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因没忍住笑,“爸,你接受能力还挺高。”
陶家伟瞪她,“什么玩意,你少嬉皮笑脸的。”
陶鹿因往商桉身上靠了靠,头贴着她的手臂,“你刚都承认了,我俩是对象的关系。”
陶家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自己说的,他涨红了脸又没法反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走走!有啥事回家再说。”
回到家,陶家伟把陶鹿因带去了卧室,商桉坐在沙发上,隐约听到他说的第一句是“爸爸觉得你现在还小,不着急谈恋爱。”
俩人在卧室里叽里咕噜说了好多,大部分是陶家伟在说,拐弯抹角地说她和商桉不合适,最后听见孟瑶打了她一巴掌,男人怒了。
陶家伟:“凭什么?!”
这一声中气十足,商桉放下手机,往卧室方向看了眼。
“什么年代了,啊?都什么年代了!!她怎么能,说打!就打!”陶家伟怒不可遏,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转,“就算这事她有意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上手啊!这是什么行为,这叫家暴!严重一点是可以坐牢的!!”
陶鹿因安抚他,“早没事了。”
陶家伟没听见似的,气不过,给孟瑶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第一句是,“孟瑶,别以为藏着掖着就可以掩饰你的行为,我要告你!”
孟瑶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陶家伟冷笑一声,“什么神经病,我要告你!告你家暴!告你家暴违法!!”
“小鹿才多大,谁让你说打就打的,”陶家伟说:“你别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么任性,我跟你说,涉及到咱女儿问题,我是一点都不会退让的。”
陶鹿因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俩唇枪舌战,后来可能是陶家伟摁到了免提,她听见孟瑶电话里风轻云淡说:“行啊陶家伟,你来啊,你去告啊,你不把我告进局子里你就是孙子,听见了没,赶紧去找警察告吧。”
陶家伟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一向是温和儒雅的人,论骂战从没骂过孟瑶,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气愤,可就算这样,仍旧在言语上被孟瑶压得死死的。
孟瑶懒得和他争,挂了电话后,陶家伟抹了把脸,“没事呢,以后她再打你,你就告诉我,爸爸给你撑腰呢。”
陶鹿因眨了下眼,“没关系,我就是想和女朋友一块在家里住几天。”
陶家伟听到女朋友这仨字,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成,爸爸去买菜。”
从卧室出来后,陶家伟对商桉态度仍旧很别扭,他别别扭扭的看了她一眼,别别扭扭地说:“先歇会儿,叔去买菜。”
商桉礼貌说:“我也一块去吧。”
“不用,在家呆着就成。”陶家伟出去了。
陶鹿因美美地送他出去了,然后回来扎进女人怀里,小猫似的蹭蹭她,“累不累?”
“不累,”商桉手托住她的腰,方便她抱的舒服点,“和叔叔谈好了?”
“嗯。”陶鹿因说:“我爸一直都很宠我,摘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
商桉笑,“看出来了。”
在自己家里随便在哪腻歪都行,但这是陶鹿因家,陶家伟随时都会回来,两人最终上楼去了陶鹿因房间。
因为提前跟陶家伟说过要回来,房间被他打扫的很干净,陶鹿因栽在床上躺着,商桉看着她墙上的童年照。
上次来过她都没怎么认真看,这会儿她捏起一张略有些老旧的照片,那是陶鹿因的百天照,穿着红肚兜,白嫩嫩的一个小团子,眼睛很大,坐着拍的,脚边是个红苹果。
商桉指尖点了点,“那时候好胖。”
陶鹿因一骨碌坐起来,有些不解。
正常不应该夸女朋友小时候特别可爱么。
她说:“虽然胖,但也是好看的。”
商桉嗯了声,顺着往下看。
以时光为排列,照片一排排被小钉子钉在墙上,从百岁照开始,商桉看见了背着小书包第一天上幼儿园的陶鹿因,看见了戴着红领巾在公园酷酷拍照的陶鹿因,看见了在英语补习班记笔记的陶鹿因。
商桉还看见了自己。
那是在一中门口,四年级的小朋友背着书包,看见她放学出了校门,朝她奔去的身影。
商桉唇角浅浅弯了下。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很多她未曾参与的时光,在这些时光里,小朋友抽条拔节,五官也从稚嫩青涩变得明艳,从小朋友变成了大朋友,也穿上了一中的校服。
上大学之后,就很少拍了。
二十几张照片里,商桉出现的仅有那一张。
但也是,这么多张单人照片里唯一出现的第二个人。
陶鹿因人生里那些重要的人,陶家伟、孟瑶、庞西、严嘉、杨小梨等等都没出现过,只有她。
陶鹿因发现她盯着那张照片盯得有点久,凑过去也看了看,笑吟吟地说:“我爸那时候买了个相机,就照了这张,还很好看,你跟仙女似的。”
“嗯,”商桉说:“你就是个小孩儿。”
“小孩也不小了,当时就有人追我了,在我桌兜里偷偷塞糖,我给庞西吃了,”陶鹿因顿了下,说:“姐姐,这招还是跟你学的。”
商桉还在看那些照片,只用指尖挠了挠她下巴,“嗯,学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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