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云忧惧,“师尊!”
阿萝瑟瑟发抖像是沾湿了羽毛的雏鸟,只是看着陆星晚那张冰玉般的面容她一个求情的字都不出来。
慕清雪全无反应,只是看着陆星晚,“是寒星。”
陆星晚看着慕清雪似是失望似乎没有出乎意料,她慢慢放下剑在慕清雪眸中生出光彩,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耳光不可谓不重,羞辱的意义远大于刚刚落下的任何一剑,尤其是对慕清雪这样的人来更甚。
这一耳光也像是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有人皆是一颤。
林落月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过她倒也明白陆星晚为什么会这样做,不仅仅是为她们之间的那些恩怨,还为当下慕清雪的选择。
慕清雪捂着面颊慢慢偏过头,她明明挨了一巴掌脸色却更苍白,“寒星,就这么恨我?恨到要当着有人的面羞辱我。”
陆星晚轻声笑了起来,“羞辱?如果我想羞辱,门中有的弟子就会看到他们的掌门躺在明辉殿外。”
她目光毫无温度的审视着慕清雪,“把剑捡起来,作为一派掌门总该有些担当。”
慕清雪眸底光芒如风中烛火,微弱幽缈的随时都要熄灭,“寒星,云开古国的时候就不愿意认我,如今我们不容易重逢,半句都不愿意我吗?”
“大敌当,作为一派掌门就只想这些。”陆星晚抬手是一巴掌落下,众人的心弦还是不可避免的一颤。
“刚刚问我怎么会变这样?我倒想问一句,当那个身先士卒,次次拔剑将他人挡在身后的慕清雪哪去了?”
“一套剑法就认定我是叶寒星,若我不是呢,若我她一样都是冒牌货,待如何?”
陆星晚瞳仁黑冷竟让人辨不出任何情绪,慕清雪缓缓站直身体,本欲出口的在这样的眼下竟半个
字都吐不出来。
这一刻她甚至来不及去感觉羞愤,只余战栗。
陆星晚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看她,叶寒星更不会,仿佛她不再是她的任何人,也没有厌憎与失望,而是一块被舍弃的可以随意丢掉的破布。
她像凝固的石像般僵硬无言,陆星晚只是不出料的摇摇头,“这些从来都不会想。”
她漠然的勾了一下唇角,剑横扫如一道冷厉的风,慕清雪身形似一块轻纱被掀飞出去,她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翻腾的血,撕扯着胸口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看的人触目惊心。
苏静云忍不住喊了句,“师尊!”
阿萝害怕的不停颤抖,只敢用乞求的目光去看陆星晚。
许长老觉从的叶寒星像火焰,温暖明艳,照亮长夜。
可如今转世而来的陆星晚像被招魂幡召唤回来的冷酷幽魂,像永无尽头的黑夜将他们有人吞噬其中,也包括她自己,她一时间竟辨不清为谁惊痛,“姑娘,到底何至于此啊?”
事情怎么就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陆星晚不答也不,只是冷漠的迈步走向慕清雪。
慕清雪这一生显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或者这样的时候都已经是千的往事。如今落入这样的局面,她竟也不清自己究竟有几懊悔,几委屈,几难堪。
但这一切的情绪在叶寒星面也变不那么重要了,她压抑着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的疼痛,仰头看着走到她面的陆星晚。
她艰涩的开口,“寒星,我知道过往的事是我对不住……”
陆星晚平静打断她的,“不知道,如果我是陆星晚的永远也不会觉对不起我。”
她淡淡的打量她,“慕清雪,要知道已经是一派掌门。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剑,为什么不想一想倒下,门中的有弟子会有什么下场?”
慕清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就仿佛突然回到了千。
千,她与叶寒星相处总是叶寒星主动总是叶寒星包容更多,但叶寒星也有生的时候。
尤其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退让。
现在慕清雪顶着她这冰冷清冽的目光,感到难以言喻的难堪。
她突然想到云开古国时陆星晚,问她做行是否无悔无愧?
慕清雪一直都知道自己谈不上是个合格的掌门,无论是十一她决定遣散门派还是今日她与陆星晚对战,她于这个门派来都不是个合格的掌门。
“对不起,寒星,对不起。”慕清雪到底还是低了头。
陆星晚冷冷嗤笑,不屑一顾,“对不起的仅仅是我吗?无论我是谁,若我今日是抱着屠灭门派的目的来的,觉还有多少人能活着?”
这一落下,苏静云几人的脸色更加惨白,许长老喟叹。
慕清雪越发难堪,她第一次不敢去看自己几个徒弟的眼睛。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于这个门派来并不合格,今日杀我罚我,我都绝不还手。”慕清雪定了定心,语涩然,“只是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不希望连累无辜。”
陆星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觉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比慕清雪更令她觉可笑的人了,“慕清雪,当真是自以为是的可以。以为我今日来就全是为了我之间的那些烂账吗?我若想们算账,云开古国那日我就应该直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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