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那种刚刚认识的就算了,他因为知道是假的记忆大概也不会那么认真吧。
之前认识的人,他们新增的记忆中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之前都没心动好吗?!这样想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说到底!这些人完全都自我攻略了是个什么鬼啊!
真叶把手中的笔转的飞快,皱着眉头一脸愁苦。
——因为写得内容大概是和所谓的“恋爱”相关的。邻座的、和她关系不错的谷地仁花看了过来。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真叶同学,你是想要写小说吗?”
“嗯?并没有。”真叶抬起头,叹了口气,“要是只是小说就太好了。”
“那……看你的样子很烦恼啊。”名为谷地仁花的金发的少女是有些害羞的类型,她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是啊,关于恋爱的烦恼总是令人忧愁。”
“那倒是呢……”顿了顿,呆滞,“————诶???!”
谷地仁花很震惊,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视线回归到了真叶的身上。犹豫了半响,不知道发挥那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脑补了多少东西,她又开口问道:
“说起来,真叶同学的男朋友难道是排球部的影山同学吗?”
“…………啊?是什么让仁花酱你产生了如此错觉?噗……我的天哈哈哈……以飞雄那家伙的状态怎么可能交的到女朋友呢。”
懵住的真叶眨了眨眼,试图脑补了一下影山飞雄恋爱的画面,顿觉匪夷所思,还是捂着脸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她怎么可能做到把脑子里只有排球的运动系笨蛋给按到少女漫画的男主角的位置呢?会变成沙雕漫画的、一点都不浪漫啊,简直过于好笑了。
但是谷地仁花并不知道。
“我想错了吗。因为真叶同学倒是每天都和影山同学一起来学校、中午也会一起吃饭来着……”
“嗯,因为我们是邻居,算幼驯染吧。”真叶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答到。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到。
看看,班级门口站着的那位在等她的家伙。
简直宛若一个门神啊。
个子高,黑发清爽,长得是个典型的池面脸,灰蓝色的眼眸也很清澈。整体来说怎么看都是个帅气的酷哥。
但是嘴角往下撇的厉害,不知道如何自然地露出笑容,气场令人难以靠近。也不怎么会说话,语言表达、交流能力似乎真的有问题。
总之,认识他的十几年间,真叶就从来就没在影山飞雄身上发现任何帅哥该具备的大受欢迎。
什么情书、告白、情人节的本命巧克力,全部与他无缘。
而他对于这些自然毫无自觉,他似乎是可以抱着排球过一辈子。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够神奇的。
她打了个哈欠,结束了和谷地仁花的话题,拿起自己的便当走出门去。
影山飞雄看了她一眼,走在她旁边,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问了一句:
“今天放学也要去医院看虎杖爷爷吗?”
真叶点点头。
之后,她垂下了眼帘,性格一直算乐天派的她,神色里倒是难得的染上了真实难过的情绪。
……
那天和五条悟分开之前,对方倒是有询问她要不要考虑来咒术师的学校学习。那时候的她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复。虽然想学习怎么控制自己的术式,东京她也并不是没待过,但是那也只是短时间的。高中的志愿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家人也都在宫城县,不可能说转学就转学。
——而她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宫城半步的。
人生总是会有很多突发事件。
日子是日复一日地过,时间也走的很快。孩子们可能不知不觉就长大了。而人类的寿命是有极限的,自己的亲人自然也不可能陪伴自己一辈子。
见过生离死别的人内心大概都会对死亡心生畏惧。
爱会让人的心灵变得坚强的同时也会变得脆弱起来。
高中开学之前的某一天。隔壁家的,小时候经常会陪着他们玩的影山爷爷去世了。
真叶和悠仁参加了他的葬礼,他们的爷爷并没能来参加。自家那个性急又顽固的老头子也因为身体原因住进了医院。
真叶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影山家和蔼又亲切的老爷子了,上次还是国中毕业前跟着影山飞雄去医院探望了一次。没想到却是最后一面。
那时候,隔壁家的爷爷躺在病床上对她温和地笑着。
现在,自己家的爷爷咬着她剥好的橘子,故作不耐烦地摆手,催促她早点离开医院,去干些有意义的事情。
离开医院之后,因为脑海中不由自主重叠起来的画面,真叶控制不了自己变得难过起来的心情。
她蜷了蜷自己的手指,把眼底涌上来的水汽憋了回去。
年幼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去考虑生老病死的问题,长大之后的孩子更不会想去考虑生老病死的问题。
因为一旦思考就难免会感到一阵恐慌。
当意识到即将要失去重要的人时,就会感到很多很多的后悔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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