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荷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陆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从前做错,可我并没有害过你的性命,甚至在你离开寒剑派的时候还帮过你。”
“哦,那是帮我呀。”叶寒星乐不可支,“我还以为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弄呢。”
她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心中又是忌惮又是害怕。
叶寒星面上笑意变得冷漠,她缓缓坐直身体,“她不本来就已经对我厌烦透顶吗,恰好我也不需她再对我有什么留恋。”
白琴荷心中越发慌乱,拼命的想着办法,还未再开口就听叶寒星有些淡漠的声音飘来。
“白小姐,曾经的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叶寒星缓缓站起身,居临下审视她,“为什么一个对我说出从此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好好活的小姑娘会在后来事事都针对我算计我。”
“我无论怎么想,那些年里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怎么就变成后来那番模样了呢?”她的声音里终究还是含了点喟叹,只是这喟叹转瞬又变成一点讥讽笑意,“只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人心易变,世事又何必问一句为什么。”
白琴荷脸色煞白,似乎想要解释,“陆姐姐,我……”
叶寒星没有给她机会,平静的说,“我不后悔当年从镜湖里把你救上来,只是如今我需你这条命为我完成这个局,所以你就将它还来吧。
从前你设计过我那么多回,这次亲自品味一下被算计的滋味,不是很公平吗?如此……你我二人才算两不相欠。”
白琴荷本来是想抓住她叹息时流露出的片刻软弱解释几句,换取活下去的可能,听了这话却只觉得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阿萝吗?”叶寒星有些奇怪的看她,见她脸色比刚才见到她时还惊惧和惨白,露出几分探究。
白琴荷喉咙就像被堵住一样,慌乱而无措的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息过后,叶寒星像是弄明白了什么一般被逗笑,“你该不会是以为阿萝救你,所以才喜欢她的吧?”
只是这笑意绽放片刻又转冷,“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不知在这件事里我们三个人究竟谁最可悲。”
“所以当年真的是你救我?”白琴荷泪流满面,嘴唇都已经被咬的沁出血。
叶寒星看她没说话。
白琴荷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无力的跪坐在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失魂落魄的抬头看叶寒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歉疚与悲伤,“我……陆姐姐我错,你就此收手吧!我知道是我们这些人毁你,可你不该是这样的,你我做什么我都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我求你别这样。”
叶寒星笑意玩味,“原来你也会愧疚啊。原来你也知道你们毁我啊?”
“一个人善良的时候你觉得她愚蠢,她想做坏人了你又觉得她不该这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善变又好笑的事呢?”她歪头问,像是真心实意的寻求一个答案。
白琴荷泣不成声,“陆姐姐,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这样杀我。”
她乞求拉住叶寒星的裙摆,“我不怕死,可我这一生什么都没能拥有,我想要在一起的人没有得到,想要回报的恩情也没有回报,我不能就这样死。”
她哀哀说着似雏鸟泣
血,绝望的让人心尖发痛,“我曾经说过的话是真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还有阿萝在一起好好的活,可我们都那么弱,我必须得舍弃一些成为我弱点的……我……”
“所以你就决定舍弃我,践踏我,成全你自己。”叶寒星低下头看她。
“如果我知道是你……”
“太晚,白小姐。”叶寒星扯了下唇角,“哪怕是我被赶出寒剑派那日你对我这般说,我都会原谅你,但是现在太晚。”
她轻轻笑出声,似幽冥厉鬼索命,“你们毁我,杀陆星晚,换回来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现在这个怪物只想让你们陪葬。”
雪亮的剑光落下,陆星晚转过身去,默然看池中清莲随风摇曳。
血腥气飘散过来前,时间再次跳转。
这次她看到叶寒星站在一处人家的屋顶上,风拂起她斗笠上的轻纱时,露出她冷沉眸子远望万家灯火的目光。
突然她像是似有所感,视线毫无预兆投到了另一处。
陆星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片雪白广袖随风轻轻摇曳。
叶寒星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像是遇见个寻常路人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跳转的时间里发生什么,慕清雪似乎认她就是她找的人,冰冷目光下压抑激动与期待,“等等。”
叶寒星站在原地依旧不言不语,慕清雪小心地向她靠近一步,随风轻舞的白色裙摆更衬得她高洁风雅,“丁家和白家的两个小姑娘是你杀的?”
叶寒星语气中含了淡淡的嘲弄,“你为她们报仇吗?”
她一开口慕清雪就认出她是陆星晚来了,肩头居然微微颤下。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和怀疑交错的目光望她,好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杀她们,为什么你也会惊鸿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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