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福一时陷入沉默。
女酒鬼顿时误解了:“难道!是有人使阴招?!妈……我帮你弄他!”
……虽然已经获得了秦福的记忆,青福还是想说,现代这都什么风气。
青福并不想凭白多妈,使了个障眼法,防止周围的人看见他自言自语感到奇怪,而后开口道:“鬼压床会不会?”
“啊这个,”女鬼迟疑,抠抠脸,“我是谈生意喝死的,平时也离不开酒店,没事最多看这里来的小姑娘玩手机,一起追追星,看看综艺,鬼压床这个我真不会……”
青福:“……”
说实话,他真是随口一问,起个头而已,哪想到现代的鬼疏懒到这种程度,连鬼压床都不会。
酒鬼们看青福似乎没有对女酒鬼发火,也都壮着胆子坐起来了:
“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说为什么地府还不来收我!呜呜!”
“我可能会一点点吧,酒店后面不就是员工宿舍么?上次无聊,我去试了一下。但也说不清,那人睡不醒到底是因为连夜加班,还是因为鬼压床……唏嘘啊,活人也不容易。”
青福:“……”
系统都要急了,刚想问咋办,青福心平气和地道:“我会。可以教。”
大事小事都经历过,一点点小挫折而已,就能难住他吗?只是时间紧急,还是先挑一个来……青福鼻子嗅了嗅,突然顿住。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冲着酒鬼们的方向,更加用力地嗅了一下。
靠得最近的女酒鬼青脸一红,欲拒还迎道:“哎呀……这,不太好吧……”
青福眉头一皱:“你好香啊。”
女酒鬼:“……”
她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活人,这句怎么听得像“你好骚啊”。
“……可能是被那香薰熏的吧,酒店里到处都那个味儿。”女酒鬼哀怨地说,“那你还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其实她也有点不想帮了,因为听到说还要学习。
她好不容易毕业了、工作了,现在都死了,学习就不能放过她吗?
青福坐回去:“不了。”
这哪行,是给顾封送香氛呢还是送恶鬼呢?
青福沉吟片刻,本已经推着轮椅走出去一截,还是折回来:“那这附近,哪儿最臭呢?”
…………
三分钟后,螺蛳粉店铺内。
因为是夏天,开着空调,店铺门窗紧闭,客人们于臭味中吃得满脸陶醉,同样陶醉的还有几只蜷缩在桌脚,眼巴巴看着螺蛳粉的厕鬼。
这本该是一种挺下流的鬼,又丑又臭就算了,没事还爱蹲厕所里默默窥视人如厕。不过现在,下流是感觉不到了,反倒带着几分可怜。
“好香啊……好香啊……”厕鬼们想吃吃不到,馋得两眼含泪,嘴直砸巴。
“……”青福在玻璃门外,隔门看着这人与鬼和谐的一幕。
他真的又想说了,现代到底什么风气,之前问女酒鬼哪里厕鬼多,不说厕所,反说面店。这些厕鬼也够不务正业的。
店主养的猫就在收银台上机警地蹲着,时不时爪子刨桌,一副想冲过去替这些两脚兽埋屎的模样。
趁着障眼法还没失效,青福以灵炁包裹住伤腿,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入螺蛳粉店。
【……啊!】系统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
扑面而来的恶臭都算不上什么了,宿主是怎么站起来的?!
系统不禁看向仍没有出场机会的系统商城,突然有种不太妙的危机感,以后,还能割到宿主的韭菜吗?
青福权当系统不存在,封住嗅觉,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眼神肆意地开始在厕鬼间挑挑拣拣。
期间还有客人赞叹不已:
“上回你跟我说,这家店的螺蛳粉臭得特别正宗,我还不信,这次来了才信了。你闻闻这味儿,多来劲儿啊,臭香臭香的……哕。”
“嗐,吃!吃起来就香了。不过你还真别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咋闻着好像比前一次来还臭了……”
“是好事啊,臭味加倍,美味加倍!”
青福:“……”没有吧,只不过是厕鬼加倍了。
青福无语,目光在店中来回逡巡了一遍,最终停在角落。
这是一只标准体型的厕鬼,矮,胖,肤色健康,褐中发紫,宛如一只□□皮做的鼓囊。
这只长相标致的厕鬼正蹲在角落里“香香地”打着盹,青福上下打量了一番成色:“这个不错。”
一看就有年头了,够臭。
厕鬼懒觉睡到一半,突然被风吹得一个屁墩儿,迷茫地一睁眼:“——谁——嗬!!”
青福右手已经将金光指诀捏好了:“可会梦魇之法?没床能不能压?”
青福没抱太大希望,这些鬼的职业素质好像都很差的样子,而且厕鬼本身就是一种没什么本事的鬼。
实在不行他就一道金光扎过去,用此咒传道,最便捷不过。
“我我我……”厕鬼畏惧得几乎把自己抖出波浪,他倒是想说自己不行来着,但他还真会,毕竟比其他年轻鬼多死了百年,可让他撒谎吧,看看金光又没那个胆子,只好努力捂住自己臭臭的嘴,瓮声瓮气地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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