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练腰,弯下去的时候就差点没把她撇死,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嘛。
好在她的腰肉软,能给人喘息的余地。
做不好要挨罚,自然是要好好做。
好在她知道混饭吃的难处,对于学这些,很是上心,约一个月的光景,总算是把这些给拿下了。这日,教习姑姑给了她一本书目。
“翻开好好看着,上头是太子的喜好,你需要铭记于心,行不得半点差错。”
宋欢欢翻开来瞧,“不碰甜的,反爱吃些苦的?”
她才念出来第一句,教习姑姑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就噤声了。
教习姑姑严厉,比宋家的老妈子还会唬脸,宋欢欢这个月跟着她,饶是用心学了东西,也没少被训诫。
打手心的板子扁扁长长,和老妈子能抡出声响的棍子都是一样一样的叫人怕。
“我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我来检查你背诵的成果。”
“是。”
好在不多,也就三四篇目左右不算难。她的记性也算好。
歪头晃脑背了一个时辰,教习姑姑来收验,宋欢欢一条条的背出来了,这才过关。
“三日后,送你进太子府。”
宋欢欢愣了,“这么快?”
教习姑姑不会和她解释,太子即将登基,以免夜长梦多,当然要越快越好。
“做好你本分的事情,事成身退,若是败了,你也活不了。”
瞧瞧这前后唱白红脸的模样。
一开始还说没有生命危险的,如今已经就此威胁了。可惜她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吸吸鼻子,怂头怂脑的说好。
教习姑姑还要训,“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若是你勾了太子妄生反心,你会死得更惨!”
“不敢不敢......”
宋欢欢连忙摇头。她是真的不敢,她哪里敢啊,她连宋夫人都不敢得罪,太后更是供着。
“如此最好。”
*
休整了三日,宋欢欢是随着一圈献舞的腰姬进太子府的。她被安排在了最中央的位置。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露了脸,踩着琵琶拍子,太子扫了她一眼,托这张脸的福气,最后她留下来了。
是做太子的贴身侍婢,给他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的消解小玩意儿。
毕竟,她只是一介腰姬,跳腰塞鼓舞的腰姬。
太子姓陆,名矜洲,是当今的储君,无后院。
放开话说,就是到了弱冠的年纪,身边也没什么人。
据宋欢欢了解,是因为陆太子心头有个念念不能忘的白明月,也就是她这个仿货使劲要学的正主儿。
也是因为她仿得像了,再加上脸有几分碰巧,破天荒陆太子竟然叫她留了下来。
那只手点过来的时候,宋欢欢的心都颤了一下,毕竟教习姑姑说,就这一次露面的机会,要是留不在东宫,就把她宰了。
宋欢欢惜命,使出浑身解数,一曲快歇的时候,终于盼到了陆太子的手指了她的脸,叫她留下来。
留下来了几日,她也没得见陆太子的面。宋欢欢心慌。
她要给太后复命,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复命,于是乎,她只好主动往陆太子身边凑。
给他做了一碟破云酥,端到他的书房来。她记得书目上写了,这是太子最爱吃的,一盘不甜的酥点,苦得要命。
“殿下,奴能进吗?”
颤着小心肝,敲响了门,陆矜洲早就恭候她多时,这一会自然是放了人。
他说道,“进来。”
宋欢欢很规矩,她把破云酥捧上去,跪在他旁边,“殿下,这是奴为您做的,您尝尝?”
陆矜洲一直不抬头专注于他手中的书,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就这么冷着。
等了好久,只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宋欢欢偷偷掀了掀眼帘子,往陆太子那边望过去。
那日献舞着实费力,她喘大气,没看清楚陆太子长得什么模样,如今细细看,还真是个少见的玉面君子。
高鼻梁,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骨,下颌线也有形,真生得俊美。就是面皮过于冷白,比她还要白。
小白脸,犹如眉清目秀的书生。
宋欢欢瞧痴了,直到男人抬眼与她对视,她才躲了目光缩回去。
“............”
