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对于这些事情半懂不懂,听到是保平安的,立刻珍惜地放进随身小包包里。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周夫人的车才回来。现如今的她可没有早上出去时的神气精致,不仅左手包着绷带,头发也乱糟糟的。
尚清看了一眼,那黑气已经蔓延到胸口,用不了几天就要把她吞噬了。
周夫人脸色苍白地走到他面前,支支吾吾地,你你说,你说你能救我的命
尚清伸出一只手,五百万,否则免谈。
周夫人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她又没有自己的营生,只靠着丈夫还有娘家公司的分红过活,再加上花钱又大手大脚,现如今手里的流动资金恰好是五百万!
可和命比起来,这五百万也不算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好,我给你五百万!
她拿出手机凑了好几个账户,总算凑够五百万打过去,白着脸说道:两个小时之内就到账,你先帮我看看。
尚清慢悠悠起身,跟圆圆说道:你上楼睡觉去。
小姑娘愣了下,乖乖起身回屋。
尚清这才对周夫人说道:把你包给我。然后,他从周夫人紫色小皮包里掏出一枚粉水晶外壳的口红。
粉色的水晶在灯光下闪出莹亮光芒,华贵美丽,但在尚清眼里,这只口红简直成了一个黑球,浓郁的黑气将之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有更多的黑气从里面冒出来。
尚清抬手一摔,水晶碎裂一地,鲜红的膏体滚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人作呕的恶臭。
周夫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干呕,再定睛看去,地上哪里还有口红,那竟然是一截新鲜的手指头!
指头黑色的指甲插在口红管底座上,还在流血的断裂处却是朝上,想起口红的用法
周夫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她竟然是拿了一根断掉的手指往嘴唇上涂!
尚清拿了张下午画的驱邪符,往那断指上一拍,断指上的黑气如同见了阳光的浓雾一样散了个干净,原本有血有肉的手指头顷刻间干瘪了,化成一堆黑灰。
就在此时,一道灰色的影子趁人不备从破碎的水晶碎片里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窗边窜去!尚清冷哼一声,一把攥住那灰影,感受到手心里的挣扎,他运起灵力,将灰影碾碎,低声说了句:邪门歪道。
与周家老宅隔了半个城市的某道观里,一个正在床上睡觉的老道士忽然惊醒,大喘气一般一口血喷在了被子上,然后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晕了过去,看那脸色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青云市里,竟然有人能破掉他的邪术!早知如此,给再多的钱他都不会做这个生意!
尚清轻描淡写解决完一个邪术士,随手招来佣人将地上的黑灰和水晶碎片扫走。
周夫人看着这一切,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也不是傻的,现在也明白过来是有人要害她。想起这支口红还是一个小姐妹送给她的,那个女人下午的时候,还故意拉着她去看那件宝蓝色礼服!周夫人狠狠一拍桌子:贱人!
那个贵妇叫李倩,丈夫叫辛明,是辛家的旁系,算起来还是她的表弟,竟然敢这么害她!
周夫人脑子不算聪明,能如此张扬的活到现在自然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因为她背景硬。她不仅嫁给了青云市首富周正良,背后还有娘家辛家,在整个青云市自然可以横着走。
现如今被自家人害了,周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决定立马回娘家告状!
晚上,尚清修炼完毕,手机总算来了到账提示。数钱最是让人开心,他打开一看,发现竟然一共到账了一千一百万!
除了周夫人那五百万,竟然还到账了六百万!
总不会是打错了吧?尚清掐指一算
然后嘴角一抽,暗自骂了一句:神经病!
第4章 水鬼 半夜扰我清梦,我看你是不想活
转天是周日,大清早,尚清叫来赵管家,吩咐道:给我办个入学手续,我要去读书。
赵管家立刻答应,小心问道:您对学校有什么要求吗,是要升学率高的,还是要留学途径比较多的?
尚清:离家近一些,伙食好吃,环境优美。
赵管家嘴角一抽,心说您这是去上学还是去度假,那您是读高二还是高三?
尚清想了想,高三吧,快点考大学。虽然他打定主意想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感受一下普通学校的氛围,但也不好撂挑子太久,几个月就差不多了,等升到大学再重操旧业替老天爷打工。
赵管家赶紧道:这个好办,附近的锦华高中是一座私立高中,符合您的要求。而且老爷是校董,手续办起来也简单,明天您就能去上学了。对了,您要住校吗?
