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天没见,村子居然安静了不少,村民已经不怎么冒出来乘凉闲聊了,就连旁边那大块大块的土地上也没有人劳作除草。
“这是怎么了?如今也不算闷热,头顶也没有太阳,按理说村民都应该出来劳作才是啊。”沈灵雁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喜欢说话调侃的周瑾默不做声,只见她脚步加快来到张家小屋前,仅仅几日的光景,张家小屋前居然挂起了白绫。
“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成,那个李修贤死了,他们还要为他准备一场丧礼?”沈灵雁还是思考事情简单了,她窥见周瑾紧锁的眉头,轻轻扯着她的衣袖:“怎么了?”
“事情不简单。”周瑾留下这一句话便推开张家小屋的门走了进去,屋中只有张姓男人和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妇人,不见张亦巧。
虽说,这一家人都令沈灵雁和周瑾恨的牙根痒痒,可如今光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好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她们还没找张家人报仇,张姓男人居然先一步站起来,满眼通红,带着怒意:“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你可知道你回来我的女儿就没命了。”
这一番话听的沈灵雁云里雾里,也被他这番的态度给激怒了,手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放肆!你可知道你这是跟谁说话!!难不成摄政王的命,抵不过你家一个小小的女子?”
沈灵雁并不知道为什么张亦巧的命就没了,但看着满屋子的白绫,倒也不像假的。
也许直到现在,沈灵雁还是不相信张亦巧已经死了,妇人使劲拉住站着的男人,自己上前走了走:“陛下不知……我们家巧儿刚刚回来,就不见了踪影,下着漫天红雨,应该是血……”看妇人越说越不着边际,那男人直冲过来捂住妇人的嘴,语气很差劲的说:“不用听她这么说,你们回来干什么?要我们一家人的命吗?”
说话间没有半点对女帝的尊敬,像是破罐子破摔。
沈灵雁和周瑾此刻都放下了自己身份的包袱,也不生气,只见周瑾笑盈盈的走过来:“你们一家人的命还需本王亲自来吗?本只是想过来兴师问罪的,如今本王发现了,更加有意思的事。”
张姓男人和妇人很是疑惑的抬起头,妇人的泪珠还挂在脸上。而一刻钟后,周瑾和沈灵雁便把人带到了河边。
“不!!不要来这里!我不!!!”妇人一睁开眼睛发现是河边,吓得六神无主,疯癫一般的要挣脱周瑾的绳子,周瑾笑着收紧绳子。
沈灵雁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有几滴雨水落下来……抬头一看,竟然是漫天血雨下落,落在沈灵雁的衣裙上,原本淡粉色的衣裙都成了暗红色,鼻尖没有血腥味,血珠落在手指上却如同彼岸花一般绽放。
“这就是你所说的血雨?”沈灵雁这眉头凝视这从天而降的血珠,难不成河神之说确有其事!?沈灵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可能要再次被颠覆。她走到周瑾旁边,扯了扯那人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周瑾大手握上沈灵雁的手,带有安抚性的道:“陛下姐姐莫怕,我觉得血雨只是某种奇异的天气现象,而张亦巧的死确实值得琢磨。”
这番话成功让沈灵雁微微放下心来,她举起从士兵手中早就拿过来的油纸伞,和周瑾同撑一把伞,走到河边查看河水。
血水不断的从天空降落掉到河中晕染开来,整片河水流清澈的颜色慢慢变成暗红,血水与河水交融之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终于弥漫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沈灵雁河水深处看的时候,仿佛看到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繁杂的裙子,有几分眼熟。这是……之前周瑾穿过的喜服?
“周瑾……”沈灵雁突然出声,一边在研究河水的周瑾闻言抬起头来,笑着歪头应了一声,眸子里带着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你的喜服呢?”沈灵雁的说这话的时候,河边正好吹起了一阵风,风声很大,把她的声音刮的越来越小,周瑾听不真切,便调侃道:“媳妇?本王的媳妇,这不是在这里吗?”她指着沈灵雁,笑的一点压力也没有,即使血雨已经越下越大,油纸伞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清了,本应该惊悚的画面却被这一打岔,变得有些令人脸红。
“喜服!!!!”沈灵雁气不打一处出来,红着脸跺脚,油纸伞上的血珠也不断滚落,血雨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
周瑾才听清楚也不打趣了,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有些迷茫:“自从从牢中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件衣服。怎么了?”
沈灵雁颤抖着的手指指向河中,那个人影也越来越近了,似是跟着水流漂到这里,周瑾定睛一看,确实很像自己的那件喜服。
“我去把它捞上来。”周瑾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绳子,迈步重新进入河中,彻骨的冰冷打在腿上,用绳子将人拖出来。
是一个尸体已经被泡的发白,却因为时间也不算很长,还能依稀辨别出尸体的模样,是张亦巧。精致的面庞已经被水泡的有些发肿,十分骇人。沈灵雁使劲忍住要去吐的想法,转过头来看着张家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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