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饿了啊,饿了就应该吃饭,不是吗?”棠闲的声音又软又糯,说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望着寸伊。好像寸伊问了什么白痴问题。
“……随你吧。”寸伊也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把伞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转身就走。
“诶!姓寸的,我没饭卡!”
寸伊感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一下抱住了她的胳膊。
一个淋雨跑来食堂的人为什么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带饭卡?寸伊看了看棠闲,还是把疑问吞了回去。
寸伊叹气,“一起吧。我帮你刷。”
但她忘了杜欣对棠闲的态度。看到寸伊带着棠闲一起来的时候,杜欣的脸色一下黑了。
“寸伊,你和棠闲很熟啊?”
“刚碰上了。”寸伊看到这情况就有些头痛。得了,大几率杜欣刚消的气性又得回来。
“行吧,你们吃,我可不想和一只高贵的落汤鸡吃饭。”也没等寸伊再说话,杜欣端着自己的那份小火锅走了。
落汤鸡就罢了,高贵都出来了。她都搞不清楚杜欣对寸伊的恶意是怎么来的了。
“你自己……”寸伊看了看棠闲湿哒哒的模样,“算了,你吃什么?我帮你打。”
棠闲垂着头,显然没有了刚才的鲜活劲,“就小火锅吧。”
“刚才她说的,你也别太放心上……”
“你快去吧,我饿死了!”棠闲伸出一根指头推了推寸伊的肩膀。
寸伊抓住那根手指,凉飕飕的。“把手揣兜里暖暖。”
寸伊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窝在座位里蔫耷耷的棠闲。那个熟悉的粉色的信封被人随意地放在桌上。
寸伊放下菜,拿起那个信封,上面已经沾了几滴油。估计是棠闲从她的外套里翻出来的。
“抱歉,我还没送出去。”
“我是不是真得很差劲。”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寸伊的动作顿了顿。
“或许吧。”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还好。”
“我不习惯撒谎。”
“姓寸的,你这回答也挺差劲的。”
寸伊把属于棠闲的小火锅往那边递了递,“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棠闲看了看冒着的热气,颦眉,“这么烫?”
“要不要请人给你吹吹?”寸伊挑了挑眉,“大小姐~”
“……这也不用。我还怕你唾沫星子飞进去。”棠闲越说,脸越红。
“嗯。那你拿手遮住。我讲话说不定也有。”寸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棠闲,就想逗她。
“你故意气我吧。”棠闲自己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汤,“好喝。”
寸伊笑了笑,埋头吃自己的。
两人吃着吃着,棠闲开口了,“那个,你不用帮我送了。送了也没用。”
寸伊心想你还知道啊,那还送了那么多年。像是听到了寸伊心里在想什么,棠闲慢吞吞地说,“我一直都知道。”
这次棠闲的鼻音很重,寸伊看过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棠闲又悄悄哭上了。
寸伊打算拿纸,摸了身上没有,才想起来纸还在外套里,“外套里面有纸,你要用自己掏。”
“我,嗝,才不用。”
这是又哭狠了。寸伊叹气,“叫你别哭那么急。赶着当孟姜女吗?”
“你又,嗝,不是长城!”
“行。我真是服了你嘞。”寸伊站起身,直接上手在棠闲穿着的外套里拿出包纸。抽了一张,也不管棠闲什么表情,一手托着她的小脸,一手用纸擦着她的眼泪。
“不错,这回没打鼻涕泡了。”
“我没有!”
“嗯,这回没有。”
“是从来没有!”
“嗯?”看到棠闲眼里又包起一团泪花,寸伊打趣着,“你就不能一下哭完吗?这擦完一波又一波的,手都累了。”
“我自己来!姓寸的。”棠闲把纸夺了过去,扭过头自己擦,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
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色都暗了。只有远处的教学楼还亮着明亮的灯。
寸伊看着身边的棠闲,“你今晚请假吧,回去换一身,小心感冒了。”
“哦。”棠闲缩着脖子,两只手都藏在袖子里,像只呆在洞里的松鼠。
“我先走了。”
“你走吧。”棠闲点了点头。看到寸伊走进了教室后,她把那个粉色的信封拿了出来,对着月光照了照,撇了撇嘴。
“本来就是张白纸呀。”
逼近的夜色下,一个粉色的纸团被丢进了垃圾桶。
正如寸伊所料,杜欣的这回气性比上午的还大。回到寝室的时候,杜欣看到寸伊在后面,马上把门关上。
寸伊,“……”果然是她太成熟了吗?已经看不懂这个年纪的孩子撒气的方式了。关门关那么大声,也只有想关心的人或者没带钥匙的人才想知道你怎么了。不巧,她带了钥匙。
估计是杜欣跟其他人已经提了一嘴食堂的事,寸伊进门的时候深刻理解了“冷遇”这个词。
“贾媛,你看见我的袜子没?”
“依依,你要尝点我的零食不?”
“杜八卦,快,轮到你洗澡了。”
“哎呦,大家尝尝我妈妈做的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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