当然不住。尚清奇怪看他,学校的床哪有家里的睡起来舒服。
明白,明白。赵管家讪笑着退下去。他走出老远才想起来,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要先跟老爷汇报一下,然而想起亭子里的小少爷,他打了个哆嗦。算、算了,左右孩子想读书是好事,老爷不会怪罪的吧?
下午,尚清睡完午觉在花园散步,听见葡萄架下面传来几句哭声。现在是初春,葡萄刚刚发芽,基本遮不住什么,因此他隔老远就看见,那个正在哭的女人竟然是王妈。
王妈怕主人家嫌晦气,赶紧擦了眼泪强颜欢笑地打招呼:小少爷下来散步吗?要不要吃下午茶,我去给您准备。
尚清打量她几眼,道:孩子丢了?
王妈一惊,忽然想起最近庄园里流传的,小少爷帮夫人破了血光之灾的事,登时激动道:少爷您、您看出什么了?没错,我孙子昨天不见了,他爸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孩子才五岁这要是找不见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恳求道:小少爷,求您帮我找找孩子,多少钱我都愿意,求求您了!
尚清微微一摆手,放心吧,孩子没事,是自己藏起来了。是不是之前他爸打他了?
王妈眼睛一亮,对对对,他爸说他昨天下午偷吃糖,被拍了两下屁股,还哭了一个多小时。他爸吓唬他,说他是捡来的,再不听话就把他扔了。对了,这事儿没过多久他就不见了,莫非是信了他爸的话,离家出走了不成?
王妈擦着眼泪有些哭笑不得,他才多大,都会赌气了!小少爷,您能帮我看看孩子藏在哪里吗?他爸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尚清:孩子八字说一下。
王妈赶紧把八字报出来。
尚清略微一沉吟,道:藏在家里东边五百米左右,红色的东西下面。
王妈愣了下,喃喃自语,东边五百米是家里的仓库,红色东西下面莫非那娃娃藏进酱缸里了?我得赶紧跟他爸说一声!
她也顾不上和尚清说话,赶紧给儿子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小少爷,您真是神了,我孙儿就躲在红盖子的大缸里呢!他爸把他抱出来的时候,还在撅着屁股睡觉!
她热切地看着尚清,谢谢少爷,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我付钱吧!说着她就要掏钱包。
尚清摆摆手,谢谢就不用说了,既然你说了给钱,我就不能不要,否则不合规矩。你给我五百,以后多做善事,别吓唬孩子。孩子虽小,但心里都明白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妈喜笑颜开,心中感激不已,只要能把孩子找回来,莫说是五百,就是五千、五万她都愿意!
晚上吃饭,尚清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自己面前分量比上次多了一倍的小羊排,还有被仔细撇去油花的清汤,唇角一弯挤出两个小梨涡,世上果然是知恩图报的人多。
第二天一大早,尚清吃完王妈精心准备的早餐,由赵管家亲自开车,去锦华中学报道。
车子一路行驶到学校门口,尚清忽然轻轻地嘶了一声。
赵管家立刻问道:小少爷,是有什么不妥吗?
尚清幽幽然放下比中指的手,叹气道:给我办入住手续吧。
赵管家一愣,少爷,您不是说不住宿吗?临时办理入住,可能没有单独的宿舍,只能同别人合住了。您他想说,就您那龟毛的样子,能和别人合住?
尚清挥挥手,无精打采地往后一靠,那意思是非住不可了。
锦华中学占地面积很广,作为青云市最有名的私立中学之一,环境也很清幽。园中不仅有一片桃林,还有一片湖泊,如今初春,湖泊上正漂浮着片片嫩叶,可以想见夏天时这里荷花盛开的美景。
然而在尚清眼里,那湖面上正有丝丝缕缕的阴气冒出来。
是的,这就是他改主意要住校的原因了。毕竟就算不住校,他也得晚上翻墙进来把这事儿解决。
尚清简直怀疑这个世界没有玄术士这个职业,为什么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阴魂,那些玄术士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是说这个世界的鬼脉也开了?
