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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好吃啊。周昼眼睛亮晶晶的,迅速被吃的折服了,他又咬了一口,幸福地半眯起眼,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
    靳辞单手撑着下颌静静看着他,眸光微动:有那么好吃吗?
    周昼点点头:是啊是啊,甜甜的又不是很腻的那种,像是桃子味,你不是也有吗?
    靳辞转了下奶茶杯子,语气淡淡:我的是薄荷味的,不甜。
    周昼看着对方垂下的眼睫,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说完赶紧闭嘴了。
    周昼今天第二次想咬断自己舌头。
    但是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将奶茶杯往靳辞的方向推了推。
    靳辞顿了下,长长的眼尾弯下一个弧度,随后低头凑过来咬了一口。他薄薄的眼皮抬起一瞬,眸光从黑漆漆的眼底掠过,笑了一下。
    果然很甜。
    周昼脸腾地一下被烧熟了。
    他掩饰般的别开视线,咬了一口冰淇淋,慌乱之中正正咬在刚刚靳辞咬过的地方,脑子嗡的一下更烫了,根本不敢抬头跟对方对视。
    这时,头顶传来电影院的提示广播:观看八点开始的电影的观众,现在可以开始检票了
    周昼如释重负地起身,急忙说道:我们进去吧。
    检完票进去,才发现两人几乎包场了。
    这部片子看来真的太小众冷门了,整场电影除了他们两人外,就只有最后一排坐了一对情侣。两人在中排坐下,直至电影开始也没有人再进来。
    可能因为身边坐的是靳辞的原因,电影一开始周昼注意力就有些不集中,老是下意识想去看看靳辞的反应。
    他定了定神,收好心思,专心致志地想要把电影看进去,可惜电影不给力,这部片子冷门小众确实是有原因的。
    开场不到一半,周昼眼皮一搭一搭的,差点就要睡着了。屏幕上的画面漫长无节奏地播放着,像一滩不温不冷的水毫无激情地流动,没多久背后传来细碎的响声,连后排坐着的两个人也离场了。
    周昼悄悄看去,靳辞神色淡淡地看着荧幕,好像很专注的样子。放映厅内不甚明晰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深邃的五官轮廓。周昼收回视线,决定去个卫生间醒醒神。
    哗啦。
    水龙头冰冷的水让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周昼洗完手用纸擦干,站了一会儿便往回走。
    这电影着实有点无聊,放平时,他可能就会走人了。但是如果这会儿和靳辞出去,不知道两人又会去逛哪里。
    周昼不敢深想,快步走进放映厅。
    他的座位在靠里的位置,要从靳辞身前过。周昼摸黑跨过去,大约是有点走神,左脚踩到右脚重心一歪倒了下去!
    嗷黑暗中一双手及时拉住了他,周昼差点没倒在靳辞身上。
    他一边道歉,一边慌慌张张撑着对方手臂起身,抬头的刹那,嘴唇极快地擦过一片温凉的皮肤。
    周昼怔住了。
    下一瞬,仿佛有火星从嘴唇直烧到耳后,脑子里嗡得一下空白一片。
    刚刚刚刚是不是亲到靳辞下巴了?
    不不不,那不算亲吧,只是、只是不小心擦到了而已
    靳辞似乎也怔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黑沉沉的眸子在荧幕光线里深不见底,他低低地说了声没事,将人拉到了座位上坐好。
    气氛诡异地有些沉默,好像有种看不见的情绪在两人间缓缓流动。耳边是电影里男女主矫情的告白念词,光影变换中,周昼抿了抿唇,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垂,试图将温度降下去,可惜无济于事。
    电影后半场,周昼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荧幕上放了半天,他一个画面,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电影结尾开始放字幕,头顶的灯啪地一声全亮了。
    周昼脖子就跟被木条固定住了似的,死活不敢转头看靳辞。
    那个舞女后来回他们相遇的城市没有?靳辞开口问道。
    舞女就是这部电影中的女主,剧情到中途的时候,跟男主分开了,至于后来有没有回相遇的城市周昼后半段心思压根没在电影上,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知道有没有回去。
    周昼指尖摩.挲了下,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心虚地小声回道:嗯我不记得了。
    耳边低低的笑声响起。
    周昼耳根更红了。
    你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
    ※
    回到学校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周昼整个人就像漂浮不定地踩在棉花上一样,周围一切虚虚实实从他眼前飘然而过,在他脑子里留不下半点痕迹。
    直到坐在客厅沙发上,周昼脑子里还满是靳辞最后的那句话。
    靳辞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什么意思?
