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举办宫宴,六品以上大臣及家眷都可入宫。
谢安然被禁足,苏挽卿正好与母亲父亲一同入宫。
“这下好了,二小姐在家中怕是要气死。”
苏挽卿与红玉一辆马车,入宫路上,红玉用银勺挑弄了一下香炉里的熏香,心情愉悦地笑着:“我今早去看套马车的时候。
碰见二小姐房中的银杏脸上顶着好大个红印子,八成是被二小姐打的。”
“银杏?”
苏挽卿瞧着红玉点香,插了句:“换玉兰香。”
“……是。”红玉迟疑了一下,但是也不敢多问,手脚麻利地换了熏香。
香气缭绕起来之后,苏挽卿摊着衣袖凑近了些,只为了多沾染些这香的味道。
玉兰香是沈怜最喜欢的香,所以饶她不爱香气浓郁的玉兰香,还是日日用那熏香。红玉八成是瞧着她对沈怜没意思了,便自作主张换了她最爱的鹅梨帐中香。
“你方才说起银杏。”苏挽卿不紧不慢翻弄着袖口:“我记得她是前年才入府的,谢安然对她应该不怎么样。”
红玉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纳罕她如今的一口一个谢安然,而不是从前那个声声唤着妹妹的模样。
“是,前年谷雨时节入的府。”
红玉答道:“原先二小姐院中的丫鬟说是病死了,所以才又买了银杏来伺候。”
“那她身边只有银杏这一个贴身丫鬟,也就是说,”苏挽卿的眸子黑沉的不透一丝光亮:“谢安然应该很信任她,陪嫁去王府的丫鬟应该也是她。”
“那是肯定的。”红玉点了点头:“不过咱们府中哪个下人不知道二小姐私下脾气并不好,最爱打骂下人,银杏也是个能忍的,之前买来的下人都干不过一年。”
“病死的?”
苏挽卿蓦然抬头,话语里透着几分不确定那个,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是病死的,不过是被罚跪在雪里又被打得浑身青紫,所以才病死的。”小七突然蹦跶出来,声音有些恹恹:“那谢安然不愧是个毒妇,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狠。”
既如此……
苏挽卿暗自思忖,倒是可以试试在谢安然身边暗查一个自己的眼线。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入了皇城,在宫城外,苏挽卿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侍从无法入宫红玉只能在马车旁等着。
入宫之后,苏夫人作为有诰命的命妇要先去看太后与皇后,而苏挽卿则不用。
宫宴在中殿举行,苏挽卿便被宫女引路带着去中殿旁的御花园先赏花。
她才去,便迎面撞到了沈怜。
“流年不利啊,下次去算算运道。”
脑海中,小七对于沈怜的厌恶似乎比苏挽卿更甚,一看见沈怜吐槽了一句之后便叮咚一下消失了,苏挽卿似乎都能看见她翻白眼的模样。
“挽卿……”
沈怜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锦袍,衣摆绣着金线祥云,倒是显得富贵。
他习惯性地捻着一柄折扇,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远远瞧着被宫女引着来的苏挽卿便走上前去。
“楚王殿下。”
苏挽卿见到他,反倒是缓缓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屈膝行礼。
这一退,隐去了苏挽卿靠近他生理性的恶心,但是在沈怜眼中却多了几分娇嗔与小女子脾性。
他笑意多了几分得意,压低声音,用故作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苏挽卿耳边轻声道:“两刻钟后,偏殿后桂园旁,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挽卿没有回应,他却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去一般,留下一抹邪魅的笑,临走前还道:“你今日很美。”
今日宫宴,苏挽卿挑了一袭淡紫色的衣裙,瞧着沈怜的神情,估摸着还以为是为了她穿的。
沈怜才后,小七立马出来连着呕了好几声:“真是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这话逗得苏挽卿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只觉得这话一针见血。
“对了,今日宫宴,提醒你,沈怜要有动作哦。”小七吐槽完才说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