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凤止轻笑一声,涉水走上池岸,随意披上了赤红织锦的华袍,狭长凤眸下的纹路光华流转,渐渐安静了些,他系着衣带,漫不经心的回复她:“即便是这样,也不要一直用眼神亵渎为师,若你还不移开目光,为师会——”
会挖了她的眼睛?
却见这青年垂眸,黯红眼睫低垂,似是羞涩:“为师会害羞的。”
郁夏:“……”真是一份意想不到的回答呢。
“师尊不必见外,刚刚您有意点拨,与弟子坦诚相见,弟子悟了——想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郁夏想了想,诚恳道。
阙凤止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好一会才收住,他整理好衣袍,似有冰寒水雾在她眉心遥遥一点,他好像在责怪她:“怎学了些胡言乱语。”
这是在探她神识呢,怀疑她换人了,郁夏面上笑容不减,又与他周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了来意,阙凤止听了,好像极为好说话,道:“好说,正好有一味解药能救你师姐。”
“请师尊恩赐。”郁夏恭恭敬敬,向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俨然一副讨要姿势。
哪知这位无良师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好徒儿,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没有,解药为师已经给你了。”
郁夏:?
眼见阙凤止要走,她一个转身,伸手本来打算拦住他,结果对方没有停步的意思,她抓住了他也没有松手的意思,整个人愣是从背后把他拦腰抱住了。
男人站着不动了,那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旬不见,徒儿怎变得如此亲热狎狔?还真是令人习惯不来呢。”
“那师尊习惯一下。”郁夏抱都抱了,干脆也不松手,此时她忽然神识剧痛,似有万千根银针在扎——这是她的师尊在压迫她的神识呢,郁夏煞白着一张脸,咬着毫无血色的唇,就是不松手,甚至还慢吞吞的隔着衣料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手感不错。
“嘭!”郁夏整个人直接被震飞了出去,五脏六腑翻涌,吐出一口血来,她听见那男人语气淡淡的,喜怒难辨:“狱山剿魔这一行,倒让你胆子变大了不少。”
郁夏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她脸上淌着血,却是不惧反笑:“师尊为何发这么大脾气?我观凤殿如此冷清,想来师尊千年来过得怕是寂寥无比,师尊若是肯为徒儿折折腰,便能体会到什么是男女之间极致的乐趣了。”
“极致的乐趣……”美得妖异的男人唇齿间碾磨着这句话,华袍迤地,朝她步步走来,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那人捏起了她的下颔,力道是制不住的凶蛮:“你这莲花妖倒是色胆包天,我的灵力,你受得住么?”
连郁夏,不如说她是叫莲郁夏,她还不是个普通的莲花妖,而是血莲化形,所以才会有一副极阴之体,血肉之躯受伤也能愈合得飞快。
“受不受得住,且试一试,师尊不就知道了。”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得妩媚极了,那血迹在她脸上、身上干涸,真像是开出了朵朵血莲花似的。
她见阙凤止没有说话,反而朱唇微启,伸出香舌垂眸舔舐他的手指,带来情色的湿润触感,好似蛇信轻扫,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感到他的手有一瞬间的颤动,这瞬间快得像是不存在过。
郁夏的心里有了个猜测。
“徒儿一片心意,为师自是盛情难却。”她听见他说,神识的压迫终于散开,这让郁夏轻松了不少,男人话语一转,道:“不过你师姐还亟待你去解救,她因魔障而废了筋脉,你这个莲花妖的血便是最好的解药,去罢,照顾好了你师姐再回来,把自己洗干净再来承欢。”
“师尊放心,届时弟子一定焚香沐浴,清清白白的把自己献给师尊。”阙凤止能同意她也不惊讶,郁夏起身,干脆利落的告退了。
她的血并非是什么能治百病的圣物,而因圣莲之血本来就是魔障的天敌,她倒也无意让清霄宗的别人知晓,只是放了血又做成一个个药丸,权当说成是阙凤止的赏赐了。
郁夏跟宗主长老说明了一切,拿着新出炉的药丸,施施然进了沉菀的洞府,沉菀身上的血肉都给补回来了,但身体依旧非常虚弱。郁夏进了房间,发现沉菀意识已经清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还是沉菀先开了口:“姐妹你哪个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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