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卢平离她被按在笼子上的脸很近,他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声音虚弱,但是很稳定,“马上就会有人来这里。再坚持一下。会有机会逃跑的。”
玛丽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很好地掩饰了卢平的声音。她隐约听到了一点,但是无法思考太多。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卢平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给她一点勇气。
这句话刚落音,木屋门就被一股力量推开。
“芬里尔……又见面了。”卢修斯踉跄着走进来,好像是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他用浮夸的语气打招呼,“啊,你在忙啊?”
“让开,马尔福,别叙旧了。”克劳奇直接推开了他,“芬里尔,把爪子从那个女人身上拿下去。”
芬里尔慢慢抽出手,回过头。他看见这几个食死徒,危险地眯着眼睛,露出了獠牙。
玛丽则震惊地盯着卢平。
他为什么知道有人会来救她?
卢平也很惊讶,目光在闯入的食死徒身上徘徊。
他被狼人捕获的消息已经传回凤凰社了,凤凰社第一时间联系上斯内普。
很快,斯内普就送来守护神,告诉他按兵不动,马上会有人闯入,他可以趁双方冲突的时候逃跑。
卢平以为是凤凰社或者魔法部的支援。为什么是两个食死徒?
“别紧张,格雷伯克,我们只是想谈谈。”又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是叁个食死徒。
罗道夫斯居然也在。
卢平觉得这个组合很怪异。
卢修斯一般为黑魔王负责后勤、人脉、金钱,克劳奇是个冲锋陷阵的疯狗,而罗道夫斯则完全隐于幕后,是个操纵性的冷血混蛋。
他们叁个很少在一起行动。
除了……几个月前针对麻瓜外交部的袭击。
卢平看向玛丽。
她之前提过这次袭击。她是幸存者。
这群食死徒是来找她的。
甚至,如果斯内普用守护神带的话没错,这群食死徒很可能会为了她跟芬里尔发生冲突。
“我们无心干扰你的任务,只不过你好像误抓了……”罗道夫斯的视线从玛丽身上掠过,除了太过赤裸之外,没有明显的伤口,“我们的任务目标。”
他语气很沉稳。
其他两个食死徒也自觉让出了谈判者的位置。
芬里尔没那么生气了,他提起玛丽,甩了一下她的手臂:“这个麻瓜女人?你们要拷问什么消息吗?”
“可以这么说。”罗道夫斯没有多看玛丽一眼,语气也平静到让人放心,“不麻烦的话,能把她交给我们吗?”
很少有食死徒这么客客气气地对他说话。
芬里尔觉得古怪又充满怀疑。
但克劳奇这几个人确实是黑魔王最器重、最忠实的仆人,他们也没多问他的任务目标卢平。如果只是想要走这个小母狗,似乎没太大问题。
“要拷问消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芬里尔指了指后面笼子里的卢平,“如果这家伙再不开口,我准备把她肚子里的幼崽掏出来。”
空气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凝重,冰冷。
罗道夫斯面无表情地盯着芬里尔,没说一个字。克劳奇看向罗道夫斯,只要罗道夫斯回应一个眼神,他就可以动手。
与此同时,芬里尔也在皱眉。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要想这么久。是或者否,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打破寂静。
卢修斯大声咳嗽两声,吸引所有人的关注:“我觉得可以!”
克劳奇杀人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
“你说什么?”
罗道夫斯还是沉默。
他希望卢修斯说出点有用的话,不然这里马上会出现第一具尸体——绝对是卢修斯的。
“我在想……”卢修斯露出狡猾的笑,“我们可以分开审问。今晚又是月圆,如果在日落前,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还是不肯说实话。就把他们俩关到一起去。怎么样?”
“我就快问出来了。”芬里尔皱眉。
“不不不,相信我!凤凰社的狗没那么容易屈服。”卢修斯笑道,“你来折磨这个女人,肯定比不上他亲自折磨这个女人,更让他痛苦恐惧……对不对,卢平教授?”
