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说,那是人物小传。”沈砚冰无奈,沈原笑,“反正你们那戏说程度不和小说差不多了吗。”
沈砚冰在这方面同他们存在代沟:“这可是有严谨的历史考据的。”
说罢,她感到一阵无趣,撑着脸随便吃着东西。
她想起自己读书时的同学朋友,有的成了编剧,有的创业做自媒体,更多的本科结束就跨考去了金融、管理、法律等专业,开始了打工人艰难的生活。
虽然她后来从历史转到了中文,但总的来说,还算一直在高校圈里打转。
薪资还过得去,关键还清闲。
滨大对她所在的学院宽容,没有非升即走的惯例,入职才一年多,就已经快被温水煮熟了。
沈砚冰随口提了提,没指望忙成陀螺的二人能和她感同身受。
沈原倒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要我哪天工作突然不忙了,我得憋死——是不是上面的人对我有什么意见了?事情都不交给我办了!”
“没办法,人生的意义啊,还是得从事业里找。”沈原年纪三十出头,不但没有发福,看起来比读书时还要清减不少,但整个人更显意气风发。
黎明月坐在一旁安静吃着东西,不留痕迹地观察着几人。
邓妍提到沈砚冰做项目的事,“我记得滨大有几个专攻这方面的教授来着?”
“你们还惦记着啊。”沈砚冰表情一言难尽,“算了吧,有才无德,我不想参与。”
邓妍没再细问,安慰:“没事,职称这种东西,有挺好的,没有也无所谓。”
沈砚冰无可奈何地笑笑:“是不必强求。”
她的资历还浅,坐坐冷板凳有利身心健康。
——这是她的学术大牛母亲说的。
沈悦然的快乐生日宴变成了三个大人的分享会。
小寿星吃了一会就开始玩手机游戏,吸引不到众人注意力就蹭到了同为背景板的黎明月身边,一起玩起了手游。
离开自助店时,还不忘拿了一个冰淇淋甜筒舔着,结果吃到一半就化了一手,到家时往沙发上一栽,直接睡了过去。
“闹腾一天,可算累了。”邓妍把她抱上二楼,想起问:“你们一起睡吗?”
沈悦然很早就开始独自睡二楼的次卧了,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两人若是分睡那就要把二楼的次卧腾出来。
邓妍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砚冰。
但沈砚冰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拉布晚上睡哪?”
她依稀记得沈悦然经常抱着拉布拉多犬入睡。
邓妍这才想起:“算了,二楼次卧乱得很,悦然非要拉布也上床。”
拉布拉多发出呜声,蹭了蹭女主人的鞋跟。
沈砚冰带着黎明月上了三楼。
“为什么狗也可以睡床上?”
思想朴素的公主殿下难以理解,对现代普遍盛行的养宠物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现代的人类社会竟然已经富庶到这种程度了吗?
沈砚冰虽然对宠物无感,但还是得解释:“现代的宠物和你们古代的动物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除了祥瑞之兆的吉兽,其他只不过是牲畜而已,古代的人大多吃不饱穿不暖的,别提什么养个动物了——除了那些有经济效益的。
“经济效益”是黎明月看纪录片学会的新词。
“现代人养宠物大多是情感寄托。”沈砚冰也不指望对方一下子明白这其中的差异,“比如拉布吧,它也要上吊牌备案,要打疫苗,要洗澡。”
黎明月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好吧。”
片刻,她没忍住又问:“既然这么肯费心思,为什么不找人寄托呢?”
沈砚冰笑出声,“这人是想找就找得到的吗?”
她忽然想起对方刚来时误会她有丈夫的事,声音带笑:“现代人找个伴很难的!”
“现代一夫一妻制,自由恋爱自由结婚,一切随自己的心意。”
黎明月来现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明白过来,接话:“心意才是最难的。”
沈砚冰欣慰对方的领悟,“对,心意才是最拿不准的。”
三楼的客卧面积不小,沈砚冰把空调温度调好,躺在了懒人沙发上看手机。
“来拿点水果吗?”
她看到邓妍发来的微信,努力挣扎着从深陷的沙发中坐了起来,看了眼在床沿边坐着玩植物大战僵尸的公主殿下,交代一声下了楼。
客厅里正播着电视新闻,她从邓妍手中端过水果拼盘,见到坐在皮质沙发上的沈原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了?”她拎起一粒提子入嘴,坐到了旁边。
沈原把眼神从电视新闻上移开,调侃:“你这,又谈上了怎么不透个风声?”
“什么跟什么啊。”沈砚冰往沙发后一靠,碰到了黎明月送沈悦然的蓝色大鲸鱼,“就正常朋友关系。”
说完,她也觉得可信度不足,补充:“我保证,人家比我小那么多,我好意思吗?”
邓妍不同意了:“怎么就不行了,性别的槛你都跨过了,现在来扯年龄?”
沈砚冰不松口:“这不是一回事……”
“你谈我们支持你啊,遮遮掩掩干嘛?”
沈砚冰心累:“谁遮遮掩掩了,这不真的没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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