被抓包了。
“瞧得可满意?”,陆太子问话。
宋欢欢嗫嚅几句,想不到回什么好,便打算说点别的。
“殿下,破云酥要趁热吃才好。”
“你胆子不小。”陆矜洲收回目光挪回书目上说道。
不仅胆子肥,且直白露骨,还有些愚笨。
太后聪明一世,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迫不及待给他塞了这么一个肥胆玩意进来,也不怕他把她杀了,脑袋丢到福寿宫的门口去。
可惜陆矜洲不能,太后胆子小,见了血腥晕过去,他便是真的有罪,那是皇帝的亲娘,他名义的皇祖母。
“殿下说什么呢,奴不明白。”
宋欢欢撑腰跪着,装聋作哑总之就是不胆怯,不是装的,得亏宋夫人没给她好日子过过,将她的脸皮养得后胆子肥。
教习姑姑说过太子心尖尖上的那位人,胆大不惧,她更要学着点。
“不明白?”
陆矜撂了书,发出很大的声响。
宋欢欢没被吓到——毕竟从前木头桩子落地的声音比这个大多了,撂书实在比不上。
她抬头又窥了他一眼。正好发现陆太子也在看着她。
四目交汇。
没等她作出回答,陆太子倒回椅子里,两条腿支棱到案几上,朝她勾勾手,叫她过来。
“你来喂孤。”
第3章 你胆敢哭给孤瞧瞧。
喂他吃?宋欢欢揣度不出度,她斟酌着。
“殿下。”
犹犹豫豫端着破云酥不动,喊出这一声,是个拒绝的意思。
宋欢欢把手里的糕点往上扬了扬,带着几分哄,“您吃一些吧殿下,奴亲自为您做的。”
陆矜洲是大爷,他做什么事情向来随性,喜怒无常惯了。所以没考虑什么,捏起一块破云酥,就在宋欢欢以为他要自己吃的时候。
勾唇冷冷一笑,拂手将她手里的糕点全都拂丢了,进贡而来的瓷碟摔了个稀碎,陆矜洲就此收腿站起来。
脸上覆着薄薄的阴霾,那双眸仿佛凝着寒冰。声音更冷,他一字一句斥道。
“胆敢迕逆孤?”
找事的语气,宋欢欢缩了头。
位高权重的人,说话即使不发怒也有威严,何况陆矜洲是提着声气斥责问罪。
宋欢欢饶是胆子大,她也不敢再干什么,乱忙跪下来,跟以前一样,破云酥搁了,两只手揪着她软趴趴的小耳朵。
可怜兮兮跪着说道,“奴错了。”
这比老妈子提着棍子要打她。还要叫她害怕。
这个男人好看是好看,脸唬起来也太吓人了。
陆矜洲原以为她胆大无比,谁知道竟是个小纸虎。中看不中用,这就经不住吓了?
有心逗她玩玩。
陆矜洲一脚踩在宋欢欢眼皮子底下的那块破云酥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别了一根松花簪子的脑袋瓜子。
继续逗她玩,“哦?错了?”
“错哪里了?”
宋欢欢这一会融汇贯通,一五一十阐述道,“奴没有给殿下喂酥点吃。”
陆矜洲嗯一声,问她,“那该如何是好?”
“为奴为婢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孤如今心里不快活,该怎么收拾你好?”
宋欢欢跪着,小心肝跳得猛快,这份讨好人的差事实在不好做啊。
东宫太子果真喜怒无常。
陆矜洲了许久,就见到这小腰姬,揪着小耳朵的两只爪子拿下来了。
他心里防备,以为小腰姬受不了羞辱,要撕破脸皮的时候,便见到她把两只手交叠到一起,颤巍巍举过头顶。
翻出两个嫩白的掌心,呈现在他的面前。
语气较之前要更可怜了,她说,“殿下,您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