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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王婶和乐乐,我炒几个菜,大家一起聚一聚。顺便给他们补补身子,也别太累着了。
    就在三个人各司其职,努力奋斗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
    林阡陌,你在干什么?
    只见远处,林东河带着他们镇上几个有名的混子,提溜着酒瓶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林阡陌眉头紧蹙,不顾周围慌乱躲到一边的村民,站了起来。
    我还没问你过来干什么,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林东河愤恨地看着林阡陌,视线瞥到王意顺手中的钱,对着周围的村民大吼道:今天谁都不许走!我老林家的钱,谁也不能碰!
    谁要是敢走了,我这身后一帮兄弟可都记着呢,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切,林阡陌眼神渐渐冰冷,顺子,报警!
    报警?林东河嗤笑,你报的哪门子警?我来讨要我爹留给我的遗产有错吗?
    接着,他就是一个转身,面对着眼神厌恶恐惧的村民说道:今个儿,我就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他林锡江一家,霸占了我爹留给我的家产不还。
    还有你们口中的这个大学生,也是林锡江那个老不死的抢了我的给他儿子!我爹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说让他一定要供我上学,结果他倒好,病榻之前答应的好好的,骗我爹把房子地都留给了他,转头就供着他自己儿子上了大学,反而让我早早辍学养他们一家子。今天我林东河,就是来讨回这个公道的!
    第13章
    说着,林东河把手中的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眼睛赤红,一副愤恨至极的样子。
    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围着几人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什么。
    人都爱看热闹,哪怕一开始他们对嚣张不讲理的林东河满是厌恶恐惧,但在林东河这一番看似有理有据的说辞下,现在竟然怀疑起他们之前的雇主起来。
    林阡陌几乎要被这个垃圾给气笑了,他一扬手,让王意顺和鹤归都先不要说话,语气冰冷地反问道:遗产?抢了你的大学?林东河,你可真有脸说!
    林东河怒道:那我爹留给我的遗产呢!
    林阡陌抬抬眼皮,不屑地开口:不错,当初爷爷临死之前确实给你留下了一笔钱
    黄毛此时插了一句嘴,他叹了口气,这位林先生,不是我说你,无论怎么说东河都是你们的亲人。就算要占便宜,也不能这么不留余地吧?我们这次来,也不多要,只要连带着点利益,再加上精神损失费,你们给个一百万就够了,你看行吧?
    一百万,是黄毛和林东河路上商量好的价钱。林东河虽然有些疑虑,但在黄毛的劝说下还是同意了。
    王意顺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百万?你们还真好意思开口!
    黄毛:这一百万可能对别人说来多,但对林先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您看您这一回来,就是那么大的手笔,怎么也不缺这点小钱吧?
    接着,他眯了眯眼,流露出几分歹毒,要是林先生不肯,那也没办法了,我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夺回我兄弟的财产了!
    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一分都没有。林阡陌一声冷笑,不去看黄毛和林东河阴沉的脸色,转头看向周围。
    大家都知道,林东河是我爷爷的老来子。在我父亲二十岁那年,他才出生,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龄人呢!林阡陌环视周围一圈,林东河六岁那年,我那已经年满七十的爷爷就得了重病,很快就走了,把房子地留给了我爹,哦,还有一个五六岁的拖油瓶。
    林东河一脸怒容:你说谁呢!
    谁应我说谁!林阡陌毫不犹豫地接道,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可怜我爹那时候连谈过恋爱都没有,还是个未婚小伙子,就被迫多了个儿子!
    那时候外面都在传,林东河是我爹在外面乱搞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为了名声记在了我爷爷名下。说到这里,林阡陌笑了一下,看向林东河,眼神嘲讽而尖利,林东河,你难道真是我兄弟吗?
    林东河:你
    完全不在意林东河的怒意,林阡陌叹息一声,带着几分伤怀接了下去:结果到头,他没了名声不好娶妻生子,兢兢业业带大了本不应该是他责任的弟弟。最后不仅没落了个好,还要担一个贪图弟弟遗产的罪名!
    周围人一下子哗然起来,村民们暗自在心里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林锡江,怕不是要受尽这股窝囊气,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
    更何况现在,这个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弟弟反而忘恩负义,找上门来欺负自己的亲生孩子,真是让人一口老血仰天长喷,谁受得了这股鸟气?!
