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上车收钱,轮到江卿乐的时候问他:“你不是我们村的人吧?”
江卿乐细着嗓子回答:“我住在街上,前几天来这里看望生病的表姐,我表姐叫李秀琴。”
李秀琴还有这么好看的表妹?车主听了他的话果然收了他的钱,车子“轰隆隆”地开上了街。
看来肖睿的信息是准确的,这个李秀琴是刚嫁过来没多久,突然冒出一个表妹来一时间也不会有人怀疑,况且国家女性地位也挺高,一般也不会有人为难他。
但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太漫长,很快全车人的话题就开始围绕江卿乐了。
“女娃你今年多大了?许人家了没有?”
“王秃子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眼看话题渐渐往下三路聊,江卿乐正了正色:“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些玩笑恐怕不太适合。”
一车的人都愣了,他们见过因为荤段子跟他们破口大骂的,也见过害羞不说话的,甚至还有哭起来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卑不亢的。
直到江卿乐的身影走远,还有几个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地说:“你说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不仅人长得好看,还会说话,气质都不一样。”
“肯定是读过书的。”
江卿乐学着女人的姿势走路,他沿着马路往前走了一截,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车,他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有些惹眼了,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当他终于坐上开往县城的大巴,对于自己将要逃离这个牢笼才有了一点真实感,他拉开帘子,看着车外掠过的人间百态,高大树木,心潮澎湃。
“你是到哪里的?”售票员过来收费,“你怎么哭了?”
“我去县城,请问要多久啊?”
“一个小时。”
交完钱后,江卿乐就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不知怎么搞得,开心之余,他好像有点晕车,胃一阵阵往上冒酸水。
车子开到一半,售票员看出了他的异样,给他扯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吐袋子里,别吐到车上。”
江卿乐吞咽了一下:“不会的。”他从来也没晕过车啊,一定是水土不服,还不至于吐出来,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塑料袋,“谢谢。”
他的flag没立到五分钟,他就打开袋子干呕了几下,早上吃的面条全吐了出来,车子里瞬间弥漫了一股异味。
江卿乐打开车窗,猎猎的风终于让他好受了一点,他仰着头,快要下车的时候又吐了一次,感觉胃都要吐出来了。
下了车他跟着人群出站,没想到大家纷纷掏出了身份证,他往远处看去,出站口两个男人正在检查身份证,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不是车站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警察,凭什么这么做?
他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没有身份证。
人群推搡着前进,江卿乐混在其中,周围响起了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媳妇又跑了?”
“可怜呐,抓回去不知道要被弄成什么样子。”
“活该,别人花了钱难道要人家人财两空?肯定是嫌弃丈夫穷,这种嫌贫爱富的人就该活活打死。”
江卿乐跟在最后面,跟旁边一个面善的大婶攀谈道:“姐姐,这检查身份证要是万一谁身上没带怎么办啊?”
大婶一双鼓起的眼睛把他看了个来回:“那就在旁边小屋子里等丢媳妇的人家来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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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乐惊讶道:“那人家要是有事不是很耽误事吗?这明显不合理啊大家都配合?”
一片抱怨声被一个响亮的吼叫淹没了。
“报告!这里有一个外地人!”
他们的对话被前面一个男人听见了,男人穿着白背心,大手死死抓着江卿乐的手腕往前拉。
江卿乐又急又怕,张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他用了十分力气,上下两排牙齿隔着肉撞在一起都震的他耳朵疼。
男人惨叫着挥开他,江卿乐跌坐在地上,肚子一阵阵绞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那是他的假发!
他爬起来往外冲,本来还在旁边看热闹的乘客一哄而上,他立刻被人墙淹没了,双手双脚被牢牢按住,他徒劳地挣扎着,在地上扭的像一个蛆。”dамéI.Ifó(danmei.info)
“妈的,臭婊子!”
被咬的男人上前在他的胸前狠狠踢了一脚,他痛的蜷缩着,接着脸被一只脚踩着住了。
他绝望地看着眼前一双双脚,除了怨恨和不甘,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还感到深深的恐惧,他想起了西露的死壮,这样悲惨的人生,不如早早结束。
“都别打了,人咬舌头了!”
他的嘴巴被两只大手用力地扒开,发出绝望的吼声,涕泗横流,鲜血不住地从嘴巴里涌出来。
“这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
“半个小时前给他们村里打过电话,应该很快就到了。”
怀孕涨奶,约法三章
洁白的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江卿乐徒劳地张大嘴巴,刚刚缝合好的舌头肿胀着,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戚凌来到他的病床前,温柔地为他拭去泪水,他想躲开,却被死死掐住了脖子,立刻憋的满脸通红。
“小母狗怎么这么天真?你以为咬舌头就会死吗?”他松开了手,江卿乐起伏着胸膛大口喘息,戚凌继续说,“舌头可是个好东西,没有了小母狗怎么叫呢?倒是这双腿,有点多余了。”
他掀开被子,慢慢卷起江卿乐身上蓝白条纹病服的裤脚,手指一寸寸沿着脚腕往上抚摸。
江卿乐浑身发抖,这比医生给他做手术的时候更让他害怕。
病房一共有三张床铺,但是只住了他一个人,戚家五兄弟已经到齐了。
戚元一直冲他大叫:“坏媳妇骗人!根本没有宝宝,明明是鸡蛋!”被护士批评了才扁着嘴生闷气。
戚玄去拿检测报告了,戚武则是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了。
而戚怀,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摸着他的脸哀怨地说:“哥哥不是跟我约定好了的吗?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难道都是在骗我的吗?”他一脸悲切,说着红了眼眶,“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打断你腿的时候,我就可以不用去拦了,这样哥哥才能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不是的,不是的!江卿乐拼命摇头,有没有人能来救救他,他宁愿去死也不想下半辈子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而他曾经的一丝动摇,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讽刺,他演的戏没有骗到别人,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五个人,跟他第一天见到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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