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与念夏都疑惑的看着他,又询问的看向知秋。
就连屋外的若冬都忍不住往里看了几眼。
千歌无奈的耸耸肩,这王府是他的地盘,他想留下来她也管不着。
直到他跟着她一起用了晚膳后,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开始脱起了衣服。
千歌才开始着急,问道:“你要干嘛?”
“睡觉。”
夏易寒嘴里回答着,手上动作不停。
“那你睡吧,我去其它地方。”
千歌说着就要往外走。
夏易寒赶紧上前抓住了她,说道:“你不就是缺男人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这也是他想了一天想到的问题,就像千舞所说的一样,或许是他长期不碰她,才会让她感到空虚寂寞。
那他就满足了她,这样她也不会再去乱来了吧?
而且,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
“你放手。”千歌用力的挣脱了他,说道:“不好意思,像王爷这种经过了很多女人的人,我觉得脏!”
“你敢嫌我脏?”夏易寒目眦欲裂,压低了声音怒吼道:“那连澈呢?他就不脏了?”
“我说过了,我与连澈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是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夏易寒冷笑:“你敢说他对你没有想法?”
“我……”千歌突然没那么理直气壮了,连澈喜欢杨千歌,又怎会对她没有想法!
夏易寒见状就更气了,说道:“说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是早在军营里面就天天跟那些男人在一起吗?后来在府中又……”
夏易寒突然说不出来了,这些事其实更丢脸的是他。
千歌诧异的问道:“王爷听谁说的这些?”
“你别管谁说的,你只说这是不是事实?”
千歌观察着夏易寒的脸色,夏易寒说得很是笃定,没有半点心虚之情。
应该不是气急了说出来的话,或许这就是他对她态度一直如此恶劣的原因。
“我不管是谁说的,我可以告诉王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未与任何人做过苟且之事。到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
千歌将衣袖拉起来,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给他看,说道:“王爷若还是不信,大可以找人来验明正身。”
夏易寒看着那白皙手臂上的一点鲜艳的红色,是如此的刺眼。
他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杨千歌生活作风有问题,是杨千舞告诉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恨透了她。
觉得她拖着如此肮脏的身子还要嫁与他为妻,这简直是在污辱他,污辱皇室。
他从来没有怀疑杨千舞说的话,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所以,他才会在婚后不愿意碰她,才会在生辰宴那天轻易的就相信了晓春的说辞。
可这一刻杨千歌竟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舞不会骗他的,可是眼前的这守宫砂也做不得假。
而且,杨千歌还让他找人来验,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
那就说明杨千歌说的是真的,杨千舞骗了他。
千舞为什么要骗他?除了这件事,是否还有其他骗他的?
夏易寒觉得心里很乱,顾不得与千歌置气,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杨千舞的院子,在外面站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进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被下人传来传去,竟然传成了王爷想宿在王妃那里,可王妃不愿意,将王爷赶去了侧妃那里,可王爷又不愿意了,最终失魂落魄的回了自的院子。
这件事传到杨千舞的耳朵里,差点被气个半死。
发泄了一通之后,杨千舞才坐回了椅子上,问小心翼翼陪在她身边的小翠:“你说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除掉她?”
小翠想了想,说道:“小姐,还真有一个办法。”
杨千舞赶紧催促她:“你快说。”
“林梦雪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有六个月了,若是王妃害得林梦雪滑了胎,谋害皇家子嗣,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再护着她了吧?”
杨千舞窃喜道:“你说的有道理,若能成功,那可是一石二鸟啊。你可有了好办法?”
小翠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苦恼的说道:“她不愿意执掌中馈,平日里与林梦雪接触的又少,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慢慢想吧,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有了计策,只等实施了,杨千舞也就没那么着急了,连语气都平和了一些。
两人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原本在门口打扫的一个小丫鬟,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出了院子,往林梦雪那边去了。
而这个丫鬟,就是曾经被杨千舞用茶水烫了的那一个。
待这个丫鬟走了之后,林梦雪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珊儿,你看,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上枕头啊!咱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弄掉这个孩子,机会就来了。”
珊儿问道:“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杨千舞不是愁没有机会吗?那咱们就给她制造机会。”
林梦雪让她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去给王妃请安,若能顺便留在那里用顿早膳,那就更好了。”
只是,林梦雪在接下来的几天去找了千歌几次,都被她拒之门外了,连世安苑的门槛都没踏进一步。
如此一来,林梦雪与杨千舞都有些着急。
特别是林梦雪,眼看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若还找不到机会就要瞒不住了。
…………
这天中午,千歌正在用膳,门口的小厮来到了世安苑,说大门处有位自称小马的少年,求见王妃。
千歌一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小马一走进来,来不及行礼,便急匆匆的对千歌说道:“千歌小姐,求求您救救菲菲吧?”
“菲菲怎么了?我前两天不是见她还好好的吗?”
她前两天没事去药铺里看了看,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千歌很满意。
而最让她吃惊的却是几个少年,才半年不见,每个人都冒出了一大截。
特别是菲菲,照千歌估计,至少长高了十厘米。
气色也好了许多,脸上不再如从前一般苍白,反而是白里透红。
千歌一开始都差点没认出来。
小马着急的回答道:“菲菲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可没多久,就在床上哭了起啦,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只说自己要死了。我与小羊说是带她去看大夫也不让,就只是哭。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那咱们快去看看吧!”