    周昼呆呆地撸了两把沙发上的绒毛,后知后觉发现怀里好像少了什么。
    他又低头撸了撸沙发,忽然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怔住了。
    完了。
    团子被忘在宠物医院了!
    第31章
    团子是第二天一大早去领的。
    因为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打电话去宠物医院,被告知没人值班,而且团子被安顿得很好,呆一晚也没有问题。
    不过早上去接的时候, 周昼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买了最贵的猫罐头, 手上拿着一罐,家里十几罐堆着, 接主子一般把团子恭迎回家。
    除此之外, 还付出了手上被挠了一爪子的代价。
    团子对不起, 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从今天开始, 接下来一周都给你吃最好的这个罐头。周昼一边把罐头开给团子,一边念叨。
    他听见靳辞的声音从楼下客厅传来:你今天上午有课吗?
    周昼想了想:第三四节 有课。
    靳辞:那行,快下来。
    周昼从楼上探出头,看见靳辞收拾了正在朝门外走, 不由奇怪道:怎么了, 去哪儿?
    靳辞长长的眸子抬起,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放旁人眼中恐怕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周昼莫名能从这之中看出他心情不好, 而且好像还有点生气。
    打狂犬疫苗。他冷冷地说。
    周昼:
    周昼万万没想到, 昨天还在同情团子需要打针,今天要打针的就变成了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试图挣扎一下:靳学长, 你看,团子也打过针了,之前也一直在家没怎么出去过,而且它抓的这爪子真的很小
    他把被抓的手背递到靳辞面前, 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一道细细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抓痕。
    靳辞半垂下眸子,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周昼手腕,周昼被对方指尖微凉的温度冷得一颤,随即被拉着到了门口。
    他本还想再说两句,抬眼看着对方跟结了冰似的面色,不由心头一跳,乖乖把嘴闭上了。
    没过多久,两人站在医院里,漫天的消毒水味儿铺天盖地而来,周昼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不知道哪个科室里传来小孩子刺耳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直叫一个凄惨。周昼眼睫一颤,下意识抓住了靳辞的袖子,朝他贴近了几分。
    没事的。靳辞垂下眸子,语气比之前软了很多。他慢慢握住了周昼捏在一起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又覆上去深深扣紧。
    害怕或者疼的话,就抓着我。他说。
    周昼望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呆呆地点点头。
    一直到打完针,两人的手还扣在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周昼才如梦初醒般,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随后低头看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走神。
    还疼吗?靳辞问。
    不疼,只是感觉,好像上一次打针的时候,也是你这么陪着我的。周昼摇摇头,指腹摩.挲了下,迟疑道,靳学长,我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怕打针,是不是太像小孩子了,一点也不成熟?
    靳辞看着面前人微微撇下的嘴角,忽然伸手揉了揉他头发,眼底掠过一丝柔和。
    没关系,大人也会怕打针的。
    周昼眼底一亮:真的吗?
    靳辞:嗯。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谁说大人就不允许害怕了,只是你恰好怕的是打针而已。
    周昼心情宽慰不少,想了想又问:那靳学长有害怕的东西吗?
    靳辞顿了下:有。
    周昼好奇心一下来了:是什么?
