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又是流言四起,且歌若是当真无意,又怎会纵容这流言越传越开?
穆絮不傻,只怕这流言就是且歌派人放出的,其中的想法,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
同旁人相比,穆絮还是有些胜算的,可同且歌....
穆絮心知江怀盛不会放弃,可还抱着丝侥幸,好几次探了他的口风,得到的结果都同她想的一样,他同她说,若是他真的高中,定会拒了皇帝的赐婚,今生只娶她一人。
可皇帝赐婚,谁敢回绝?
穆絮不能也不愿让江怀盛为她弃了此次科考,更不想给他徒增烦恼耽误温习,她白日还同往常一样,不露出半点哀伤,可每到夜里,四下无人之时,都以泪洗面。
“砰——”
私塾的门突然被踹开,巡检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私塾里的人呢?都没看见吗?巡检来了,还不快快出来!!!”一人扯着大嗓门儿道。
夫子们听闻皆赶忙跑出来行礼,“草民(民女)不知巡检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巡检在几人中找到了江怀盛,他边打量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他在这位置上已五年有余,奈何一路升迁无门,上头也是拿了钱不办事儿的主,正当他以为此生再无升迁可能之时,底下的一人不知是从哪儿打探到的,说是光禄寺卿刘璞玉同一私塾的夫子杠上了。
这刘璞玉的父亲是从二品官员,而刘璞玉又是从三品官员,他的兄长虽已被长公主休了,可刘家尚在,尚未没落,提拔提拔一个小小的巡检,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故此,他去同刘璞玉示好,准没错!
巡检在几人之中扫视了几眼,故意问道:“江怀盛是何人?”
“回大人,草民正是江怀盛。”江怀盛拱手道。
“你便是江怀盛?”
“是!”
“近日有百姓告发,说他们捐助私塾的银两被你私吞了,可有此事呀?”巡检一本正经道。
江怀盛大惊,虽猜到来者不善,可也未曾想到会这般污蔑他,按《沧蓝律例》,但凡盗窃之人,若是证据确凿,将有三年牢狱之灾,这其中皮肉之苦必定少不了,出狱后,别说参加科考了,就连出门都会遭人唾弃。
究竟是何人这般害他?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定是有人污蔑草民,草民从未做过这等事,求大人明察!”
“这冤不冤枉还得查呀,来人,搜!”巡检道。
“是!”
穆絮顾不得其他,她上前解释道:“大人,民女可作证,江怀盛并未私吞银两,前几日去集市置办墨宝,还有去白马寺为好心人祈福,皆是民女同他一道去的,还望大人莫被奸人所蒙蔽!”
“你同他有何关系?为何替他说话?”
穆絮面露难色,若是她道出实话,岂不是会说她徇私包庇?
“回本官话!”
“回大人,民女...民女是江怀盛未过门的妻子。”
巡检了然,“既是江怀盛未过门的妻子,你二人可一同犯罪,来人,一道带走!”
见他们要将穆絮捆绑,江怀盛连忙道:“大人,大人冤枉啊,此事与她无关,大人...大人....”
刘璞玉站在私塾外,里面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他的耳里,这个巡检,简直就是个蠢货,他走了进来,呵止道:“慢着!”
巡检小跑迎了过去,点头哈腰道:“刘大人怎么进来了?不是在外头等着吗?一切交由下官处置,大人可放心!”
放心?任他这么处置,他放心个屁!
刘璞玉冷着脸,用手中的纸扇指了指已经被押住的穆絮道:“本官看这事同穆姑娘并无干系,将她放了吧。”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欺负一个弱女子?
即便穆絮是江怀盛未过门的妻子,那也同此事无关。
“是,大人!”巡检道,转身又对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刘大人的话吗?赶紧把穆姑娘给放了!”
江怀盛这下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刘璞玉搞的鬼,只怕为的就是让他参加不了此次科考,没想到呀没想到,他一直将刘璞玉视为好官,认定其不会做出欺压百姓之事,可现如今竟对他用这毒计!
刘璞玉为人清高,对这种陷害人的事最是不耻,偏生江怀盛是块硬骨头,他找不出旁的办法,正好此时巡检派人来献计,故此,他便答应试一试,左右都不是他亲自动手,自是不会感到有丝毫愧疚。
乾清宫。
“皇姐,这几日城中的流言你可有听说?”
且歌放下手中的茶,“想问什么就问吧。”
杨灏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还是皇姐厉害!”
“皇姐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且歌对上杨灏的眼睛,这流言同她是否有心仪之人有何干系,“恩?”
“这刘璞玉近来常找一夫子的麻烦,刘璞玉对皇姐有意,那....”后面的杨灏没有说完,他相信且歌都懂了。
且歌了然,想来杨灏已将江怀盛等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底朝天,“江怀盛才识过人,乃状元之才,若是为我们所用,自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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