    王意顺偷偷朝发小竖了个大拇指,暗叹佩服。
    随着林阡陌的话语落下,林东河的面色明显慌乱起来,黄毛暗暗瞥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了句中看不中用的货,就清清嗓子准备自己上阵,那个林先生啊,这事呢,是一码归一码。东河的财产去拿了,你们总该知道吧?
    你问问他这些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就知道那几张毛票子去拿了!林阡陌冷笑,你们来找我讨债,我还没找你们呢!林东河这些年花的钱,你不会真以为爷爷留下的那几千块钱就够了?
    林东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这些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再说了,林锡江是他哥,他本来就应该抚养他长大!
    对,就是这样,心里这样想着,林东河原本有几分心虚的面色也理直气壮起来,他是我哥,俗话说长兄如父,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林阡陌沉默,父亲,这可就是你临走之前还嘱咐我多帮衬些的好弟弟。
    昂首看了不说话的林阡陌一眼,林东河以为他心虚了,自觉找回了几分底气。于是像抓住了把柄一样继续说道:还有,我爹临死之前让他供我上大学。结果呢,他转头让你上了学。不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就是不孝!
    黄毛暗暗扭头看了这家伙一眼,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林东河,你可要清楚,法律上我爹可没有抚养你的义务!林阡陌像看小丑一样俯视着他,还有,当初难道不是你自己蠢,学业不争气,才上初中就抢劫打架,小偷小摸无一不干。我爹找了附近所有高中,都没人愿意收你,才只能无奈让你退学的吗?
    更何况,在这之后,他还辛辛苦苦想要传你手艺,让你能有个依靠,不也是你嫌累不肯学吗?林阡陌眼中的讥笑愈发明显,不知道是在嘲讽林东河还是他那个可悲的父亲,但最后,他得病快死的时候,不也是为了给你留下点钱,怎么也不肯继续治疗,早早就从医院出来了吗?
    哦,你可别说他的钱留给了我,也别说什么我靠着我爹上了大学。林阡陌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毕竟我刚考上大学不久,他就得了病,命不久矣。想着我这个儿子,再不济还有那么两分可以做菜的手艺,去哪当厨子都饿不死,就把剩下的所有钱都留给了你。
    林阡陌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怨愤,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爱着自己的,可当这爱和他看的比命还重的血脉亲情相比,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所以上辈子,他才在王婶的资助下上了大学再也没回来过;所以这辈子,就算是重生,他也从没有去祭奠过他一次。
    他从来都想不明白,他那个总是沉默的父亲,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阡陌低下头去,眼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黑暗,像迷雾一样遮掩了所有。自重生以来便满怀着的怨气,惨死的不甘,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真的很怨。他做了什么,要被父亲放弃。明明他从小那么乖,那么听他的话,结果到头来,就因为他会几手厨艺,饿不死自己,就被视若无物。
    他也恨,明明空间从来都不是他强求的,是它自己找上门来的。结果还是有它的主人跑出来,口口声声他抢夺别人的机缘宝物,最后落了个惨死收身的下场。
    林阡陌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想到自己上辈子傻傻的将空间让了出去,口口声声不拿别人的东西,就恨透了自己的愚蠢。这一辈子,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空间夺走!
    小陌,小陌?
    林家小子,你怎么不吭声了?
    林阡陌依旧低着头,好像全没有听到那些繁杂的声音。他的眼睛一片赤红,空间里,原本整整齐齐的菜田像是被什么肆虐过一样,再也不复平整。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就在林阡陌沉浸在过去的黑暗之中时,垂在身侧的手被微凉的手指勾了勾,带着说不清的安慰和包容。
    陌陌别哭。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回去好不好?
