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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堆堆吧。”
    路昉轻笑出声。
    “干嘛,不好听吗?”谢芸锦回头瞪人。
    周妈很捧场道:“堆堆,挺好的挺好的,小家伙以后就有名字了!”
    临走前,谢芸锦把一个小罐子给她。
    “它妈妈没熬过去,我们给送到火场让人化了,您要是觉得搁在家里不好,就把它撒到河里吧。”
    老人家总是讲究入土为安,周妈怜惜地接过那个小罐子,叹了口气:“改天我到山上埋了吧。”
    ……
    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谢芸锦第一时间就让路昉去洗澡,还勒令他必须用香皂洗上两遍。
    路昉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媳妇,随即挑了挑眉,弯下腰轻声问:“不然你进来监督?或者帮……”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芸锦羞恼不已地推走了。
    卫生间很快响起水声,谢芸锦趴在椅子上,思绪有些飘远。
    不知道过去多久,路昉洗完澡出来,还见她发着呆。
    他其实有很多事想问,包括先前在江渡村对那位村民的反应,以及今天发生的事,但想了又想,他还是没开口。
    小姑娘向来坦白,如果有什么心事,多半是不方便提。
    他唇瓣微微抿住,然后走过去将人抱起。
    谢芸锦猝不及防地腾空,吓得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娇气地抱怨:“干嘛呀,我还没洗澡呢!”
    “不着急,一会儿有时间。”路昉把人放到床上,握住她的腿,灼热的掌心微微用力:“说好了要帮你揉一揉。”
    ……
    因着某人的不节制,谢芸锦打算去医院领些计生用品。
    路昉本来要陪她去,但因为临时被京市这边的部队叫走,吃过午饭把她送到医院就走了。
    谢芸锦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路昉还没领证。好在路昉穿了一身军装过来,诊室里的女医生看两人举止大方自然,也就相信了她忘带的借口。
    这年头少有人会有避孕的想法,有些人可能连这东西叫啥都不知道,女医生看见谢芸锦也有点稀奇,等拿出几小包避孕套,还冲她笑了笑:“你应该刚结婚不久吧?看着年纪也不大,等上一两年再怀是好的,不会太受罪。”
    谢芸锦并不害羞,大方地笑了笑。
    虽然上辈子生育过一次,但过程和回忆都不太美好,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更何况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不能在这时候怀孕。
    这东西不便宜,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也分尺寸。谢芸锦琢磨了一下,拿了几个大号,然后还问:“这就是最大的型号了吗?”
    女医生忍俊不禁:“咱们这儿的就属这个号最大,你回头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上别地儿问问。”
    谢芸锦这才后知后觉地轻咳一声,脸颊微红。
    她一时也摸不准尺寸,最后还是先拿了几个,等用用再说。
    把东西放到包里,走出医院,谢芸锦眼前的光线一暗。
    她抬起头。
    “嘿!又见面了!”是昨天饭店里遇到的男人。
    谢芸锦蹙眉,绕过他的时候,抬腿绊了下对方,男人本想动作,立刻没有防备地倒地。
    “嗷!”叶原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里还嘟囔了些什么。
    谢芸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昨天是诓你么?”
    叶原从撑着胳膊肘起来,对她的背影道:“诶!同志,我就想认识认识你!我叫叶原从,不是什么坏人!”
    谢芸锦脚步一顿:“你叫什么?”
    叶原从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道:“叶原从,我家是行医的,我爸是二院的医生,你要是有需求的话我可以……”
    后面的话谢芸锦没怎么听,撩起眼皮扫了眼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咬牙腹诽。
    原来你就是那个叶原从啊!
    京市叶家,谢芸锦以前是不了解的,可她现在却记得清楚。
    叶家叶鸿易是京市有名的医生。他擅长西医,和聂鹤也一同任职于二院,只是两人的立场和想法都不同,后来因为意见相左僵持不下,造成研究失误,当时中西医境遇不同,聂鹤也顿时处于风口浪尖,这才被下放。
    几年后他的老来子被查出癌症,叶鸿易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合适的配型。
    说来也巧,这些事情他都是交由秘书去办的,而和他秘书关系火热的人,正是杨美娟。那会儿杨美娟正致力于让谢芸锦永远扎根在农村,费尽心机地挑选人。太差的不行,容易引起怀疑,太好的她才不成全,最后挑选了家境一般,又有两个药罐子要养的方安远。
    秘书帮她办事,顺便一查,居然发现方安远的配型十分合适。
    这下简直是一箭双雕。
    有病重的方安进做饵,杨美娟又使了点不入流的东西,最后谢芸锦与方安远在医院的杂物间被人当场撞破。
    谢芸锦还记得她那日原本是去探望方向东的,结果醒来就变天了。
    而这一段在书里只是简要描写,包括那位老来子的名字也只提过一次。
    叫叶原从。
    正想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跑了过来,拍了拍叶原从的肩膀:“你小子真行啊!结婚当天跑医院,证不打算领了?”
    叶原从一本正经地皱眉:“我都被狗咬了,这事儿难道不比结婚要紧多了?老头还非说我胡搅蛮缠,成,那我就顺带做个全身检查,有什么病症三四五六地列在他面前,什么打呼啊、磨牙啊、嗜睡啊,看他还能说什么!”
