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夏油杰已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抱着些微看好戏的心态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了出来。
而宇智波带土看见旗木卡卡西手里的那把刀,脸上的问号变得更多更密集了。
黑发青年瞪着眼睛看了两秒,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你要用白牙,卡卡西?”
“也只能是这个了,长度差不多。”旗木卡卡西把短刀放在掌心中,比了比长度,点点头,然后对宇智波带土说道,“带土就看时机加入吧,应该也不需要拿东西了,动作差不多就行了。”
说着,旗木卡卡西将刀鞘褪下,放在脚边的地砖上,信步向前,走到了神社主殿前的那片正对着朱红鸟居的空地上。
他手中的短刀寒光凛冽,刃身反射着虚假的日光,有着像是镜面或者闪电一样的色泽。
旗木卡卡西将它握在手中,挥刀在空地旋舞。那个瞬间,仿佛有神乐铃的声音响起,竹笙齐奏,微风吹过繁盛绮丽的樱花,发出轻声的簌簌响动,浅色的花瓣纷落如雪,落在旗木卡卡西的银发与他手中短刀的刀刃上,很快又被风吹落。
银发青年的舞姿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神圣之美,抬起的手腕在滑落的浴衣袖子里持刀而动,旋动时深绿色的衣摆里露出半截白得像雪地一样的、肌肉线条柔韧流利的小腿。
夏油杰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为了什么,仔细地看着,以便于跟记忆中的那一段对比。
这是巫女生前为自己与相爱之人而设计的悦神之舞蹈,原来的意图是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得到侍奉的神明的承认与祝福。不过在这支舞还没有编完的时候,她的爱人就去世了。鸠占鹊巢的诅咒师自然不愿意与她虚与委蛇,也很快地被她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这支舞一直是她一生未能实现的遗憾,夏油在她之前于领域中缩放的生平中也看到过这个细节,印象比较深刻。
不过旗木卡卡西跳这支舞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悦神,也不是为了好心弥补巫女生前的遗憾。
因为是取悦神明的舞蹈,所以这支舞实际上还有净化污秽与怨气的作用,也是他们目前能够想到的,解决这个神社内部和头颅的遗留问题的最合适的手段。
旗木卡卡西以刀代扇,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这柄名为白牙的短刀有没有沾过血……是他父亲的遗物吧?
要是杀伐之气过重的话,可能也会引发一些小小的遗留问题。
不过目前还是解决掉眼前的这个幻境更重要。
“前辈,该到你上场了。”夏油杰看着差不多了,于是推了一把看愣掉的宇智波带土,向他说明道,“顺着卡卡西先生的动作跳就好,不用太在意正不正确。”
“哦……哦。”
宇智波带土还在愣神,但好歹还是有点回过味儿来了,答应了一声,难得没在夏油面前摆前辈的架子,像是神智被冲散了一样有点僵硬地向前走,很快就对上了旗木卡卡西笑着看过来的眼睛、牵住了伸出来引导他的那只手,揽着恋人的腰跟着他动作起来。
夏油杰看到这一步就不愿意再看下去了,礼貌性地挪开了目光,不去看那对在纷飞樱花下相拥的恋人,而是去看神社外显露的山林与天空。
他在某个瞬间若有所感,向着鬼怒川温泉区所在的方向转头看去。
*
不能算很远的温泉街内,五条悟坐在温泉旅馆的墙头上,望着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天光。
他身后的数位辅助监督与“窗”的后勤人员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忙着测量各种各样的破坏与咒力残余之类的东西,还有人在与旅馆老板协商,他也懒得看这些俗务,只是背对着他们,把玩着手里漆黑的咒灵球。
熹微的晨光照在他的身上,雪白的短发、雪白的肤色与蜻蜓纹的素色和服,显得他整个人都十分苍白,好像不染颜色的漠漠雪原一样,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瞳显出了一点冷色,无声地望向远方。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不知名的方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低下头,看着停在他掌心的漆黑的球体。
在渐亮的天光下,很明显地能看出里面流转着混沌的颜色,并不是纯然的漆黑,像是一团色泽深沉的气体在玻璃珠里流转,有种活物般的奇妙感。
五条悟低眼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见到玻璃珠的小孩子,眼睛一眨不眨。
在他的注视下,离开施术者许久的咒灵球若有所感,居然开始摇动起来,原本清晰的外形也变得模糊松动,隐隐还能听见内部传来的刺耳的尖啸声。
毕竟也是个特级咒灵。真大方啊,杰。
五条悟在心里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丝不爽,轻描淡写地把它捏碎了。
漆黑的球体化作缥缈的烟尘随之消散在空气里,被祓除得无声无息。
而五条悟坐在高墙上,微微晃动着被浴衣下摆盖住大半的修长小腿,心里再次冒出了疑惑。
不见面,不敌对,只是闪避,还与奇怪的身份不明的家伙为伍,在有特级咒灵的地点隐秘活动,却又不要花力气收服的、已经可以吞服下去的特级咒灵,把它特地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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