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小脏孩的世界里,这些却是寻常可见的。
阮盖突然想起来,从小学升入初中时,班主任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
就说到,一定要努力念书,将来考上城里的高中,再继续去考全国各地的大学。迈开自己的脚步,去看到更大更广的世界。
当时她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一个概念,又或者是没敢期望。她总觉得自己似乎离那样的生活,很遥远。
但在这一刻,她能感觉到外面世界对她的一种吸引力。
她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她将在能在这条老街上看到的希望,寄托在周哥身上。
到周哥店里时,他正在低头绣花。
他绣得特别投入,以至于阮盖到店里她都没有察觉。
阮盖是等他绣完手中那根线后,才走到他跟前,问他说:“周哥,你在忙吗?”
周哥收了线,看到是她,浅笑:“阮阮,你什么时候来的。”
阮盖目光定在他手中的刺绣上,说道:“没来一会。”
“奥。”周哥又顺了另外一个根线,然后问她:“怎么了吗?”
阮盖看他这般专注,反而不知道该要如何问话,“额,那个……”
周哥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就将绣棚放在一边,然后看向她,“你说。”
阮盖这才自然很多。
只不过她刚将手中的海报海报摊开,就察觉周哥的神色不对。
他看到这张海报,眼神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周哥,怎么了吗?”阮盖试探性地问。
周哥摇摇头,“没事。”
几秒钟后,他又问:“这海报,你从哪里来的?”
阮盖如实交代,“从我同学哪里。”
周哥扬眉:“女同学?”
阮盖点头,“怎么了吗?”
周哥笑了笑:“没事。”
但他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个眉眼笑开的女生面容。
她从门口探出脑袋,却怯怯喊了他一句:“叔叔。”然后问他说,能不能帮她找一张海报。
阮盖虽然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深想。
她现在的主要心思在如何搞定小脏孩的装备上面,她指了指海报上面的衣服和鞋子,问:“周哥,这个舞服和舞鞋,你能想办法弄到吗?”
周哥开玩笑道:“怎么,打算进军舞蹈圈?”
“哪有!”阮盖辩解。
当时急着辩解,自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句玩笑话,在这之前似乎在哪里听过。
周哥:“那你这?”
阮盖才意识到自己迫切表达出想要这衣服和鞋子,反倒忘了标出重点,“我是要小孩子穿的。”
周哥反应很快,“是那天来的那个小跟班?”
阮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嗯,是她。她叫度轻。”
周哥点点头。
思索了会,似乎有些难以对上号,“她是学拉丁舞的?”
阮盖理所当然:“对啊,还有模有样的呢。”
周哥又笑了笑。
“怎么了?”阮盖怎么觉得今天的周哥怪怪的,先是撞见了他在绣花。以前阮盖也见过他刺绣,但大多绣的都是竹子。
绣花还是粉色的花,是第一次见。
然后又发现他时不时就在笑。
周哥自己倒是没有察觉,他面不改色:“没有啊。”
“是吗?”阮盖狐疑。
周哥耸肩:“难道要我告诉你,我从没有见过你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话吗?”
“啊?”这回是轮到阮盖懵了。
她还真没有意识到。
没意识到二人组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在沟通和交流,说的稀里糊涂,牛头不对马嘴的。
最后阮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问:“那大概要多少钱呢。”
周哥也没有给个确定的数字,“我先帮你问问看,衣服的话,刚好我认识一个裁缝,应该可以做出来。不会太贵的。就是鞋子,比较难找。”
传统观念里,小孩都是穿平底鞋的比较多。
所以在林镇这边,不说很少见,是几乎没有。
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阮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心。
周哥就宽慰她说:“问题应该不大的,到时候这林镇找不到,我就去趟城里帮你看看。”
对哦。
周哥因为要进货,隔三差五都会去城里一趟的。
阮盖稍见喜色,“谢谢周哥。”
周哥摇头:“不客气。”
“对了,周哥,我能问问你,这个花是要绣给谁的呀。”阮盖其实也挺八卦的,只是平常表现得不明显。
周哥拿起绣棚,扬了扬,“你是说这块方巾吗?”
阮盖回:“是啊,之前都没有见你绣过花呢。”
周哥穿好线,低头回:“有人预定了。”
阮盖同周哥还没有熟络时,就听人说起过他的针线活是做的十分细致的。在林镇没有几个人能绣得他那般精致。
除去刺绣外,他也帮镇上的老人缝补衣服。
在小店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缝纫机。脚踩手拉的那种,阮盖的校服有次被拉开了,奶奶看不清楚补,就是拿到这里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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