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咬着牙捏住顾妧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忍着怒意道:回答我顾妧。
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一个理由便好,旁的我都可以给你。池瑜伸出另一只手,从枕下摸出顾妧放着防身的匕首,直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一分惧意都没有,我既是你养大的,这条命便也算是你给的,我也可以还给你。
一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的顾妧,眼底终于溢出了惊恐的神色,她紧张地盯着池瑜手中的匕首,想要去夺又害怕池瑜会不慎伤了自己,只好尽量放柔了语调道:瑜儿乖,你先将匕首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吗?
你愿意说话了?方才不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池瑜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匕首离肌肤又近了几分,催促道,回答我,快点。
顾妧低叹一声,有些无奈地不答反问道:瑜儿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做这么多或许当真只为了一人呢?
☆、我便是您的底气
既然那说书先生的话瑜儿都听着了,不是早就知晓答案了吗?
池瑜拧紧了眉心,若真是如此,你大可直接说便是,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可瑜儿爱我吗?顾妧惨然一笑,就算瑜儿无权无势,但终归是皇帝,是这大晋身份最尊贵的人,倘若我将一切都给了你,包括你想要的真心,你池瑜还需要我顾妧么。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几岁的孩童都晓得。顾妧想要去摸池瑜的脸,又因她手握的匕首生生止住,瑜儿,你身上毕竟流淌着皇室的血,你方才那般模样,像极了你皇兄,也像极了你父皇。
你说我为何不直接同你说,若当真挑明了一切,往后你就不会变了吗?更何况就算我同你皇兄无夫妻之实,我终归是你皇嫂。
我想要你,可同时我又怕世人会戳你的脊梁骨,会在后世留下一片骂名。
所以我想或许这个坏人应当我来做,但又担心若你并无此意,我便当真没了留在宫中的借口。
我怕自己没了唯一能陪伴你的身份,更怕你并不爱我,将来某天会因为权势变了心。
尽管这些都仅仅是猜测与担心,池瑜并没有这般,但顾妧的话还是字字诛心,令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顾妧看中这个时机,一把夺过匕首远远地扔了出去,将人搂进怀里,死死地抱住了。
池瑜!你是傻子吗!
顾妧又慌又后怕,那匕首再近一点点就能扎进肉里,别说是什么缘由了,往后她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跟太傅便是这么教你的吗?!以自己为筹码去博弈是最愚蠢的行为!太傅难道没有说过吗?!
池瑜的下巴轻轻地搁在顾妧肩上,反抱着不停指责她的人,低笑道:若我不这么做,阿妧如何才会同我说真心话呢?我一无所有,也就这条命还能令阿妧在意些了吧。
顾妧缓缓地松开了她,眼底的难以置信都无法掩藏,你算计我?
这不都是阿妧教得么?池瑜亲了亲她的眉心,扬唇道,阿妧不总是喜欢检查吗?觉得如何?这弟子可算是合格了?
顾妧眯起眸子,拎起了池瑜的耳朵,语气危险地说:瑜儿这是觉着可以有恃无恐了么。
嗷!疼!疼疼疼!池瑜龇牙咧嘴地叫唤认错,阿妧,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的,疼,你快放手,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拧下来了。
下次还这般做么。
池瑜的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只好双手合十,真诚地保证道:绝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若
顾妧松开手打断道:好了,这种话就莫说了。
池瑜揉着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耳朵,苦着小脸道:阿妧这是不信我吗?
不是,只是有些事去做就好了,不必说。顾妧安抚般地摸摸她的头,解释道,瑜儿现在还小,等再大些就明白了。
池瑜不满地瘪瘪嘴,阿妧怎么还是把我当孩子看?我都马上要及笄了。
顾妧眼底盈着无奈和宠溺,柔声细语道:傻瑜儿,不管过多久,在姐姐眼里你都是个孩子。
池瑜的眉间都快拢成了川字,我是要和阿妧成婚的,阿妧不许把我当孩子看。
好,不把你当孩子看。顾妧搂过她,虚虚地揽在怀里,抚平着她的眉眼问,把你当成小夫君可好?
为什么是小夫君?池瑜不解地偏过头,又立马反应过来,那阿妧还不是在嫌我小!
顾妧陡然沉默了一下,视线也不知落在了何处,而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瑜儿好像的确有些小。
池瑜顺着顾妧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七手八脚地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好,嗔怒道:阿妧!
见怀中的人真的有些不开心了,顾妧也就不逗她了,瑜儿饿不饿?姐姐去命人送些晚膳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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