千歌连饭都没吃饭,就带着念夏他们去了药铺。
走进菲菲的房间,菲菲正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轻声哭泣。
念夏见状,赶紧上前将被子拉下来,心疼的问道:“菲菲,你怎么了?”
菲菲此时脸色苍白,一脸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见到念夏,便扑进了她怀里,哭道:“念夏姐姐,我要死了。”
念夏着急的朝千歌喊道:“小姐,您快给菲菲看看吧!”
她与这几兄妹一起住了几个月,感情深厚,早就将他们当作弟弟妹妹看待了。
此时看到菲菲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千歌来到床边,为她把过脉,疑惑道:“奇怪,脉象正常,没什么问题啊?”
“可是为什么菲菲会那么难受?”
“这……”千歌突然看到菲菲裤子上一抹红色,这才反应过来,将小马兄弟打发了出去。
才问道:“菲菲,你是不是感觉肚子很疼,而且那里出血了?”
千歌用手指了指,神色很坦然。
但菲菲却觉得很羞涩,点了点头,不敢看她们。
“小姐,菲菲难道是……”
“确实是这样。”千歌也是哭笑不得,她刚刚没往这方面想,女人来月经是正常的,所以她才会说脉象正常。
念夏也是啼笑皆非,将菲菲扶了起来,说道:“菲菲,你不是生病了,只是长大了,来葵水了。”
菲菲不解道:“葵水,那是什么?”
念夏为难的看向千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是,千歌便坐了下来,耐心的给她上了一堂生理课。
让念夏带她出去收拾妥当之后,千歌才将小马兄弟叫了进来问道:“菲菲今年几岁了?”
小马答道:“十二岁了!”
千歌一愣,她初见菲菲时还以为她才十岁,没想到竟然十二岁了。所以,她才会没往那方面想,若是十二岁,那来月经就正常了。
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就算是现在,菲菲应该也不到一米三。
看来,还得好好补补啊。
千歌将菲菲的事告诉了小马,又写了两张药方,递给小马,说道:“菲菲现在来了月事,身高却还差了一截,必须得好好补一补将从前的亏空不起来才行,你按这个药方炖药膳给她吃。另外,她应该还有些宫寒,就先按这张药方给她抓药吧,我以后会定时给她做做针灸和火疗。”
小马接了过去,感激的说道:“谢谢千歌小姐。”
几兄妹热情的留她们用晚膳,念夏也很想留下来,极力的劝千歌,千歌无奈,只得依了她。
而菲菲在知道自己没事之后,又恢复了精神,便要收了被子去洗。
念夏见状赶紧叫住了她,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这几天不能碰冷水,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来知道吗?”
说完,便唤了小马进来,不客气的吩咐他去将被子洗了。
菲菲赶紧拉住了被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怎么能让哥哥洗呢!”
“没事。”小马一把夺过了被子,笑着说道:“你小时候尿裤子了,不都是我洗的吗?没事的。”
说完,便拿着被子出去了。
晚上的饭是念夏做了,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大桌。
边吃饭边说说笑笑,念夏突然问道:“小马,你们的名字是父母给你们取的吗?为什么要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马回答道:“父母没读过书,也不会取名字,因为我属马就取了小马,他属羊就取了小羊!”
念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取名字还能这么随意?那菲菲属什么?”
“属狗!”
“那为什么不叫……哦,这确实有点不合适!”
小马说道:“菲菲的名字是请村里的秀才取的,当时还花了十文钱呢!”
“哦。”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这顿饭,才起身回王府,却不知此时王府已经闹翻了天。
千歌她们一出府,便有人告诉了林梦雪,林梦雪赶紧去了世安苑,并派人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杨千舞。
若冬也刚好有事出去了,世安苑只留了几个丫鬟婆子,能作主的都不在。
没人敢把王爷的妾室拒之门外,只得恭恭敬敬的将她迎了进去。
杨千舞等了一会儿,便借故饿了,让世安苑的下人去厨房给她拿点点心过来。
那丫鬟走到半路,遇上了一个熟人,说了几句话又接着回了世安苑。
世安苑,丫鬟将点心端到了林梦雪面前,林梦雪的贴身丫鬟珊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林梦雪放了心,没有任何犹豫便将那盘点心吃了一半,之所以只吃一半,就是为了到时候夏易寒查起来还有证据。
回到院子没多久,肚子便疼了起来。
夏易寒正在杨千舞那里,林梦雪那里来人去请他时,他以为又是假的,便没去。
等下人再次来报时,孩子已经滑落了。
夏易寒这才知道是真的,匆匆的来到林梦雪的院子里。
不顾下人的阻拦进了屋,此时林梦雪正虚弱的躺在床上。
地上铺了一块布,上面躺着一个浑身青紫的死婴。
看到这一幕,夏易寒突然失了力气,一把扶住了门框。
有婆子看到,赶紧上前包住了那死婴,就要出去。
夏易寒抓住了她,问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那婆子答道:“王爷,这孩子生下来就已经夭折了,奴婢要把他带出去埋了。”
夏易寒无力的放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那婆子提着孩子远去。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