成功“毕业”，而这里也是她这个恶毒女配的埋骨之地。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顾叶为了顺利活过小说剧情，做了特别多的努力，这自然也包括来越城调研。
她调研的时间正好是平安夜。那天晚上整座越城迷漫着浪漫浮华的气息，商家们做着各式各样的活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两层楼高的圣诞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物，购物即可从圣诞树上取下礼物。顾叶站在圣诞树下，看着人们扶着水晶□□，从圣诞树上摘取礼物，那些礼物的价值让顾叶明白了什么叫豪华之都，什么叫不夜之城。
那时的顾叶根本无法想象这里以后会被叫做沉默之城。
可是现在……顾叶想起在旗杆上看到的景象，这座不夜之城终究摆脱不了宿命，变成了不应存在的沉默之城。
恢复神智的顾叶努力想找到不沾染血液的空隙，这一努力的结果是她整个人差点扑在了尸堆上，最后她放弃了挣扎，和刚才一样认命地踩了上去。
漫长的三分钟后，顾叶终于踏上了干净的地面，那份地面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更多的智商回到了顾叶身体里，她可以肯定现在绝对不是江意月告白的那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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