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看着凤执,想起自己父皇那显而易见的心思,表情复杂:“走吧,该过去了。”
裴帝打着歪心思,女帝却要来见人,天下如棋盘,从来都是王不见王,这两位皇帝相见,最后会怎样......跟他没关系了,反正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是一点儿不担心自己父皇能把怎样,只怕一下子爆发矛盾,他夹在中间才最惨。
皇后寿辰,也不是整岁,就小办一下。
请的是宫里的妃嫔,加上皇子公主还有几个儿媳宗妇。
一般命妇若是没得邀请,只能送礼入宫,人也是没机会来的。
今日的人还不少,四五十人,坐得满满当当。
裴琅是太子,皇后所生,这座位自然是最靠前的,太子妃自然坐太子身边,凤执坐太子妃旁边。
凤执一进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太子身边这新美人儿,据说清绝妩媚,世间难得,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神都不少见过的男子都对她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听了这么多天,可算见到了。
可惜,带着面纱。
凤执扫了一眼,熟人还不少,比如裴坤和裴润还有裴翼,都成亲了,身边带着自己的妃子,就是表情不怎么好。
这三人是太子的敌对,却不得不来参加皇后的寿辰,这被压着,心里想必也是不好受的。
裴坤身边的大皇子妃一看凤执这样就开口找事儿:“哟,这怎么还带着面纱来的?面见陛下却不敢露出真颜,什么绝色美人儿,我看是怕见不得人吧。”
语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还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这人是对您不敬,没把您放在眼里呢。”
皇后端坐上方,雍容端庄,就是脸看起来有些刻薄,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子:“带面纱就带面纱,本宫允了的。”
显然是裴琅先跟皇后打了招呼的。
下面的人立刻就热闹了:“这带着面纱,不会是毁容了?”
“说不定就是,上半张脸看着好看,只不一定下面丑成什么样子呢。”
“就这还敢传什么绝世美人?沽名钓誉,贻笑大方。”
这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赤裸裸的嘲讽,生怕当事人听不见。
太子妃不由得看向凤执,她其实也没见过凤执真面目,但就只看到的这半张脸,她觉得她一定是美人儿没错了,而且面纱覆盖的地方,隐约可见肌肤无瑕,不可能丑。
“你......不生气吗?”
凤执淡然的拿起面前的酒杯把玩:“闲杂人等,何须计较?”
这满座都是闲杂人等?太子妃心情复杂,这姑娘还真是嚣张,仗着太子的宠爱吗?
“都闭嘴!”梁皇后低喝一声:“大殿之上,吵吵闹闹,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众人不说话了,但是凤执感觉得出来,他们对皇后并没有那么敬重。
缓缓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福寿同川、岁若青山。”
凤执拿出自己备好的盒子,款款递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梁皇后表情微微一缓:“你有心了。”
盒子都递到面前了,梁皇后亲手接过:“赏。”
深深的打量着凤执,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执退回来,裴琅着心也跟着缓缓沉下去,压低声音:“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凤执:“参加寿宴,送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裴琅嘲讽一笑:“没想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
一个见面二话不说就挖他骨头的人,居然还懂礼貌?他以为她早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了呢。
凤执:“在什么地方就端什么姿态,我一直弄得清楚,是殿下不清楚。”
一个战败国的太子,竟然还敢在女帝面前嚣张,就算被挖骨也是他自找的。
裴琅一噎,激动得酒杯里的酒都洒出来了。
坐在中间的太子妃突然觉得好可怕,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之前她觉得太子和这女子之间有什么暧昧,可现在听着,怎么像是有深仇大恨?
“陛下驾到!”
裴帝终于来了,所有人起身相迎。
“参见陛下。”
裴兆快六十岁了,头发花白,老态龙钟,但精神还不错。
后宫里都是美貌的姑娘,精神自然不错。
“平身!”
“赐坐!”
所有人都坐下了,裴兆看向皇后,说了几句体己话,然后就让人开席。
这之前到是没什么,不过也就隔了一会儿,裴兆就看向了凤执:“这就是太子带回来的姑娘?”
凤执不答,裴琅回答:“是。”
裴兆皱眉:“怎么还带着面纱?”
裴琅:“因为特殊原因,不能摘面纱,请父皇见谅。”
裴兆眉头皱得更深,当即就要发怒,梁皇后及时喊住他:“陛下送的东西妾身收到了,多谢陛下赏赐。”
裴兆被打断,也不好继续,只能陪着皇后说话。
众人看向凤执,不明白,怎么皇后也护着这人?中邪了?
大皇子妃阴阳怪气:“太子妃,你怎么不说话?我差点儿以为你没来呢,人家这后来的都比你有牌面,你坐那中间,看着好生奇怪。”
太子妃也是有脾气的:“你这是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都说大皇子府的人都目中无人,看来不假。”
“你......”大皇子妃瞪眼,冷哼:“把你不放在眼里的可不是我,有本事你把她赶走啊?”
太子妃没话了,瞥了凤执一眼,却见她还在把玩着那个酒杯,在这样的地方,她是不是有些淡定得过头了?
裴翼坐在对面,倒是时不时的望太子那边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女子让他很是熟悉。
因为他这异样的关注,惹得他的妃子都吃醋了:“殿下,你也盯着看,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指不定长得多难看呢,看她做什么?一股子狐狸妖媚。”
裴翼喝酒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