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周辞清的利落果断,阮语没再耽搁,拿过衣物钻进睡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观察这门缝外那个骚动的身影,在难耐的呻吟声中迅速穿戴整齐。
“唔,哥哥太大了,要被捅坏了……”
门与床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掩,阮语穿好袜子后,正要从睡袋里出来穿鞋子,残损的木门发出垂垂老矣的嘶哑叫声。
没想到这人会大胆至此,阮语下床的动作一顿,正要按出戒指的刺刀,木门就被轰然撞开。
“谁!”
阮语立刻跳下床做出进攻的姿势,结果帘子一掀开,负责监视他们的男人跪趴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从后脑溢出,不一会儿就把深灰色的水泥地染红。
手握石块的周辞清跨进门槛,看到她握在胸前的拳头,面无表情的脸才露出一丝戏谑。
“吓到了?”
他将石块扔到门外,单手提起男人的后领将他翻过来。
“你出门以后往前跑,经过第叁排棕榈屋的时候你会看到右手边有一块比其他草丛要高的芦苇丛,你从那里上山,我后面再追上你。”
营地里还有半数的灯明亮着,阮语怕周辞清要做些危险行为,立刻停下往外跑的脚步:“要走一起走!”
周辞清抿起的嘴唇闪过一丝颤动,很快,他又轻松一笑:“我解决掉这个人就去找你。乖,我不会抛下你的。”
时间就是生命,阮语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踮起脚尖在他脸颊留下一吻:“你快点来找我。”
“一定。”
看着阮语的狂奔的背影消失在斜坡之下,周辞清回过头,看着男人紧闭的眼睛,扬起没有温度的笑:“下辈子记得早点学会什么不该听,什么不该看。”
说完,他高高举起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向昏男人的眼眶,鲜血顿时溅洒了一屋,和他白皙平整的拳头。
*
风似乎又强烈了几分,夹着浓厚的湿气,在灯光下漂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把一盏盏灯光笼罩在迷离中,就像溪边婆娑飞行的萤火虫。
吊脚楼前的棕榈屋一共十排,此时已经全部陷入黑暗中。
阮语在风里狂奔,在山风灌满她肺部的时候,周辞清口中的芦苇丛终于出现在眼前。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阮语回头望,周辞清的身影还迟迟未现,但吊脚楼右侧突然有光亮起,她一咬牙,踩住被踏平的泥阶爬了上去。
拨开层层高耸的芦苇,阮语终于看到出路,一条平整的泥路,上面还铺着磨得整整齐齐的石板,石板上还有两条滚轮磨损的痕迹。
就是这么一点犹豫的时间,身后突然响起窸窣的草动。
阮语正要回头,一只冰冷的手果断捂住她的嘴,在她张嘴要咬下去的时候,熟悉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
“抓到了。”
轻悠的芦苇花弯腰亲吻她的脸颊,阮语闻到血腥在山涧草木中淡淡散发。
她手肘往后一撞:“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一直很正经。”周辞清扶着她的臀部利落一托,直接将阮语推上路面:“可是宝贝,我高估你逃命的速度了。”
阮语恼怒回头:“那是因为我在等你!”
气息交缠间,被瞪的周辞清不以为耻,凑上前去亲吻她的鼻尖:“你要相信,我永远都能追上你。”
在阮语踩上那条故意铺成的小路后,周辞清也借着芦苇草的力和她站在了同一块土地上。
阮语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周辞清蹲在地上看石板上的磨损痕迹:“今天下午Healy的人从这里拿出两把完整M1911。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他们这里棕榈屋很多,但是都是用来制造零件的,一把真枪的影子也找不到,说明这里肯定有一个拼装的工场。”
手电筒一照,地面上的轮胎痕如同水落石出,一直延伸向一点钟的方向那里是一片密林。
路线已经找准,周辞清收起光线起身牵起阮语的手:“这里是加工最后一步,一旦接到订单,Healy肯定会从这里拿货运下山,我们只要沿着他的路就能出去了。”
二人跑进密林,原本茂盛的草木渐渐变得稀疏,周辞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还有,”开了个好头,周辞清眉目疏朗了不少,“今天上山的时候,我看到周家的人驻扎在山下了。”
风呼呼地从耳边奔腾而过,阮语感觉到他在摸自己食指上的戒指。
“我们离开邮轮后,会有人一直观察着我的位置信息,一旦偏离我行程里的路线,不管我在哪里,他们都会派人来找我。”
Healy太低估一个庞大的家族对家主保护的严密性。
听完他的解释,阮语回想起他进入这里走的每一步,不得不佩服他的缜密的心思和能屈能伸的心态。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周辞清就像蛰伏的蝎子,一开始提出合作的意愿稳住Healy,然后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把诚恳和悠闲的姿态渗透进这些暴徒的心里,让他们彻底放下警惕后,立刻露出尾部的毒刺,杀人于无形。
“所以你下午的认输不是为Healy面子,而是想用他的愧疚心理撤掉对你的监视,让你有机可乘?”
“恩威并施是训下的最好办法。”周辞清踢开挡路的树枝,“包括那场比赛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阮语在马夸山上也是这样对待许时风的。
名师出高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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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清:本人,钓系男子。
阮语:本人,钓钓系男子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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