往那湖面上看了一眼,尚清就跟着赵管家还有一个负责人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做完自我介绍,他被班主任安排了座位,刚坐下,前桌的小胖子就回头热情道:同学你好啊,你叫周尚清对吧,我叫孟怀,咱俩座位这么近,以后一起做朋友啊
尚清直听得昏昏欲睡,干脆趴在桌子上补个觉。
他一觉就睡到了下课,教室里轰然热闹起来,倒是前桌的小胖子安静下来。
在一片热闹中,身为玄术士的耳力敏锐察觉到一个声音,吊儿郎当说道:这小子就是周家找回来的那个私生子?
另一个声音道:对啊老大,你说周家这是什么毛病,左一个私生子右一个私生子的。可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一时间,众人都哄笑起来。
那老大又说道:是不是周老头亲生的还说不定呢,搞不好那周老头压根就不能生,怕别人笑话,才硬是找个孩子说是私生子。诶诶,你们都别说话,我试试他!
尚清只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他伸手一摸,是个纸团。
那边又是一阵细细碎碎的哄笑。
还真是小孩子把戏。他打着哈欠坐起来,看也不看把那纸团随手一丢
啊!老大!
唔唔咳咳咳!呸!
那纸团竟然精准的被丢进了对方张开的嘴里!
前桌孟怀有些担忧地小声道:那个人叫游子鸣,听说他认识很多道上的人,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道上的人尚清嘴角一抽,无语道:我还认识很多地下的人呢!
啊?真的吗?孟怀眨巴眨巴眼看他,青云市还有地下世界?什么样啊?
尚清无语,这小胖子是不是也太好骗了点?
几句话的功夫,游子鸣已经走了过来,他看着长相还行,就是故意做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惹人生厌。
他被刚才的纸团噎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拍尚清的桌子,凶狠道: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戏弄少爷我?怎么,觉得靠上周家这艘大船就万无一失了?我告诉你,今天除非你跪下来给我道歉,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尚清无所谓道,你放心吧,我胃口好,给多少都能吃得了。
游子鸣一把抓住他衣领,我最讨厌周家的人,现在、立刻,跪下给我道歉!
孟怀惊得站起来,磕磕巴巴道:那、那个,有话好好说,别着急,我看新同学人也挺好的,就、就算了吧
一个小弟一把将他推开:有你什么事儿!没看我们老大撒气吗!
另一个小弟也起哄道:这小白脸怎么一动不动,该不会是吓哭了吧?这么没用?
谁知道呢,周家的人,说不准!哈哈哈哈!
游子鸣哂笑,害怕啊?害怕就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被拎在手上的尚清却抬起头,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了句,唉,好烦。
游子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人身上有个肾俞穴吗?
什么然而他话都没说完,只觉得腰侧一阵剧痛,一股诡异的力量游遍全身,半个身子都麻了,动也动不了,连舌头都打不了卷!
几个小弟还在哄笑,老大,上啊,一拳揍扁这个小白脸!
没错!打哭他!哈哈哈哈!
然而他们老大依旧没有动作,就像是突然睡着了一样,哄笑声渐消,小弟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尚清将衣领从他手里拿出来,耐心的抚平整,然后又扶起孟怀,才淡淡地说了句,地上凉,当心啊。
随着他话音一落,雕塑一样的游子鸣咕咚倒下来,然后一声哀嚎,像是被杀的猪一样叫起来,啊好疼!疼死我了!呜呜呜呜妈妈!
小弟们大惊,手忙脚乱地扶起他,抬着人赶紧往校医室走,连找麻烦的事儿都忘了。
尚清把孟怀扶到座位上,没事吧?
孟怀摇头,脸上满是崇拜,你好厉害啊!我听说游子鸣打遍整个锦华中学无敌手!不过刚才没看见你动手啊,莫非你会武功?真气?斗气?
尚清嘴角继续抽,抽的梨涡都出来了。他错了,他就不该认为校园生活能带给他安宁!
鸡飞狗跳的一天过去,晚上到了宿舍,尚清才发现他们宿舍里只有两个人,而他的新舍友正是孟怀。
孟怀可比他高兴多了,鞍前马后的给尚清收拾铺盖整理东西,看样子是认定了新来的同学是不世出的高人。
到了熄灯时间,一曲晚安曲过后,整个校园陷入寂静。
尚清本想着前半夜早早入睡养神,等后半夜再去湖边看看,正好也避免碰见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