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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就算她猜到了他有那么一丢丢虚荣的喜欢听她夸他,可是说出来也不太好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孟遥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人,没敢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僵持了十几秒,终于听见钟知贺幽幽开口,一字一顿:“你多说几句,试试。”
    “?”
    这么说到底是要她多说几句还是不要呀?
    孟遥觉得有些晕,很难分辨对方的意思。
    不过十秒钟后,她就做出了抉择。既然他想听,她就多说几句!
    “哥哥真棒!救命哥哥好厉害!哥哥牛逼!”
    “……”
    孟遥不知道钟知贺为什么瞪她,难道是在怪她夸得有点敷衍吗……?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彩虹屁。
    钟知贺无声地叹口气,终于放缓声线,问她:“孟甜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孟遥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快,认真地点点头,给出答案:“知道呀。”
    “我在哄漂亮哥哥开心。”
    “漂亮哥哥开心就可以陪我一起睡觉啦。”
    “……”
    孟遥这两句话说完,好半晌,眼前的人都没说任何话,不仅如此,还眼神不善地睨着她。
    很有一些吓人。
    正怔怔瞧着他,冷不防地,突然脑门一疼,挨了面前男人一记爆栗。
    孟遥倒吸一口冷气儿,忍不住小声嘟囔:“诶呀,嘶——你干什么呀?”
    “让你长长记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使地板几乎被震得晃动起来的鼓点声,充斥着整个酒吧。
    需要贴的很近很近才听得清身边人讲话的声音。
    钟知贺修长的指节按在领口,扯了扯领带,又掏出手机结了账,这才一把拉起孟遥,径直往门外走去。
    从吧台到酒吧门口这一路上,不管孟遥怎么问他“这是要去哪”“要去干嘛”“能不能慢点走”,对方除了稍稍慢下步伐,愣是一个字儿没跟孟遥说。
    孟遥自然也没弄明白他到底让她长长什么记性。
    就这么一路被拉到酒吧门口,走在前头的男人才终于停下脚步。
    舞曲的余韵仍在,不过隔着两扇厚重的玻璃门,只剩下一丝半缕,飘入耳中。
    终于,世界安宁。
    此时,如果回头望去,便会瞧见夜场门口大大的牌子,写着一行英文——
    zero club。
    这里,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虽然,她对他是谁,一无所知。
    孟遥没注意到钟知贺突然停下,一个不防,整个人猛然撞了上去。
    鼻梁撞在对方坚硬的胸膛上,磕得生疼生疼。
    她正伸手轻轻揉着被磕得发红的鼻子,刚刚一路出来一言不发的男人这时却再度开了口。
    “孟甜甜。”
    “啊?”
    “以后不许说脏话。”
    “?”孟遥瞪大眼睛,“为什么呀?”
    “你说呢?”
    “不知道。”
    “讲文明,知礼仪。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这种……”钟知贺拨开她放在鼻梁上的手,垂头查看她那个发红的小鼻子是否无虞。注意力被转移,话说到一半不仅声线渐低,干脆顿了下来。
    孟遥见他说到一半,忙不迭问:“我这种什么?”
    夜场门口纷乱的霓虹灯火映照而来,深紫色的灯光映在男人半边脸上,他闻言,倏忽抬起眼,隔着透明镜片,缓缓看了她一眼。
    半晌,才低笑了声,只说一句:“你这种,傻乎乎的小姑娘。”
    很轻很轻的一句,轻得几乎听不清。
    还好,被迟来的晚风,带进了她隐隐彤红的的耳朵里。
    钟知贺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带她清醒一下。
    孟遥虽然很不想清醒,但是漂亮哥哥的话不敢不听。
    所以就上了他的车。
    上车之前,他还随口确认了一遍:“以后不许讲脏话,记住了?”
    孟遥答得照旧痛快:“收到,阿sir。”
    他今天开了一辆夜月蓝法拉利超跑,与前两天一直开的那辆黑色宾利的商务风不同,这辆车酷得很,偏偏颜色又很低调,行在路上,像是暗夜流行,一闪即过。
    与他那种矜贵慵懒,不可高攀的气质合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反差感。
    孟遥上了车,边晕乎乎地自己系安全带,边问:“今天怎么不开宾利了?”
    宾、利。
    钟知贺没什么好气儿:“不想。”
    车子驶出去的时候,孟遥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忍不住提醒:“哥哥。”
    “?”
    “你好像酒驾了。”
    “就一口,没醉。”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孟甜甜。”
    “哥哥你要检讨。”
    “闭嘴。”
    -
    虽然上一个话题因为钟知贺的“闭嘴”二字顺利终结,可惜,副驾驶上这位醉酒小话痨还有说不完的话题。
    或许,她原本就是一个小话痨。
    只是因为孤独,无以言说,所以闷在心里太久太久了。
    孟遥靠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刚刚安静的不到半分钟,就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
    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顾柏宇就是个傻逼。”
    十米之外,路口的交通灯由红转绿。驾驶座上的男人闻言,面不改色,一脚油门踩下去,利落地超过前面两辆车。
    孟遥皱起眉,看向身边的人:“你怎么不说话呢?”
    钟知贺:“是。”
    “是什么?”
    “顾柏宇,”钟知贺单手打着方向盘左转,顺着她的话,“就一傻逼。”
    孟遥忍不住微微张口,以表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自打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起,他便一直是个矜贵自持的高岭之花,似乎与她这样的俗人不同。
    他刚刚还告诉她,不要讲脏话,讲文明。
    明明不是好听的话,可是他这样说,好像她一点也不反感。
    他说话时还带一点儿散漫不羁,像是平城那些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
    啊不。
    不对。
    平城那些纨绔,哪里比得上他。
    唔,不过,孟遥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哥哥。”
    “嗯?”
    “不可以讲脏话。”
    “?”
    “讲文明知礼仪,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
    孟遥说完,无视掉对方递过来的眼神,倏忽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然后大言不惭地说:“让哥哥长长记性。”
    -
    凌晨两点半,车子终于停在目的地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钟知贺拔了车钥匙,才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刚刚一直在响微信提示音的手机。
    先是贺教授的消息——
    【阿恒这孩子,就是欠管教。】
    【都怪妈妈这些年一直忙研究所的事,都疏忽了对你们两个的关心。】
    【妈妈想好了,这次回国咱们就不来美国了,我也是时候好好管管阿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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