    第14章
    温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诱哄和担心,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林阡陌抬起头,就看到鹤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正悄悄勾着他的手指安慰他。
    鹤归长得好看,林阡陌一直都知道。就算是那些常年活跃在荧屏上的大明星,比起鹤归来说也差了分气质。
    那种高山初雪,宛若谪仙的气质。
    虽然其实和这家伙说上两句话,你就会明白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呆瓜,只会冷着一张脸唬人,其实内里又软又萌,像只抱着你伸过来的手指不撒手的小仓鼠。
    但现在,那个用冷脸和周围人隔开距离,武装自己的高冷谪仙,亲手拨开了自己坚硬的壳子,将自己的担忧和在意丝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反而更让人心动了。
    他就这样低着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林阡陌恍惚间,好像能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心中的烦躁和怨愤渐渐散开,眼底的血红也悄然隐去,只留下一片静谧。
    诶,诶!小陌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发小疑惑的呼唤,林阡陌深深地和鹤归注视了一眼,才扬起头,恢复刚才的冷厉,只是将泛红的眼角暴露出来,我没事。
    就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林东河你竟然会这么想我和父亲。就算父亲为了你放弃我的学业,我虽然觉得委屈,但也愿意,谁让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呢?但现在你,你竟然剩下的话林阡陌没有再出口,一副已经气急了的样子,双眼里满是失望。
    村民们纷纷在心里叹息点头,是啊,不管怎么说,林东河也是林阡陌唯一的亲人了,这孩子想必也确实是有几分在意的,结果现在唉!
    我说林东河,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大哥家又不欠你的,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终于有看不过去的村民说话了,对林东河指责道。
    就是就是,怎么还有脸上门要钱,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听着周围渐渐增多的义愤填膺的指责,林阡陌无声的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了,有时候适当的示弱,反而会有更好的效果。
    林东河看着周围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头,不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色厉内敛道:你,你们干什么?我们老林家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啊!
    说完,他下意识地向黄毛看去,黄哥一定会有办法!
    村民里的赵婆婆看到林东河的眼光,忍不住唾弃道:你放心吧,今儿个有我们这些人在,你别想伤了林小子一根汗毛,我们这些人难道还怕了你们这几个混混不成?
    旁边的村民纷纷应和,看着黄毛几个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黄毛看着眼前渐渐反转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说什么帮林东河讨回公道,不过是他早知道这林阡陌手里有钱,回来了之后也不给他拜山头,贪欲之下,为了师出有名,就哄着林东河一起上门勒索来了。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有林东河这个名头在,这些村民一向胆小怕事,还不是让他顺顺当当的把钱拿走?可现在看来,失策了!
    黄毛深深地看了林阡陌一眼,暗道大意。不过没关系,他就不信这村民还能一直护着这个小子。村民们是什么样的人,他在这泉口镇待了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
    就算此时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为他出头的样子,多半也是被林阡陌刚才的话所勾起了同情心,一时热血上头。等几日他们闲着没事来转几圈,问候问候村里人,恐怕他们就会立刻悔不当初,转头怨起了事主才对。
    黄毛想到这里,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和蔼的笑笑:之前我倒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那行,既然这样,林先生您忙着,我们这就回去了。
    诶诶,黄哥,我们不是林东河看着转身欲走的黄毛,忍不住出声询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三五个警察走了进来。
    黄毛愣了愣,原本想要走出去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眯了起来,原来你还真报警了?
    刚才他们光顾着吵了,竟然没发现这几个人竟然真报了警。毕竟在乡下,这种涉及血脉亲情,一般都会被认为是自家事,很少会有人会把事情闹大去报警。
    王意顺挠挠头,豪爽地笑了起来:这有人上门找麻烦,报警不是应该的吗?
    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询问过林阡陌是报警人,为什么报警之后,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黄毛他们。
    注意到领头警察的凌厉视线,黄毛不自觉地紧绷起了身子,不过他很快打着哈哈放松下来,警察同志,我们可没做什么。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这不,周围的村民都可以作证,我们都打算回去了。
    宋河皱眉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黄毛,身后的警察看上去和黄毛很熟,一声斥责问道:什么样子!我们在问你话呢!
    黄毛不正经地笑笑,行了,警察同志,我们就上门问问,不过是一个误会,您还想怎么样?
    他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语气里不禁带上了几分刺。
    不过好在,这次他思虑周全。像这种家务事,不禁村民不愿意上报,警察局也不愿意管,说到底,这清官也难理家务事。
    最多不过是警告一番,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黄毛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您还有什么事吗?这问都问完了,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您不会还想请我们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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