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在原本属于大梁的国土安营扎寨,千歌问身边的连澈:“现在已经确定了奸细是谁,你不打算处理他吗?”
连澈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急,反正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留着他或许有更大的作用。”
“你是说?”
连澈轻笑一声,说道:“你看今晚,若不是他在从中起到了作用,咱们能如此轻易的过河?”
“倒也是。”
连澈十分不解的说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在西北大军呆的时间比我还长,我才开始来的时候就在他手下。那个时候,他虽然在训练时对我们很严厉,平日里与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我升为主将,也是他一直在背后默默扶持我。除了陆昭之外,我最不想怀疑的人就是他了。”
“你说他怎么就……唉!”连澈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正在指挥士兵们忙碌的孙参将,惋惜的摇了摇头。
千歌问道:“他比你先来,还是你的上级,可最后你却爬到了他上面,做了这西北大军的主将。换作是你,你能甘心?”
连澈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不甘心的?都是能者居之。”
“可是别人却不会像你这般豁达。”
连澈一愣,苦笑道:“还是你想得通透,看来我还是得跟你好好学习才行。”
“你只是不愿意把他想得如此不堪罢了。”
…………
渡了河,连澈与千歌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让大军修整了两天,待后面的粮草运到之后,才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
主帐中,西北大军与杨家军的将领都聚集在里面。
连澈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他们的城门在这个位置,前面地势很窄,而且只有一个方向能够通行,若要硬攻的话,咱们恐怕占不了多少优势。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
“他们的主力肯定会聚集在咱们正对着的这个城门,另外的城门防守肯定会薄弱许多。这里,再到这个位置,从这里绕过去。”连澈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说道:“正好能绕到他们南边的城门。咱们带着大部队从这里进攻,只留少量的人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来一招声东击西,肯定能将这座城池拿下来。”
千歌仔细看了一下地图,不怎么赞同的说道:“你这个计谋虽好,可是这个位置两边都是山脉,而这里又是条十字路口,位置隐蔽,若是敌人在这里设伏,那咱们到时候将会遭遇两面夹击,很可能会全军覆灭。”
连澈自信一笑,说道:“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咱们会从这里绕过去,又如何会在这里设伏?再说了,咱们的大部队都在这里,一点点人来伏击咱们,恐怕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除非他们把主力埋伏在这里还差不多。可他们的主力肯定会留在城内主城门,怎么会去哪里?”
副将于和说道:“嗯,末将觉得将军这办法可行。”
连澈看向其他人,问道:“那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回答道:“将军足智多谋,用兵如神,咱们相信将军。”
“那好,孙参将,徐参将。”
“末将在。”
“明日午时,你们两个人带着两万人从正面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剩下的人跟我绕过去,从南门进攻。”
徐参将不确定的问道:“将军,只留两万人会不会有点少?”
连澈回答道:“这么多够了,又不是要你们真正的进攻,到时候打不过就跑就是了。”
“是。”
“那大家就散了吧,尽早出做安排。”
孙参将回了营帐,没有急着去点兵,而是将他的心腹叫了进去,两个人在里面商议了半天。
半个时辰后,心腹才从营帐里面出来,带了两个人匆匆离开了军营,往大梁那边去了。
千歌与连澈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匆忙离去的几人,千歌说道:“明日应该就能拿下这座城池了吧!”
连澈无比轻松的说道:“那是自然,一座空城咱们若还拿不下来,岂不是叫人笑话?”
大梁那边收到消息,肯定会带着大部分的士兵去那边埋伏,他们到时候从北门进攻,这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
连澈挑了挑眉,对千歌说道:“你还别说,有时候有个敌军的奸细也不错,明日若不是有孙参将,咱们还真拿不下这座城池。”
千歌问道:“明日过后,孙参将也该处置了吧?”
“嗯。”连澈点了点头,道:“明日过后,他恐怕就起不了多少作用了。敌人也不傻,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当,是该收拾了。”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看着离开的大军,留在营地的孙参将表情复杂。
他从参军以来一直在西北大军,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慢慢的熬到了参将位置,与这些士兵感情深厚。
看着他们去送死,他也心怀不忍。
可是想到大梁那边的承诺,他又将那股不忍压了下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一个走到权利顶峰的人都要经历的,没什么好不忍心的。
第二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孙参将与徐参将两人便带着剩下的士兵,向大梁城池那边出发。
在快要接近大梁城池时,突然从旁边的山里冒出了一大队人马,正是昨天离开的连澈与千歌他们。
孙参将异常震惊的问道:“将军,你……你们不是从南门进攻吗?”
连澈对他诡异一笑,说道:“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从正门进攻。”
孙参将脸色一变,已经猜到了什么,转身就想跑。
“来人,将孙参将拿下。”
原本一直跟孙参将的徐参将,在孙参将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脚将他踢下马,手里的枪抵在了他的脖子处。
孙参将不敢反抗,愤怒的问道:“将军,你这是何意,无缘无故的为何要人拿下末将?”
