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着实没想到陷害她的人会是赵元彬。
她看着赵元彬, “为什么?”
赵元彬黑着脸沉声道:“什么为什么, 你把文件送丢了还来问我为什么?要不是我替你担了过去, 闫组长今天就会把你开除!”
容诗慢慢收紧手握成拳头, “你让我交的文件我确实已经交到闫组长办公桌上了, 至于那份文件是不是反馈报告,我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罢了, 并没有资格查阅。”
“容诗!”赵元彬怒喝,“你什么意思, 你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亏我还想教你做事,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而已。”容诗直视赵元彬,“你昨天让我丢了一份文件进碎纸机, 如果碎纸桶没倒掉的话, 我或许还能从里面找到点什么。”
赵元彬忽地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让你交一堆废纸而把真正的反馈报告丢进了碎纸机?”
容诗沉默不语。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热闹,眼见容诗和赵元彬僵持不下,一个人悠闲地转过座椅来面朝他们, “老赵你消消气,新人嘛,难免会犯点错,更何况这年头的新人脾气都拗得很,你多担待些就是了。”
接着那人又对容诗说:“你叫容诗是吧?小姑娘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水灵,既然是你弄丢了文件, 那你就跟老赵道个歉,以后做事认真点,这可不是在学校,交错作业老师顶多说你两句,交错文件你可能会丢了工作。”
这时一个女人举起右手细细打量着自己刚做不久的美甲,幽幽开口,“还是老赵和老张脾气好呦,我就不一样了,我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职场新人,个个眼高于顶,傲得哦,还当公司是她家开的呢,出门在外谁会惯着你。”
说到这里,女人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容诗。
容诗脸色微微发白,但是语气仍旧坚定,“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嘭——”
女人拿起水杯复又重重扣在桌上,站起身,一脸不悦,“你这小姑娘真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也听不进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老赵费这么大劲陷害你?在场的都是在这里工作超过一年的老员工了,你一个实习生能不能转正到最后还得看大家的意见,本来你认个错这事或许就过去了,结果你在干嘛,不想要工作就趁早滚蛋,名海大学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有人附和了句,“名海大学的啊?难怪喽,名校高材生可不得傲一点。”
“嗐,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都这样。”
……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嘲讽,把阴阳怪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没有人站在容诗这边。
容诗的确没有过工作经验,做不到事事圆滑,但这些人明显就是在故意排挤她,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他们,“我……”
“容诗。”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容诗扭头望去,看到了李望乐。
李望乐眼神闪躲,“你就跟赵哥道个歉吧,怎么说赵哥也替你在闫组长那里担下了责任。”
容诗蹙眉,看了看李望乐又看了看四周眼神不善的公司前辈,捏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她垂下眼帘,轻声道:“对不起赵哥,是我的错。”
赵元彬眼眸微闪,面无表情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找碎纸桶?”
容诗一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听错了呢。”
赵元彬冷哼,“但愿吧,你这样的实习生我实在是带不起,能不能撑过实习期看你本事了。”
说罢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脸色格外难看,仿佛容诗欠了他百八十万。
容诗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继续整理那份还差一点就能完成的分析报告。
虽然这份报告赵元彬很可能已经不需要了,但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最后结果是扔进碎纸机她也要完整地扔进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下班之前做完了报告,她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向遥远的窗外。
夕阳西沉,余光橘黄,一栋栋大厦错落排列,汽车来往之间尽是人间繁荣。
她想,除了职场稍有不顺之外,她的生活还是非常美好的。
“容诗,你还不走吗?”李望乐踌躇着来到容诗面前,神色尴尬,“大家都下班了。”
容诗一看,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果然都走了个干净,她低头收拾桌面,“马上走。”
“那个……”李望乐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很客气的笑了一下,笑意不及眼底,“还有什么事吗?”
“我下午不是故意帮着他们说话的,我看得出来他们好像有点不喜欢你。”李望乐说。
“没关系。”她挎上包,“我要回家了,再见。”
“容诗!”
容诗从李望乐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被对方抓住手臂拦下来。
容诗抽回手臂,笑容愈发虚假,“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李望乐讷讷道:“闫组长需要的文件真的不是你弄丢的吧?”
“你猜呀。”
容诗留下这三个字便转身扬长而去,看也不看李望乐一眼。
她原本以为他们同样都是实习生,应该是最了解彼此处境的,李望乐就算不为她说话那当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也好,谁知对方不说则已,一说就像架了把刀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向赵元彬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