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穆国公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穆伯伯!”
“我、我没事,殿下!以安她真这么说?”
“是……”
“那我们快些追上她!”
“什么?”戚含章握着缰绳愣了,“您要拦着她说实话吗?”
“不、我要追上去让她再打一只,我也要吃。”
“……”这回换成戚含章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穆国公十分热情地同她介绍道:
“殿下,你不知道,以安当年在营中一烤兔子肉,香飘十里!那可是排着队地想讨好她分块肉来吃!”
“不知道老三有没有把老二送回来的辣子带上,那辣子一撒才是神来之笔!”
戚含章歪头问道:“以安经常在军中烤兔子吃?”
穆国公摆摆手,道:“也就四五次吧,名气大得很。她后来嫌自己没吃几口就全分了人,也就不肯再随意烤了。”
“您吃过?”
“那当然!作为父亲和主帅,当然要假公济私!”
“……”
“那滋味!嘶啊!公主尝过就知道!”
戚含章不由得又吞了口口水,眼眸中有些发光,脸颊微红,开始期待起来。
穆国公看着昭平公主精致的侧颜,这才感叹一声:“老臣多年未曾回京,今日同公主仓促见面,才恍然发现时不我待。公主当真长成大姑娘了。”
戚含章微愣,随即有些腼腆地笑道:“穆伯伯自小看着含章长大,对含章照顾颇多,含章感激不尽。”
穆国公欣慰地道:“见公主出落得这般文雅有礼、端庄贤淑,想必贵妃娘娘在天之灵,必定会十分安慰。”
乍然听到穆国公提起生母,戚含章心惊胆战,赶忙四处张望了片刻,见无人才敢道:“穆伯伯慎言!”
穆国公突然也明白了自己方才提到了“罪妃”,当先却皱起了眉,沉声道:“公主受苦了。”
戚含章轻轻摇了摇头:“不,起码现在,以安回来了,我的日子会有些意趣了。”
“嗖——”
箭矢划破长空,以疾速钉中猎物,裹挟着强劲的力量,带着鲜血从空中坠落。
“陛下好箭法!”穆以安夸赞道。
延和帝揉了揉脖子,道:“年纪不小了,刚才那一箭,力气都使没了。”
穆以安笑道:“陛下那是宝刀未老!”
“小丫头挺会说话。”延和帝道,“可怎么跟着朕出来,就没见你搭过弓?这些猎物都瞧不上眼?”
穆以安摇摇头,道:“回陛下,非是瞧不上,而是用不着。”
“哦?丫头有见解?说与朕听听。”
两人放缓了驾马的速度,穆以安策着赤瑕后了皇帝半个马头,神色认真地道:“臣女自诩箭法不逊于我大哥,但我觉得我没有那个必要去猎一堆稀奇古怪的猎物。”
“那你方才还抢了朕看中的。”
“啊……”穆以安有些慌张,“不不不,陛下,我、我……”
延和帝柔声道:“不必紧张、也无需拘泥。朕与伯远兄弟情分,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穆以安道:“是,陛下。”
她深吸一口气,道:“大哥在狩猎中风采出众是为了替陛下彰显我大殷将士的坚毅风姿,三哥是为了给穆家挣个脸面,陛下则是图心中畅快。而我同陛下心愿一致,也不过是图自己纵马潇洒的自由。”
延和帝沉默地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来,眼神也从一开始的逗弄,变得有些入神。
穆以安又苦笑一声,道:“可纵使以安再如何自由,也会介意名声好坏和流言蜚语。以安自认夺下魁首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我抢占了风头,恐怕不待回京,陛下便能听到‘穆家老幺是个男人婆’的话了!故而,臣女也不愿去多猎或是猎奇,有用的再猎也不迟,也无需浪费生命勃勃,所图也有所得了。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有朕在,你无须惧怕流言!”延和帝沉声道。
穆以安诚惶诚恐地道:“以安多谢陛下费心!”
“那你该回答朕方才的问题了。”
“啊?”
“为何抢朕的猎物?”
“那个啊……”穆以安自以为能绕过这个话茬,可谁想延和帝就是不肯放过她,几番挣扎之后,她还是决定说实话。
“是我……想烤兔子给含章、啊不!昭平公主吃。”
“给昭平?!”这回换成延和帝不可思议了!
“是……”穆以安嘿嘿笑道,“臣女在边关时常烤了吃,想给昭平公主露一手!”
“……朕原没想到,你同昭平关系这般好。”延和帝喃喃地道,“也是,昭平都敢唤你的闺名了。”
“啊!那是……”穆以安有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清了。
“那走吧!再打一只兔子?!”
“啊?为何?一只就够她吃了。”
“朕也想尝尝你的手艺!走吧!兔子前面才有,去晚了小心你大哥全给收了!驾!”
“什么?!诶!陛下!等等啊!”
于是乎,围猎第一天,穆以安猎了一筐兔子回来,被父兄和皇家按着脑袋做了厨娘。
谁让他们半道上又遇到了穆以晨和穆以宁,兔子的需求量直线上升。她大哥还十分慷慨地把自己筐里闲着没事打过来的兔子扔进了穆以安的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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