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君看上了她,不是因为皮囊,也不是对随手而来的小玩意的喜欢,而是实实在在的,对她这个人的在意。所以不可能放手。
祁长乐原本以为对方……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想下去了。因为现如今想再多都只是、无济于事。
于祁长乐而言重要的,是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局面。
其实祁长乐是想过这个结局的,哪怕在她看来可能性很低,但祁长乐还是惯常的多了一步的谨慎与筹谋。
如今女君的反应与祁长乐预想中的别无二致,倒也不算偏离计划,所以祁长乐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容的退后一步,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而后再将女君哄好。
虽然哄人要多费些心力,但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而在哄好了女君之后,今天这件事便能够揭过去,祁长乐也可以逃脱惩罚。
可……
不知道为什么,祁长乐无法真的从容的说出撤回的话语。
她也的的确确不是真的喜欢后宫,自然无法真心实意的说自己愿意待在这里、待在女君身边。
祁长乐原本以为无论自己内心想法如何,她都能够表现的像是真的一样,将截然不同的事情表演出来。
但直到这一刻,直到触及到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以及想要的东西时,祁长乐忽然说不出口了。
气氛因为祁长乐的沉默而一落再落,钟离御原本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已经死死的扣住,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重,像是凝成一片的深渊。
她绯红的唇瓣微微勾起,带着利刃一般的危机感。
“呵……不愿意说,是吗?”
钟离御起了身,来到了祁长乐面前。她垂眸居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对方仍然是那么的漂亮精致,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
可是现在钟离御看着她,心底却再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戏弄以及新奇的情绪。
甚至现在她也不是平日里的温情。
钟离御死死的掐着掌心,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但她却丝毫不曾在意,钟离御只是盯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里的眸中晦涩以及阴骘的情绪在发酵。
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既蓬勃又克制的破坏欲。
钟离御咬着自己的舌尖,眼底的郁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随后她伸出了手,掐起祁长乐下巴紧紧桎梏着,并让她看向自己。
“不愿意说?”钟离御如此问道。她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很好,那就直接做吧。”
祁长乐有一刹那的茫然疑惑。直接做什么?难道是钟离御要直接实施惩罚吗。
然而还没有等祁长乐想出什么,几乎是那瞬间的片刻,她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乍然的失衡让祁长乐有些不稳,下意识的想要勾住什么稳住自己的身形,而等到她平稳了之后,也意识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
是钟离御,将她抱了起来。
“……陛下?”祁长乐轻声询问,但是心底却并没有十分的恐惧慌乱。因为在这样的时刻钟离御还愿意这般亲近她,这也就说明事情不曾来到祁长乐担忧的最坏的那一步。
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女君别说触碰她了,恐怕连跟她说话都懒得多说了。
虽然不知道钟离御要做什么,但祁长乐还是难免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结果不会太差。
但是祁长乐这种堪称平静的心情,很快就有了波澜。因为钟离御拦腰抱起了她,一路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眸色深沉的,直接抱着祁长乐来到了寝殿。
当祁长乐被扔到了床上的时候,她的大脑都随着被仍的那个动作而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随即,还不等祁长乐坐起身,钟离御便压了上来,祁长乐眼前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微微张唇,眼睫轻颤着,就像是受到了轻微惊吓而惹人怜爱的小鹿一般:“……陛下?”
然而钟离御此刻却丝毫没有怜惜的心思。
此刻她只是猎人。
钟离御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眼底是沉沉暗暗的郁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打量。而后,钟离御勾起唇角,既是威胁,又是嘲讽。
“长乐,你说,你想走?”
祁长乐抿了抿唇,而后终于识时务的轻轻摇头,“臣妾不想。”
钟离御嗤笑,指尖划过祁长乐脸颊,停留在她唇瓣处:“晚了。”
她眼底颜色虽深,可是情绪却已经不复方才的暴戾,只有着深藏其中,带着能够将人席卷的旋涡。
钟离御唇角笑意勾起,却并不温和,相反,带着一种让人屏息的胆战心惊。
“若是你早些时候说这番话,那我或许还会怜惜你两分。但是现在——”
钟离御哼笑了一声,手指毫不留情的探入她的口腔,身体向前,彻底压住了祁长乐。
“长乐,你想逃也逃不掉了,你以为这天下之大,你能逃到哪里去?”
她低下头,缓缓抽出手指,凝视着祁长乐氤氲的双眸,而后含住她的唇瓣。
“你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
诚如祁长乐所想,她虽然惹怒了女君,但却没有受到惩罚,而是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