他讥笑地看着笼子里的卢平。
卢平不太确定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很明显,这几个食死徒想先把玛丽从芬里尔手里弄出来。
“有道理。”芬里尔皱着眉,厌恶地看着卢修斯,“人类的诡计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丑陋。”
“谢谢夸奖。”卢修斯走上前,从芬里尔手中接过了玛丽。玛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卢修斯只能把她横抱起来。
卢平盯着他放在玛丽身上的手。
这是卢修斯·马尔福。
他是个多看一眼麻瓜都要抱怨眼睛疼的人。
“有个条件,你们要在这里拷问。”芬里尔突然说。
气氛再次凝结。
按照卢修斯的打算,把玛丽带走后,随便找个“不小心折磨死了”的理由糊弄芬里尔就行了。
但是他显然没那么好骗。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拷问完了,能把她给我吗?”芬里尔露出牙齿,笑得很血腥,“我床上缺个温暖的摆件,她操起来真的很舒服……”
卢修斯立即把玛丽转交到罗道夫斯手里,防止后者不受控制地甩出恶咒。
克劳奇表情有些阴暗,眼神充满欲望。
这让卢修斯起鸡皮疙瘩——这个疯子说不定很想看一群狼人轮奸玛丽。袭击的时候,他就一直津津有味地在看,后来玛丽被关在地牢,他也经常暗中旁观。
卢修斯有了一个“我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的认知。
他感到责任巨大。
玛丽发出一声柔软的轻哼。
罗道夫斯低头看着她,悄悄检查了她的脖子,非常干净,只有一些小小的压痕。能在狼人手下保持完整是非常不容易的。
“就先这样决定吧。等晚上再说。”卢修斯说着,从夹缝中迂回出一些空间。
芬里尔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木屋。
临走前,他对卢平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大声叫我。如果没有……那就祝你晚上跟那个女人玩得开心。”
卢平垂着头。
他只能相信斯内普的判断——狼人会跟食死徒起冲突,他有机会逃跑。
玛丽被叁个食死徒带到了另一个木屋。芬里尔刚关上门,罗道夫斯就把她甩开,给了她一耳光。
响声清脆,不轻不重。
她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摔倒。
克劳奇立即拦住罗道夫斯。卢修斯本来想躲远点,但是见玛丽差点摔倒,只能上去扶了。
“好了,现在不是时候。”卢修斯圆滑地劝道,“等回去再惩罚她吧……”
“如果孩子没了,我会把你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折断!”罗道夫斯阴冷地对玛丽说。
卢修斯闭嘴了。他甚至想捂住玛丽的嘴,因为怕她说出什么激怒罗道夫斯的话。
但她只是擦了擦脸,默默盯着地板。
她被一个体格是自己两倍的生物操了一整晚,全程都担心自己会被咬死,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力去跟人计较了。
况且罗道夫斯打的不重,比她此刻髋部的痛苦轻很多。
克劳奇站在他们之间,左右看看,好像在考虑自己应该站在谁这边。
“你觉得这次逃跑的教训够了吗?”罗道夫斯又一次逼近,声音突然抬高,“说,够了吗?”
卢修斯把她往身后拉了拉。
“现在最重要的真的不是这个。我们要想想怎么从这个狼人部落走出去,而且不引起怀疑……”
克劳奇“嗯”了一声作为附和。
“我让你说话!”罗道夫斯直接突破了另外两人,一把抓住玛丽的手腕,凶猛地把她推到后面墙上。
“罗道夫斯……”卢修斯试着打断。
年长的莱斯特兰奇从来不是这种情绪化的人。
在卢修斯认识他的一生中,他情绪失控的次数屈指可数。算上差点杀了玛丽那次,那么出狱以来每一次都是因为玛丽。
卢修斯相信他内心有某一处正在崩塌,他还没找到应对的方法。
“或许我应该把你留在这个地方。在狼人的巢穴里当个肉玩具。”罗道夫斯险恶地威胁道。
“他不是这个意思。”克劳奇在后面小声说。他绕过来给玛丽擦眼泪,摸了摸她的手臂。
玛丽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她太痛了,肚子,手,腿,哪里都痛。耳边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罗道夫斯掐住了她的脖子,逼近她的脸,高挺的鼻子压在她鼻子上,呼吸的热气让她满脸通红。
他愤怒地吼道:“你这个不知感恩的麻瓜婊子!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能活着,是多大的仁慈……”
玛丽狠狠抽了口气,哭声已经沙哑。
“罗道夫斯,算了,这些话回去再说。”卢修斯能看出玛丽有身体上的不适,而不是单纯被吓到了。
“我相信她已经后悔了。”克劳奇也附和道。他把玛丽的脖子解救出来,免得她被掐晕过去。
房间里有一个木桶发出爆裂声,然后突然烧了起来。
罗道夫斯烦闷地挥杖熄灭了火焰。他都忘了上次魔力失控是什么时候,六岁?七岁?
“你要坐一会儿吗?”卢修斯把他引向远处的凳子,巧妙地将他与玛丽分开。
克劳奇把玛丽带到兽皮毯子上,让她躺下。
“我得检查一下芬里尔有没有咬她。”
“他没有。”玛丽小声说。
“你现在又不哑巴了!?”罗道夫斯暴躁地站起来,动作非常凶猛,椅子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玛丽惊惧地缩起身子。
克劳奇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枕在自己膝盖上:“这种场景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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