    白大褂拍拍他:“其实我觉得你这婚事就不靠谱,看着你那丈母娘不像个心思单纯的。”
    “嗐,我也不图啥,就图人长得好看!长得好看我什么都能忍!”
    谢芸锦嘴角抽了抽。
    原书里没有杨秋盈这一出,但听这话,想必两人也没有多少感情基础。
    谢芸锦睫毛颤了颤,想到什么,冲他开口道:“诶,你丈母娘是不是叫杨美娟啊?”
    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叶原从受宠若惊,忙道:“啊她还不是我丈母娘咧,她只是医院里的清洁工。”
    成,这关系撇的可够清楚的,不知道当事人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杨美娟这人,说的好听点是多情,说得不好听点是浪荡。她可以明面上追求谢严,背地里再发展几段关系,享受其中或掌控或游移的快感。
    所以很多事她都不用亲手做,自然有人主动提出帮忙。
    谢芸锦看了眼一旁的白大褂,笑了笑,声音却清冷的很:“我认得她啊!但她又结婚了么?”
    当初怎么让我下乡的,这次我把这一套再还给你。
    不知道这辈子这位的“功力”如何?没关系,有一个算一个。
    反正不用我费心思。
    第58章 058   原来癞□□是她自己
    路昉的原属部队在郊区, 站岗的小战士刚入伍不久,并不认识他,可看见军装上的口袋, 知道他是个军官, 紧张地行了个礼。
    后勤的皮卡正好开到旁边,驾驶座的战士见到路昉, 登时惊喜地用力挥手:“副营你回来了!”
    路昉冲他点点头, 做好登记,先一步进了军营。
    站岗的小战士忙问:“刚才那位我怎么没见过?”
    驾驶座的那位一脸骄傲地说:“路昉的大名你总听过吧?”
    小战士默默吸了口气。
    那肯定听过啊!全区大比武第一名,几个军区都争着要的人咧!可惜在他入伍前就被外省军区借走了, 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想到这,他又诶了一声:“那他现在搁哪儿任职咧?要回我们这儿?”
    “暂时不回。”
    面对老领导的询问, 路昉郑重地道:“这两次任务暴露出不少问题,我和其他几个营长还有周团长商量了要组建一支特殊小队, 目前还在拟定选拔和训练计划。”
    “周振邦那家伙, 生怕我这时候把你调回来咧, 你这样我还怎么和他谈条件?”老领导欣慰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道:“我还以为你是娶了媳妇儿就乐不思蜀了。”
    末了, 他又反应过来:“诶, 不对, 你媳妇儿也是京市人吧?前些日子调过来的审查报告我还看了。”
    提到谢芸锦,路昉的唇边漾开一点笑意, 应道:“嗯。”
    老领导想到了什么,突然收起脸色, 眉峰聚拢:“她是被举报才下乡的吧?母亲在国外有过一段经历,要不是早些年离世,家里在战时又做出过贡献, 说不定已经被打成资本家了。”
    但即便如此,和她相关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路昉,你考虑好了?和她结婚,你以后的晋升都会受到影响的。”
    路昉面色不变,声音沉沉:“考虑好了。”
    ……
    “不哭了秋盈,妈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杨秋盈坐在床上哭得伤心,她脸上化着妆,上翘的眼尾被泪水晕开,变回了原本圆钝的模样。
    听见杨美娟这么说,她更是悲从中来:“讨公道?你要怎么和叶家讨公道?讨来了还有用吗?当天那些人怎么看我的?私底下又会怎么说我?!我脸都丢尽了!”
    城里不比乡下,不兴得大办婚宴,通常人家都是小俩口发发喜糖,拍照领证就过去了,但杨秋盈想在那天风光一把,所以央求叶原从办一次简单的婚宴。
    说是简单,但叶家的亲朋好友多,来的人也不少。谁能料到宾客都到了,新郎官却始终未见。
    身为新娘子的杨秋盈接受着众人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只觉得脚下的新鞋硌的生疼,连走路都走不稳。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妈?他说会答应和我结婚不过就是看我这张脸,现在有个比我更漂亮的谢芸锦,他就变主意了。”杨秋盈荒唐地笑出声,“谢芸锦……呵呵,她都被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还能嫁一个那样的男人!疼她爱她护她!我呢?!”
    杨美娟心疼不已地帮女儿擦干净眼泪:“你听他胡说!秋盈,你相信妈,你不比谢芸锦差。”
    闻言,杨秋盈泪眼朦胧地看向她,沉默许久,突然哀声问:“妈,当初怎么不是你嫁给谢严呢?”
    杨美娟愣住。
    “如果我的爸爸是谢严的话,谢芸锦现在所享受的一切不就是我的了吗?我何必这么自取其辱要嫁给叶原从?”
    杨美娟和谢严认识得早,当年一同在服装厂上班。那时候谢严只是个穷小子,不能说家徒四壁,但肯定也不富裕,浑身上下只有那张脸能吸引人。
    杨美娟是个俗人,当然也会被他的外表吸引,可相貌又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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