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打断:“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过的很好, 跟你分开也没有要死要活, 你心里不平衡。而你预想中我的惨状正在被你自己经历着,所以又想找上我?”
“我没有,姜姜我想你对我是不是有些误会?即便是分开,我所想的都是你能好好的生活, 我怎么会舍得这样做呢?”
于寻冰在那头呜咽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愈发的让人怜惜,“对不起,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我最需要的。”
“所以?”
“现在我想弥补对你的伤害。”
姜迟把房间的门给掩上, 双腿靠上软床,明亮的光线在她脸上照出一层荧光,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哦?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凭你脸大?”
于寻冰似乎大受刺激,在那头咳嗽不停,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是因为她吗?”
“你现在不肯跟我和好,是因为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们图的不过是你的钱,你觉得她们那种人有心吗?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别傻了。”
于寻冰坚信一点,自己是姜迟的初恋。初恋总是难忘的,更何况只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她怎么会轻易就把自己忘了呢?
蓦地听她提到陆景舒,姜迟的心头微跳,声音愈发冷:“你也配提别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于寻冰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她争执下去,忍着喉咙的疼痛,问:“你可以来看看我吗?我很想见你。”
“你犯的什么病?”
听她问起这个,于寻冰的声音带了点希冀,愈发柔弱道:“胃出血。”
“那建议你顺便去挂精神科,我觉得你大概脑子也不太好使。”
那头的于寻冰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姜迟直接挂了电话,耳边没有吵闹声分外舒服。
至于垃圾人。
管她去死。
深夜,江宁迎来了一场夜雨,狂风携着雨点在窗户玻璃上击打,银白色的惊雷不时在那块墨布上撕开缝隙,听得人心口直颤。
今晚姜迟很难得的失眠了。
好不容易蓄了一点点困意,睡过去后又昏昏沉沉的做起了梦来。
梦里她坐上了电影里的泰坦尼克号,船只撞上冰山后,她没有被淹死,而是漂流到了一座孤岛。
岛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绝望的在岛上度过了好些天以后,她在岸边发现了一个同样被冲到孤岛的年轻女人。
是陆景舒的模样。
孤岛除了汪洋大海和数不尽的灌木丛林,连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没有。
她很高兴,并且救起了女人。
绵长无尽的生活中蓦地添进了一丝色彩,那是绝望深渊里晒进来的一抹光。
她们在岛上共同度过了一个月,将彼此视作坚持下去的信念,那是仅剩不多的希望的救赎。
又过了一周,她们终于获救。
可她们分开了,女人的家在一个遥远的过度,中间隔了好几片包围着孤岛的大海,是很难跨越的距离。
她原以为自己很难过。
但回归正常生活后,她一样开心快乐,甚至不愿意去回想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后面的梦境很是凌乱,姜迟见到了许多人的面孔在不停的转换,最终,她彻底清醒过来。
即便是夜里开着空调,姜迟也一身的冷汗。
姜迟翻身下床,目光触到了桌面上的速写本,动作停了下,随后走过去,拿起放进储物柜里的最底层。
去上班的路上,姜迟接到了许昭的电话,大致内容是她妈妈来了江宁,帮忙捎带了点东西。
“我妈赶着回去照顾我嫂子小月,托我给你送过去,都是你奶自己做的。”
姜迟先嗯了声,随后笑道:“恭喜呀。”
“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许昭“哦”了下,道:“你奶说今年中秋你得回去哈。”
“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去拿吧,替我跟姨说声谢谢。”
她跟许昭虽然是老乡,但并不是从小就熟络。姜迟亲人就剩下个奶奶,腿脚不便也不方便来看她。
今年上半年一直在忙着见微和望舒的事,她也没空回去看看,确实也该找个时间回去陪陪老人家。
早高峰的时候很容易堵车,红绿灯跳了两轮才通行,姜迟小心驾驶着,想了片刻,抿了抿唇,问:“昭昭,如果你并不喜欢玩游戏,空虚寂寞需要排解的时候玩上两把,会真的喜欢上它吗?”
答案显而易见。
许昭唔了声,认真回答道:“分两种情况,第一,这款游戏足够吸引人,那么我很有可能会被吸引成忠实玩家。第二,如果像是斗地主这类型的消遣单机游戏,那就只有蹲厕所的时候会玩。”
嗯。
姜迟轻轻地在喉腔里发出一个音节。
声音像是夏日池塘上偶尔吹过的一阵清风,水面涟漪恢复以后,便没有了来过的痕迹。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姜宝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姜迟的车缓缓进入小道,淡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每日三省吾身,再正能量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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