    靳辞偏头看他一眼,黑漆漆的眸子像深潭中的黑曜石一般,仿佛能看到人心底,安静的时候有种难以描摹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周昼心跳快了一瞬。
    他对上这道目光,不禁有些走神,直到对方修长的指节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淡淡道:棉签按歪了。
    啊?哦。周昼慌忙重新按稳了棉签,听着自己胸口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不敢再深问这个问题。
    他赶在第三节 课上课之前回了学校。
    课间休息的时候,微信上忽然收到条很意外的消息。
    【大孔雀:小朋友这周假期有安排吗?[笑眯眯.jpg]】
    大孔雀是周昼给时辉的备注,加他都是很久之前去露营的时候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基本没聊过天,周昼都差点把这号人忘了。
    【不舍昼夜:假期?可能会复习准备考试吧,怎么了?】
    这周有个两天的假期,加周末一起就四天,挺长的,但是过了这个假期,离期中考就没多久了,想来假期里也是要复习备考的。
    当然,放假的时候背那么多资料回去,过完假期能翻多少,能写多少,这就是个很玄的问题了。
    对面很快回消息过来。
    【大孔雀:复习啥呀,离考试还那么多天呢,一起去泡温泉啊,多有意思。】
    【不舍昼夜:泡温泉??】
    【大孔雀:是啊,这周协会活动,你家大人没跟你说吗?】
    周昼盯着你家大人四个字,耳朵尖微微红了,刚想着怎么反驳,对面跟长了触手似的很快又发过来消息。
    【大孔雀:之前协会活动你缺席那么多次,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对协会有意见,要退会了。】
    【不舍昼夜:怎么可能!不过协会之前有活动吗,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大孔雀:害,那就是被你家大人拦住了,说是怕耽误你排练节目,就一直没告诉你,后来又什么怕耽误你复习,也不告诉你】
    【大孔雀:啧啧,防备得这么严,我是能把你吃了还是咋的![白眼.jpg]】
    【不舍昼夜:】
    【大孔雀:行了,我通知到位了嗷,还有啥问题可以问我,或者问你家大人也行。】
    周昼放下手机,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平心而论,他其实是很想去的,但这次假期原本要回家的,不回的话如果老实说和同学出去玩,周父周母恐怕很难同意。
    毕竟自从生病以来,周父周母对于他外出就有些保护过度了,总是担心他出去受到惊吓,怕他受伤,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这次选择了离家很远的大学,也是有了心理医生的认定单才顺利放行的。
    如果只说要在校复习所以不回家,倒是能一起去玩了,但那样的话
    周昼瞄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
    要不趁这两天去做做兼职?可是时间这么紧,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周昼嘴角撇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靳辞坐在沙发上,朝他招了招手:昼昼,过来。
    周昼坐在对方身侧,感到对方指腹拂过他眉心,不禁眼睫一颤闭了闭眼。分明只是个很寻常的动作,却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柔,好像这样的触碰能让他有极大的安全感。
    好舒服,想让对方多碰碰他。
    这念头刚一起,周昼吓了一跳。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难道他被团子传染了?可他又不是猫,怎么会
    怎么了吗,看起来不太开心。靳辞垂下眸子。
    周昼心头蓦地一跳,微妙地退离一点,白皙的耳尖泛着一点薄红:唔没什么。
    靳辞目光落在他耳尖一瞬,又移开:不开心的话,泡温泉会让你开心一点吗?
    来了!
    周昼精神一凛,原本想着怎么开口问靳辞,没想到对方先开口问了。
    周末协会的活动,时辉和林若若他们几个会一起去,你放心,都是你认识的人。靳辞缓缓说道,温泉在一座山腰,最近那里下雪了,很漂亮,你可能会喜欢的。
    周昼眼睛亮起来,有点心动了。
    靳辞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你愿意一起去吗?
    愿意。周昼一瞬间思维都被勾走了,话一出口,才想起一件事,不由尴尬地摸了下耳朵,但是,我好像没存那么多钱,可以先分期付款吗?
    靳辞一愣,低低地笑了。
    周昼听着这笑声脸上有点烧。
    没事,这是协会活动,所有人费用都从活动经费里出。靳辞说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解决的了困扰他一天的问题。周昼松了口气,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可是这活动经费又是哪儿来的,我好像进入协会这么久,都没对协会做什么贡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活动经费都是平时谁心情好往里放点,没特定的来源,你要帮忙的话,还确实没什么可帮的。
    这样啊。
    大约是面前人不安的情绪有些明显,靳辞顿了顿,说道:不过这经费里我放的比较多,你实在想补偿的话帮我做点什么,也算是帮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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