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好,电视机里传来的无营养的对话却嘈嘈杂杂的,夏晚木皱着眉,张口轻轻咬住那光滑细嫩的脖颈,从喉咙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放的什么无聊死了,这么晚还溜出来偷偷守着,你真不让人省心。”
女人擦拭的动作一顿,回答的声音很轻。
“睡不着。”
“今天这么累还睡不着?连着录了五个多小时的节目。”夏晚木松了口,侧着头又去咬那白嫩小巧的耳垂,语气里带着隐秘的笑意,“真的睡不着吗?”
耳畔的呼吸声乱了节拍,女人一声短而轻的叹息像羽毛在她心上轻轻扫过,让她有些心跳过速。她贴着女人的侧脸慢慢转过头,鼻尖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划过。
“是睡不着,还是在等我?”
她捧着女人的脸,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女人向来冷漠的凤眼此时有如蒙着春日湖面上单薄欲碎的冰,清晰可见的裂痕下蕴着一湖春水,看得人心里痒痒。
答案显而易见,她绷不住笑意,桃花眼弯弯如月牙,女人直直地盯了一会,薄唇开阖,毫无顾忌地坦承道:“在等你。”
冬夜的屋里仿佛有春风拂过,夏晚木一把抱起心尖上的人大步走回了房,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客厅里,被遗忘的电视节目切入了广告,然而已经没有人再去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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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厅里掌声雷动,有如深海里的海妖一般美丽的歌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戴着蝴蝶面具纤瘦到令人心疼的女歌手颔首致意,等到欢呼声逐渐平息下去才缓缓开口。
“作为同样通过选秀出道的人,我非常能够理解你们所经历或者即将经历的一切,并且对此感同身受。即使站在现在去回想从前的时光,我也始终认为参加选秀那一段日子以及节目结束后的那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在那些时候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仅是专业知识方面,我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你们现在所想象不到的,哪怕你们其中有些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可以肯定地说那远远不足以应付即将发生的一切。我认为要在这个残酷的竞争中取得优胜,最重要的是要有面对自己、认清自己的勇气,并且要有磐石不移的信念与坚持。进入我的队伍的人,我会在演唱技巧和与之有关的各个方面进行指导,但也仅限于此,剩下的与你们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
她说话的声音比起唱歌时略显低沉,但始终非常有质感,与她纤瘦的身姿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反差萌。她语速稍慢,但语句流畅,且内容听起来像是仔细打磨过腹稿而吐露的真心之言,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观众席和学员席慢慢安静下来,很多人都露出了专注的神情。
“各位学员能通过海选入围这最初的一百人,想必都有一定的真才实学,但很多事情不是光有能力就能做到的,大家不能站在以前取得的成就上沾沾自喜,只有保持谦卑,不断学习和进步才有可能冲刺最后的七个名额。”她顿了一会儿,语气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颇有感触地道,“我希望所有的学员在做选择的时候,能看清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这样在很多年后提起如今的决定,才能笃定地说一句不负青春,无怨无悔。”
演播厅里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落在款款离去的女人身上,掌声迟迟地响起来。
夏晚木默然地坐着,眼睁睁地望着郁清歌慢慢地走上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她无比庆幸节目组作出的蒙面安排,让她此刻不必以完全的面目与郁清歌相见,自欺欺人也好,她宁愿相信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出了错,这个戴着蝴蝶面具的人不是郁清歌,而坐在这里、刚刚才在上面像小丑一样又唱又跳的人也不是她自己。
八年了,阔别已久,面目全非,她不敢承认自己害怕看见一个陌生而疏远的郁清歌,也更害怕面对横隔在两人中间的这段情不由衷的岁月。记忆里那个安静而温柔,习惯沉默地待在她身后,眼里永远映照着自己的那个郁清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成熟冷静、侃侃而谈、能轻松自如地把握全场的人了呢?那纤瘦伶仃的身躯里有着与外表大相径庭的气势和力量,仅看一眼就轻而易举地令她把回忆和现实割裂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醒地领悟到,那八年确确实实使她们相隔万里,而她期待已久的这次同台,所有的向如今的郁清歌接近的尝试与努力,都显得那么荒诞可笑。时间一点一点把她用回忆粉饰的安宁彻底敲碎,然后把她赖以为生的裹住本真的那层外壳全数剥落,她躲在那张可笑的狐狸面具后面,惊觉自己浑身赤-裸,束手无策,竟无一物一法可以对抗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某站的鉴黄力度令人钦佩
第15章 揭面
导师席位于演播厅的中部,夹在舞台与观众席之间,是一块被抬起约一米高的长方形小平台。四位导师的名牌好不整齐的从左到右依次贴在椅背上,夏晚木的名字在最左边,紧贴着她的毫无疑问就是郁清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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