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羁押警察把江延押到审讯室便退了出去。
苏幼清向他点头致谢, 慢慢坐到了江延的对面上,也不着急说话,就这么观察着他。
以前从来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的江延现在却是变了个人样似的, 蓬头垢面的模样,像是瘦了一圈, 肩胛骨突了起来只剩下一层皮深深的凹了下去, 低垂着头弓着腰失魂落魄的, 生生被剥夺了生趣。
等了几分钟后没等到对面的反应, 江延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 发现对面被带来的是一个女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眸, 瞧不出模样。
“你是谁”
声音不再似自信不可一世的模样, 嘶哑的声音带着沉沉的疲劳感, 有气无力。苏幼清要不是现在看着他还以为是哪个即将垂暮的老人。
苏幼清略有兴昧的抬了抬眉,语气夹带着丝戏谑,“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江延听见熟悉的声音死沉的眸色泛起点了波澜的眸光,转瞬间又恢复了一片死然。
江延沉默着不说话,两边肩膀垮了下去依然低着头。
苏幼清也不介意他不理自己, 揭开了口罩,嘴角缓慢地勾抹起嘲弄的弧度,自顾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你们江氏不久前已经被宣告破产,而且”苏幼清顿了顿,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接下来的反应,“你们的江氏还被查出研究变质抑制剂的同时大量制造伪劣抑制贴,而你妄图期待来救你的父亲此时正被上面最高经济犯罪组调查着”
“证据收集好了,你的父亲将会面临最高的经济犯罪指控,很可惜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没了。收购你们江氏我都觉得脏”
话一落,江延像是被一下子泄了气的气球,全身脱力不禁向地面倒去,双手死死扣着桌沿才勉强撑住,他缓缓抬起头来,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惶恐。
“你再说一遍”混沌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撕出来的。
“你看见自己的母亲了吗”苏幼清回忆起那个刚刚在庭内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摇了摇头说着,“太可怜了”
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要怜悯的样子。
“你还想说什么!”江延怒吼着嗓子,要不是手上有链靠锁着怕是已经冲在了苏幼清面前。
苏幼清倚在背靠上神情淡漠的睥睨着情绪激越的江延,神情轻漫的耸了耸肩。
下一瞬,眼眸闪动着一层寒光,盯着江延,“本来你是该死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狠戾的苏幼清,江延有一瞬怔愣,随即心中被愤怒代替而起,“你这个臭□□,你才是该死,你全家——”
话声未落,苏幼清抬手一掌扇在了江延的脸上,“这一掌为我”
啪一声又扇在了他另一面脸上,江延所料不及被扇得歪了脸去,血渍从他嘴角流出。“这一掌为韩舒窈”
苏幼清把他的头抵在桌上,死死的按住肩膀,压着嗓音声线,“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吗?”
苏幼清把他的头又按下了分,眸光流转,“因为我不想她觉得自己背负着一条肮脏的人命”
她自然指的是韩舒窈。
苏幼清说完后松开了他,从口袋扯出一块洁净的手帕,细致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嫌脏似的仍在了地上。
江延从怔愣中反应来,发了疯的撕扯着手上的链靠,手腕上立马拉出了血痕,朝着苏幼清的背影唾弃道,“臭□□,滚你吗的,老子真是后悔当初没来得及操了你,滚都给老子滚”
苏幼清并没有搭理江延的疯言疯语,头不回的走了。
刚刚是李果陪着苏幼清来的,此时正站在外面等着,看见里面走出来的苏幼清迎上前,“苏姐搞定了?”
忽然听到里面房间传来嘶吼的声响,嫌弃的掏了掏耳朵,“怎么跟杀猪似的”
苏幼清面无表情的边戴着口罩边走道,心里却嗤笑了声。
“是满像的”
由于苏幼清出庭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而外面蹲满了记着和狗仔,工作人员特意领着苏幼清和李果走秘密通道走了。
苏幼清成功避开外面的记者走出巷子口看见自家停泊的车钻上了后座,苏家司机闻声从后视镜看着她。
“小姐,先生他们目标太大已经先行回去了”
苏幼清疲惫的躺在车椅上闭着眼睛按了按眉心,不动声色的长抒出一口气,“行”
苏幼清其实表面淡定,实则额头上冒的尽是冷汗,她刚刚只身一人近距离面对一个失了疯的成年alpha说不害怕都是假的。肌肤裸露的手脚尽是冰凉的。
司机似乎察觉了她的异样,从后视镜盯着她,下一瞬刚好对上苏幼清凌冽的眼神,司机倏的撇开视线,镇定的启动引擎。
这会,斜挎包里传来手机振动,苏幼清在包里摸索着掏出手机来。
亮开的屏幕,韩舒窈的信息瞬间映入眼帘。
流氓兔:[今天还来投喂么 ]
“......”
苏幼清脸颊忽然莫名一热。她是她家保姆吗!
真是得寸进尺的家伙,“不要脸”
前排司机有意无意的偷瞄着他家小姐的表情,忽然发现她情绪的变化,瞧见她眼尾处微微上了上扬,下一瞬眼里的寒意竟是消散了。
李果一早起床就是赶来陪她开庭,上了车就昏昏欲睡了,此时迷迷糊糊听到她的不要脸,竟然有生之年听到她苏姐骂人真是活见久,强撑着困意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