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呼吸。”
“唔……呜……”
“涂了唇膏吗?”他抿了下唇角,手指上染了一点浅浅的粉色。
我慌乱地递纸给他,移开视线缩着脖子点点头。
“嗯。”他再次吻过来,吞下喃喃自语,“很甜。”
不过七海最后还是拿来了面包片和水果,还有小音箱,在躺椅旁边的小圆桌上摆了一排,戳着我的脸说:“我要补最后一点工作,一会儿叫你,不要睡太晚。”
我躺在躺椅上,一边搓着脸降温,一边对他示意我知道了。
他哂笑一下,坐在距离我只隔一面玻璃推拉门的桌子旁,打开电脑。
躺椅是我闲暇的时候考察阳台的大小买来的,不去甜品店的空闲里,在上面听着慢歌晃啊晃,白天也可以晒太阳,无比闲适。
七海下班后经常搬着沙发坐在我旁边看书,时不时推推躺椅,或者聊两句忘记内容的话,把我晃得昏昏欲睡,一起偷闲过一个下午。
不过今天,我晃了没几下,听键盘吧嗒吧嗒打字的声音,觉得不能自己休闲不带七海玩,就拖着躺椅拖回屋子里,跑到他身边。
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猫咪喝水一样到处亲亲:“七海,工作还剩很多吗?”
又接二连三给他喂了几块苹果和香蕉:“来补充点维生素!”
又又探头:“会影响你吗?”
七海一侧脸颊因为咀嚼鼓起来,声音含糊:“不会。”
我心满意足,快乐地继续把躺椅拖到他身边,一点一点啃着金黄色的硬面包片,望着七海被荧光屏幕闪烁着的侧脸发呆。
“不去阳台吗?”他瞥了我一眼。
“我要陪着七海。”我扒着刚好到下巴高度的桌边,乖巧地把脑袋枕上去,歪向他,“打字累的时候可以让你摸摸我的脑袋。”
话音刚落头发就被揉了揉,七海说:“困的话不要在这里睡着,小心扭到脖子。”
“不会啦不会啦。”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认可了七海的话。
把下巴这样垫在桌面上实在太硌得慌了。
我揉了揉脖子和下巴,从躺椅上挣扎地站起来到他身边,挤着和他一起坐在工作椅上,脑袋支着他肩膀,努力看他正在收尾的文档。
“七海打字速度也好快。”
“练习的话很快就能学会。”他回答道。
我思索一下,依恋地搂着他的腰蹭来蹭去:“那七海教我吧,这次出差好多天,之后是不是能在家里呆很久了?”
“家里……吗。”
七海因为“家”这个词愣了很久,眼睛含笑叫我的名字:“月。”
他好像在回答我,又好像只是依恋地叫我的名字。
明明只有几个音节,却如同最精细缝制的丝绸,里面缠缠绕绕不知多少黏人的情绪,缠得我心口酸软,也贴在他耳边地回应他:“建人。”
“保存”的字样在屏幕上闪过,七海飞快合上了电脑,有点用力地把我横抱进怀里亲吻。
我的手腕被抓得有点痛,却因为莫名感觉到他起伏的心绪,鼓起勇气笨拙地学习如何回吻。
他也在思念着我。
七海因为我的动作停顿一瞬。
狂风暴雨。
他喜欢亲我这件事我已经全方位地了解过,自从正式搬进他的家里,我就经常被他轻而易举捉在小被子里摆弄,直到脑袋晕乎乎,每个能感知到的地方都在发麻。
可是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我、一遍一遍地询问我,还非得要我回答。
“手、手指……”我的脸烫得不像样,红得和虾子一样,胸起伏着呜咽,“别,七海……”
“这次工作花了很长时间。”他的声音喑哑,“我想你了,月。”
我睁大了眼睛,猛地心软下来。
像是灰蓝色海水严丝合缝地浸透我,我在飓风眼听到自己棉花糖融化一样甜而软的啜泣,还有覆着上方的呼吸。
“都交给我吧。”
我的眼里蓄了泪,未被使用的那只手背捂住嘴,又立刻被他十指相扣、强势地拉开,漏出所有声音,微微颤着软倒在他怀里。
……
…………
我非常想逃窜回甜品店。
——尤其是不知道第几次被请求之后。
然而一整天我的身上毫无力气,只好鸵鸟地钻进被子,闭紧眼睛毫无抵抗力地拍开七海的手。
七海渡了水给嗓子发哑的我,连人带被子把我裹紧,轻轻柔柔地安抚半天,又是摸头发又是亲眼尾和侧脸,直到我不再反射性炸毛,红着脸柔顺地躺在他怀里,才放开我出门去做饭。
我半睁开一只眼观察他的背影,在他若有所思回头时立刻闭紧,然后又悄咪咪睁开。
眼前放大的人再次亲了我一大口,缱绻地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看我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终于低笑着离开。
只要看到他,脑子里就全都是昨天的事情、被认真清理身体的事情,还有那些我看也不敢看、牵动就酸软的痕迹。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我就这样硬是躺到中午,被七海从乱糟糟的被窝里挖出来,才埋头吃了几口饭,束手束脚地贴着沙发角落,文文静静地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