“哼!”连澈冷哼一声,说道:“等我拿下这座城池回来自然会来告诉你为什么?带下去。”
孙参将知道大势已去,不再挣扎,任由士兵们将他五花大绑的带了下去。
大梁那边收到孙参将的消息,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将大部分的士兵全部调去了那座山进行埋伏。
城里面只留了两万人马看守正门,连澈都对大梁主帅无语了。
这种猪脑袋是怎么做上主将的?他们留了两万人马攻城,他就只留下两万人马守城。换作别人,怎么也得多留点啊。
西北大军与杨家军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对付这两万人马那真是轻而易举,半个时辰不到,就将这座城池拿下了。
而大梁主力那边,埋伏在山坳中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来。
副将等的不耐烦了,猜测的说道:“孙参将的消息是不是有误,他们是不是不来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主将笃定的说道:“他们说来就肯定会来,上次不是说半夜偷袭就半夜偷袭吗?只是咱们人太少了,反而被他们反杀了。这次我们人马充足,一定能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给我安心等着。”
那副将不敢再说什么,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一直到晚上,还不见人来,主将这才意识到上当了。
急匆匆的带人回城,城门上却已经换上了新月国的旗帜。
气得主将在城门口破口大骂:“孙义欺骗了老子,早就知道他这种叛国之臣不可以相信。连澈,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小儿,只会使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与本将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连澈收到士兵来报,说大梁主将正在城外骂战。
原本打算处置孙参将的,也将这件事放了下来,来到城门口。
“连澈,你这个无耻小儿,快出来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连澈,你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怕了老子不成?那就赶紧将城池还给我们的,然后退出大梁境内。要不然老子一定打得你屁滚尿流。”
“连澈……”
连澈突然出现在城门口,抱着手臂,脸上是无比得意,轻笑着问道:“怎么,齐将军想与老子打一架?不过老子不屑与你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打,没劲,还是换个有脑子的人来吧!”
大梁主将在马上指着连澈骂道:“连澈,休得猖狂,有本事你打开城门,与老子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
连澈猖狂的笑道:“你当老子向你一样傻吗?被你随便几句话就激得打开城门,好让你趁机攻进来?毕竟,会直接带兵将城池让出来的,全天下除了齐将军之外,可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哈哈哈哈!”新月国的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梁主将是有这个打算,没想到被他轻而易举的猜到了。
又被他这番话气得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他拼了老命才将那口血吞了下去。
继续骂道:“连澈,你若不敢与老子比试一场,就说明你怕了老子,不敢与老子正大光明的对峙,只敢是个在背后使阴招的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大梁的士兵也跟着骂了起来。
“哼,你上次被老子逼入不归山谷中,还不是要靠一个女人来救你,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人,也算是一方主将,真是笑死老子了。将士们,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这次哈哈哈大笑的是大梁的士兵。
新月国这边的士兵变了脸色,陆昭上前说道:“将军,让末将前去会会他们。”
“不急。”连澈抬了抬手,才冲下面喊道:“你要跟老子比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打过我们新月国的女人,若连女人都打不过,你们有又什么资格跟老子打。”
说完对千歌使了个眼色,千歌会意,上前一步,直接拉开了手中的弓,一箭射向大梁主将。
大梁主将见到一个女人来到城墙上,便知道那应该就是新月国的女将军了,还没看清对方的容貌,那一箭便朝着他射了过来。
那一箭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跟前。
他心里一慌,被吓得掉下了马,躲过了那一箭。
那一箭速度不减,朝他后面射去,直接将他们的旗杆拦腰射断,旗帜随着轰然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城墙上的新月国士兵都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连澈抱着手臂,得意的说道:“咱们新月国的女人一出来,还没怎么动手你就被吓得掉下了马,还敢瞧不起女人?还是回家再练几年胆子,再来与老子对阵吧!”
城墙上的将领们也嘲讽起他来:“就是,原来大梁的主将竟是个孬种,被一个女人就吓成这样,哈哈哈!”
“噗!”大梁主将那口血再也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将军!”他的副将赶紧跳下马,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今日大势已去,咱们还是退回后面城池,夺回城池之事再从长计议吧!”
“嗯。”主将点了点头,任由副将扶着他上了马,灰溜溜的走了。
…………
校场上,西北大军全都站在这里,肃穆庄严,没有一个人出声。
连澈站在高台上,吩咐徐参将:“将孙义带上来。”
“是。”
没多大一会,孙参将便被人押了上来。
“跪下。”押着他的士兵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他便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孙参将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却没有挣脱,只能对着连澈怒目而视。
连澈朝下面喊道:“将士们,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绑了孙参将吧,今日我就来告诉你们缘由。”
“孙参将叛国通敌,将咱们的作战计划透露给了大梁,才让我们上次的偷袭计划失败,被逼入不归谷,害得那么多的士兵惨死。”
“哼,口说无凭,将军有什么证据说我叛国通敌?”
孙参将还在垂死挣扎,他做事很小心,从未留下什么书面证据,传递消息都是让人用口传,只要他死不承认,他就不能将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